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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湘又吸了一口气,他已经相当厌倦这种对话了,“卫天城,照理说我喜欢谁是不用跟你交代的。
“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陶权,也没有其他喜欢的人。
“你能听清我说的话吗,需不需要我重复一遍?”
在听到不喜欢三个字的时候,陶权连心跳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爆发一阵急促且猛烈的耳鸣,足以将此世繁杂隔绝。
他觉得自己将永远被封锁在这三个字里,身上所有血液倒流,所有汗毛竖起,他好像已经死掉了。
“那同样是喜欢你,他为什么就能留在你身边!!”卫天城大吼一句。
这同样是一道旱雷,把陶权的五感如数劈了回来。
他先盯着卫天城发疯的模样,又慌张地对上霍湘的目光。
陶权从来解读不了霍湘眼神里的含义,但他此刻非常不希望霍湘的目光里有任何一丝猜疑。
他还没准备好让霍湘知道自己的情感,更不允许霍湘对他有劳什子的猜疑,他禁止,不允许,不认可眼前的局面。
下一秒,大脑在短时间内给他下了一道命令,他被命令胁迫往前走了一步,在终于能闻到臭鸡蛋的味道地方,颤抖着声音:
“你讲话最好小心一点,谁跟你说我喜欢霍湘?”他撒谎了。
撒了一个将被神罚的谎。
卫天城显然很相信这个谎言,倏地意识到自己在无中生有,旋即眼皮动了几下,表情变得羞愧,不由分说爬向霍湘,用他红肿的脸从下到上仰视霍湘:“霍湘……”
这之后应该要接上许多道歉的话语,否则无法跟他此刻的表情匹配。
但霍湘没让他说出口:“晴姐帮我叫辆车,陶权你去把他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和我一起把他弄走。”
拿东西,扶人,叫车,完成这一切只需要十分钟。
卫天城叩打着车门表达强烈的不愿,陶权能做的就是目送车辆远去。
回来时霍湘走在他前面,后背不再受到衬衫的束缚,在月光下,那些脊骨变成了真正的山脉,山脉淌着冰冷的水。
桃花跟于晴走上来接他们,陶权发现晴姐一直看着自己。
“晴姐在带F1VE?”霍湘忽然问。
于晴点头默认。
“那不对啊,”霍湘说,语气像是根本没经历刚才的混乱,“陶权实力不差,为什么他没什么资源?”
陶权避开于晴的目光,挡在两人身前,“没有霍老师,我……”
“咎由自取啊,”于晴打断了陶权,将他推至一旁,“我手上本来有个项目想让他当主唱,结果他告诉我毕业后要回归素人。”
陶权胃里一阵翻涌,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要被霍湘知道他要回归素人。
“是那个想让我写歌的项目吗?”霍湘笑着回道。
霍湘笑起来是一直都好看的,比如他第一次买到荔枝味的棒棒糖给霍湘的时候,他觉得霍湘的笑眼就是月牙泉。
可他今天第一次因为月牙泉而感到苦涩。
原来他拒绝的那个项目有霍湘的参与。
“对啊,”晴姐说,“我现在在的公司跟魔方是竞争关系,我们也想复刻天鹅航道。”
霍湘笑眼看着陶权:“小权权,问你啊,你觉得主唱有意思还是掌柜有意思?”
“霍老师……”陶权只说得出来三两个字。
“霍湘,接下来你一个人搞得定吗?”晴姐突然问,“我有事儿找这个傻逼。”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陶权已经跟着晴姐走出巷子了,他回头看了霍湘一眼,霍湘拿着水管在冲身体,不知道跟桃花聊着什么。
他被晴姐带到停车场,坐上路虎。
车子开出梧桐大道,音箱放着天鹅航道的成名曲。
晴姐从后视镜看着陶权:“你知不知道你的后援会已经解散了。”
陶权没有答话,低头看自己的手。
上次给霍湘看手相时,他碰到了霍湘手上的茧,他知道那是常年弹琴留下的。
其实他想说自己的手上也有茧,是以前打篮球留下的,他想找霍湘对比看下,是弹吉他更伤手还是打篮球更伤手。
“你就等着吧,”晴姐恶狠狠地说,“前阵子翻墙出去,昨天告别演唱会屁话不说,以前给你抢的资源全部浪费。陶权,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你出去问问,哪个艺人不想被我带?
“要不是我他妈今天来找霍湘,我他妈还不知道你居然要放弃大好前程回去当个什么调酒师?!
“你说说看你跟白眼狼有他妈什么区别!!”
陶权避开所有的埋怨,用冰冷的语气问晴姐:“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天鹅航道是你带的?”
晴姐扭头看了他一眼,先沉默,再换平静的语调:“你问过吗?”你问过吗?好像没有。
“停车。”陶权说。
晴姐没有反应,车已经开出城西,在宽敞的车道疾驰。
陶权一拳砸在玻璃上,“停车!”
“我哪句说错了?!”晴姐吼得比他更大声,猛拍方向盘,“你他妈跟个疯狗一样嚷嚷什么?”
“我让你停车!!”陶权猛地从座椅中间蹿上去夺方向盘,路虎在车道上扭了两下,被隔壁SUV车主破口大骂。
于晴把陶权推回后座,“想死别他妈死我车上!!”随后往路边靠去。
她大概以为陶权虚张声势,车还没怎么减速就打开车锁,嘲讽陶权不敢乱来。
而陶权最擅长的就是乱来,他想也没想就踢开门,整个人跳了出去。
于晴登时头皮发麻一个急刹车,光速解开安全带下车去看。
当她绕过车时,陶权蜷缩在地上。
当她走上前时,陶权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当她跑过去时,陶权一瘸一拐抱着手臂,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跑去。
“陶权!!!”
于晴震声吼道,回应的只有街树飘来的香樟叶。
第23章下坠
作为体育生,陶权很擅长跑步。
整个高中时代他率领全校体育生跑八公里早操,踏碎每天升起的旭日。
那条环形塑胶跑道承载了数不清的回忆,比如哪个地方有水坑,哪个同学爱踩水坑而溅其他人一身水,又比如他的发小江海风,突然有一天加入了体育生跑操的行列,却因为体力不支而掉队好多圈,他只好放慢速度陪小海风跑,小海风在晨曦中笑着问他这对你来说算不算乌龟速度。
此时此地,陶权强忍手肘脚踝的阵痛,以难以捕捉的速度奔跑在午夜街道。
他的残影擦过关着门却还亮着招牌灯的文印店,扬起的风吹起二楼的碎花床单,有树叶飘落,飘到他身上。
这一切画面他经历过无数次,就在那些因为不知晓霍湘消息而焦虑爆炸的日子里。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
他脑子里有三个想法:一:他把霍湘为他准备的毕业演出毁了。
二:当时在娟姐家对林腾下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