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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呆了一个时辰之后,天色越来越暗,他才想起回宫,只是在回宫的路上,他竟然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翠烟宫里,他常常会刻意提醒自己,让自己远离这个地方,可是每一次他越是刻意就越是不自禁的来到这个地方。
——翠烟宫。
这熟悉的这三个子依然在这里。
他在门口停住了一会儿,正想要离去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了一个略带哀伤的声音,那声音叫得极轻,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他仔细地听了许久,才发现好像是有人在叫自己。
“皇上!”
薛骁诧异地转过身去,这才发现翠烟宫门口的角落似乎藏着一个人。
那人躲在暗处有些害怕的观察着周围,唯唯诺诺的不敢出来。
“是何人在此,敢糊弄朕。”薛骁有些恼怒的吼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看见他竟然敢不行礼,竟然还鬼鬼祟祟的躲在后面,简直就是放肆。
“皇上!”
那人仔细的观察了下周围,确定周围只有皇上一个人之后才敢往前跑了两步。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看见皇上的时候可以说是激动无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皇上,你终于来了,奴婢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的。”那人低着头哭着喊道。
薛骁皱着眉头,仔细的上前看了一下,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瘦弱的丫头竟然是跟在江梦灵身边的贴身宫女,影儿,只是,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了?就连衣服都是狼狈不堪的,脸颊更是消瘦了不少,这段日子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影儿?”薛骁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他记得上一次过来她还不是这样的,最近朝廷的事情也是太多了,他才没有来翠烟宫,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日,这丫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奴婢。”影儿兴奋的点点头,皇上总算是认出他来了,还好,皇上还会来这个地方,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主子的,这样她就放心了,她还以为皇上连续几日都没有来翠烟宫,以为是他忘记这个地方了呢。
“你告诉朕,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薛骁狐疑地看着她的模样,又看了看翠烟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们都走得一干二净了,那些原本在翠烟宫的里人,不是跟了别的主人,就是换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这翠烟宫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牌匾上布满了灰尘,这个地方似乎已经被人遗弃了,薛骁看的不由的有些难过,也难为她一直守在这里了,看来她真的是一个忠心的丫头。
“没有,没人欺负奴婢,奴婢在这里等皇上等了许久了,奴婢相信皇上一定会过来的。”影儿抬起满是伤痕的双臂,挥了挥手,尽管她是这样说的,可是她的眼中显然就是满腹的委屈。
“你说你一直在等着,你找朕有什么事情吗?也怪朕,一直把你忽略了,贤妃在的时候,你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如今她不在了,朕也应该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差事,也算是对得起她了。”薛骁有些凄凉地叹了一口气,这是物是人非呀!
“不是的,皇上,贤妃娘娘她还活着,她还没有死呢!”影儿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坚定地说道。
薛骁听了这话之后微微一愣,从一开始的兴奋又到了最后的失落,他又何尝不想她还活着呢!可是现在他听到这样的话,已经不会再有感觉了,就是前些日子他说不定还会兴奋不已,可是现在只剩下一堆凄凉和恼怒。
薛骁的叹了一口气,用安慰的口气对影儿说道,“影儿,朕知道,你和朕一样,都不希望她还在这个人世上,可是她不在,已经是事实了,我们都要节哀顺变!”
影儿见他无不信,急忙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条,激动地对他说道,“不是的,皇上,奴婢并没有撒谎,贤妃娘娘真的还活着!”
“好了,影儿,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薛骁带着一身怒意对她说道,她要是再开这种玩笑的话,就算她是她的贴身丫鬟,恐怕他要对她不客气了。
说罢,薛骁便打算转身离去,不想再理会她,影儿见状急急忙忙的起身,冲到了她的面前,紧张的说道,“皇上,奴婢真的没有撒谎,皇上只要看了这个,便会一目了然了。奴婢怎会拿贤妃娘娘的事情开玩笑呢。”
“这是何物?”薛骁疑惑的看着她手中的纸条,纳闷为何她今日的举动如此怪异?
“皇上一看便知。”影儿伸出手,执着的将手里的递到他的面前。
尽管觉得奇怪,薛骁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他几乎是颤抖的坐在了地上。
薛骁瞪大的双眼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纸条,他简直不敢相信,不,这不可能。
这不会是真的把!可是那熟悉的字迹,分明就是她的……
慢慢的,他的眼神从惊恐中过兴奋,转为不可思议。
“这东兮从何而来,什么时候拿到的!”薛骁激动的抓着她的手臂不可置信的问道。
“皇上……皇上你抓疼奴婢了。”影儿哭着脸喊道。
“抱歉……是朕太激动了。”薛骁急忙松开手,他可从来没有和一个地位如此卑贱的人道歉到,可是如今,为了得知她的下落,什么也顾不了了。
什么尊严,什么形象,那一刻,他全部都抛之脑后,他只想知道,她在哪。
“这个是贤妃娘娘的信鸽传来的,昨日奴婢正打算喂信鸽的时候却发现它不见了,还以为它跑了,后来又自己回来了,推上还带着东兮,现在想来,定是贤妃娘娘召唤的信鸽。”影儿激动的说道,昨天刚刚看到这纸条的时候,她差点被吓坏了,还以为贤妃回魂了呢,后来仔细想了想,才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贤妃根本就没有死啊。
“哈哈哈。”薛骁捏着手里的东兮忽然发出一阵狂笑,情绪仿佛一下子就失控了。
“皇上,你没事吧!”影儿看见他剧烈的反应,也一下子被吓到了,急忙上前问候道,随后她又暗自责怪自己,她应该早点把纸条拿出来才对,虽然她昨天就收到了这个纸条了,可是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见到皇上。
这些日子皇后的人总是来找她的麻烦,白天的时候竟然把她调到了浣洗房,一直洗衣服,那原本不是她应该干的活,却被皇后抢皇后的人强行拉去了,说什么人手不够,硬要她干。
她心里清楚的很,他们分明就是想借此欺负她,就是想趁着贤妃不在了,好好的发泄他们之前的愤怒,她知道自己若是开口,可以换到更好的地方,不必留在这个早已经变得一片荒凉的翠烟宫,可是她不忍离去,她总觉得翠烟宫的主子早晚会回来的,她要留在这里等着她的主子回来。
直到昨天晚上,收到这个纸条的时候,影儿觉得自己的坚持都是值得的,她差一点就幸福的哭了,她就知道贤妃死里逃生那么多次,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呢!这一次也是一样,她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她那么聪明,又胆大、心细,一定会想办法自救的。
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可以说是兴奋不已,可是又害怕被别人发现,尤其是皇后的人,所以一直小心谨慎的,甚至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一直在在宫门口守着,心里不断地希望皇上能够出现,这里又怕若是自己主动接近去找皇上的话,肯定会被皇后的人知道,到时候若是被发现,不仅是她自己有危险,恐怕还会牵连到贤妃,她绝对不能让皇上以外的人知道贤妃的下落。
所以她只能用这个笨方法,等,一直等。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苦心总算是得到了回报,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出现了。
“天那,她……她还活着……朕就知道她没有那么容易死,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朕而去呢,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薛骁一时间高兴得流出了眼泪,太抬起手擦了擦湿润的脸颊。
他抬起,竟然发现今日的月光是那么的娇美,美到让人窒息。
薛骁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就在一个宫女面前,这样毫无形象的激动的哭了出来,他细细地抚摸着那张珍贵的纸条,就像是摸着珍宝一样。
上面写着一行字——莫要轻举妄动,等我归来。
等我归来。
这四个字就像是一股清流一般流进了薛骁的心中,让他整个心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阴霾,在那一刻全部都烟消云散。
“哈哈哈,灵儿,朕的灵儿,她没有死,朕就知道,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这半个月以来的压抑和悲伤,全部在这一刻突破成了喜悦,就像是重新取得丢失的珍宝,他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些日子,他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而这一刻,他的目光立刻变得神采飞逸,仿佛重新有了灵魂一般。
影儿也高兴地露出笑容,她很庆幸,皇上还是爱着贤妃的,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她的等待和守候都是值得的。
她有预感,翠烟宫的主子,很快就要回来了,当她昨天收到这封纸条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一定是给皇上看的,而她要她做这个中间人,她瞬间就明白了贤妃的意思,她可以感觉到,贤妃就在宫外某个地方默默的注视着皇宫,而她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做好她安排的事情,不管之前她受了多少的委屈,在得知贤妃还活着的这一刻,她都觉得无怨无悔了。
“哈哈,太好了,影儿做好的,你做的很好,朕有重赏。”薛骁的笑容从接到那份纸条的那刻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他的生命仿佛再一次有了意义,充满活力。
虽然他不知道江梦灵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活了下来,可是当他知道她还活着的那一刻,那就足够了。
至于那一副带着匕首的尸体,恐怕是有人精心安排的,什么失足溺水?什么意外?统统都是谎言,薛骁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这背后一定有人故意在操作,看来他得派人好好的查一查了。
“奴婢不要什么赏赐,奴婢为贤妃娘娘做事那都是理所应当的,哪里敢要什么赏赐,只求皇上,让奴婢继续留在这里,好好的等主子归来。”影儿动容的说道,眼中含着泪水,她和江梦灵在这后宫之中相依为命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有过落魄的时候,也有过风光的时候,有过共苦的时候,若不是贤妃的话,恐怕她早就被皇后冤枉打死了吧!她早就已经发过誓,她这辈子只会认她一个主子了。
她出手相救的人情,她会永远牢记于心,而她和她的主仆之情,也终将延续。
“好,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朕说。”现在的薛骁已经全然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血液了,那些沸腾的血液仿佛随时都会喷发出来。
恍然间,他望向翠烟宫的院子,仿佛再一次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桃树下舞动的曼妙身姿。
“是。”影儿高兴地回答道。
灵儿,对不起,朕真是该死至今还没能认出你,这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朕。而她在纸条上写着,不要轻举妄动,等着她回来的意思,是在说雪国进攻事情吗?看来她在宫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莫非她有什么主意不成?一想到这,薛骁便多了几分自信,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
昨夜,苏灵烟在城门口想了许久,硬是没有想到什么法子可以和宫里的薛骁联系,直到她绝望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天上的一只飞鸟,她才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以前白藤送过自己一只信鸽,只是她不知道这半个月以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信鸽还在不在,她更不知道影儿会不会照顾她的信鸽。
她苦笑,也许现在在这皇宫里连翠烟宫都已经不在了吧!不过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打算试一试,她拿出哨子吹奏着信号,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自己的信鸽飞出来,就在她快要失落想要离去的时候,她居然看见一只白色的飞鸟忽然从宫中飞出来,那只飞鸟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最后停落在她的肩膀上。
苏灵烟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她养的那只信鸽么!这让她兴奋不已,她确认无误之后,内心可以说是无比的激动,天哪,她的信鸽竟然还活着,也就是说影儿那个丫头一直在等着自己回来吗?一直在照顾着自己的信鸽吗?就是太好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和他联系了
随后,苏灵烟高兴地即刻去找了纸笔,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勿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她相信影儿收到了这张纸条之后一定会明白的,写好书信仔细放好之后,她抓着那白色的翅膀轻轻地爱抚了一下,又在她的背上亲了一口,随后才将它放出去。
“小鸽子啊,这回可全都靠你了!”
“咕咕。”
那信鸽像是要回应她一样,叫了两声就朝着宫里的方向而去,这只信鸽是白藤特意找人训练过的,和普通的信鸽完全两样,听话无比,而且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所以她确信今晚影儿就可以看到这封信,并且知道自己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送到薛骁的手中。
随后,她便目光坚定,毅然的朝军营方向而去了。
“什么人,胆敢擅闯军营重地?不想活了吗?”看守冷冷的将手上的武器架在她脖子上,毫不客气的说道。
苏灵烟瞥了他一眼,到底是江严的人,居然一个小小的看门的人都有如此魄力,若不是她现在有事儿的话,恐怕她眼前这个男子,现在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我要见你们的将军。”苏灵烟淡淡的说道。
那士兵听了之后,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那个时候的她身穿男装,气质不凡,可尽管如此,那士兵瞧着他陌生,还是将她拒绝在了门外。
“这地方可不是随便来个人就可以进去了,更何况我们将军,又怎么会有空见你们这些庶民呢?赶紧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士兵拿着手上的长枪无情推了推她的身子。
苏灵烟一下子变得恼怒,她何曾被人这般的羞辱过,但她还是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尽量和声和气的对他说道,“你只需去通传就够了,他愿不愿意见,就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儿了。”
“嘿,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我们将军岂是说见就见的,赶紧给我滚开。”奶奶那士兵依然将他推到了门外,态度傲慢的不行,说什么都不肯去,他通常也不肯让他进去,苏灵烟执意想要进去,还被对方动手动脚。
“我说了,你只需要去通传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去和将军说。”苏灵烟解释道。
“走开,走开,别在这里给我捣乱,说的你跟我们将军很熟似的,我们将军可不认识你这样的人。”那士兵被她纠缠得有些恼怒,竟然一把朝她推了过去。
“啊——”
苏灵烟因为没有稳住重心,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一时间竟然跌倒在了地上,头也磕上了地上的碎石上,瞬间,她的额头被磕出了血,血滴在石头之上,那块石头瞬间就被染得血红,让人看了触目惊心,她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双手,不断的压抑着自己,想要杀了眼前这个士兵的冲动。
苏灵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带着血光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那士兵不由得惊了,竟然往后退了一步,有一股被吓到的感觉,她的眼神好像有一种,可以蛊惑人心的力量,那士兵心中一慌,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大声的吼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交代了你。”
苏灵烟用力的吐了一口气,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出手不能出手,若是现在杀了这个人的话,恐怕会引起骚乱,那她计划就会就此毁灭,一定要冷静。
“去把这个交给你们将军,他看了之后,自然就会见我了。”苏灵烟拿出一份书信,书信上并没有署名,就直接让他交到江严的手中。
“老子凭什么要给你送信?赶紧给我走。”士兵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要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可以使唤他,那他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影响到将军,我怕你担当不起。”苏灵烟任由额头上的血迹顺着自己的脸颊下滑,她闻着那刺鼻的血腥味阴冷的看着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简直吓人。
“怎么,你还敢威胁老子。”那男人不屑一顾的说道,还把那封书信随意扔到地上。
“你若是去通报了,就是将军不肯见我,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你不过是跑了几条路而已,可你现在说不去通报,耽误了大事,那可不是跑几条路那么简单了,恐怕你头上的这颗脑袋,也别想要了。”苏灵烟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那封书信重新捡起,冰冷的对他说道,她话已至此,如是这个男人还是如此不相信的话,那她也没有办法了,就只能出手了,对付这些砸碎,她还是得心应手的。
男人冷不丁的咽了一口口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眼前这人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些腿软,他仔细想了一下,他说得也没有错,又被纠缠的烦躁,于是他便抱着尝试的心态,还是选择了去通报,苏灵烟则在外等候。
果然,不到一会的功夫,那人就慌慌张张的出来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与懊悔,那一刻,她就知道答案了,看来她的计划,已经可以开始了。
“公子,将军有请。”那男人从将君军帐出来后的态度和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一下子就变得卑躬屈膝,对苏灵烟点头哈腰。
苏灵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有些恐怖的说道,“我劝你下次最好不要在狗也看人低。”
男人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额头上止不住的冒着冷汗,他站在原地复生的瑟瑟发抖,急忙上前解释道,“这位公子,刚才都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公子是江将军的贵宾,才会如此莽撞,还请公子在将军面前替奴才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