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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突出口中的烟。
我已经不像第一次吸烟那般牵强了。娴熟的过滤，麻木的享受。
我已经毕业了三年，遵循家里人的意愿，我回到了家乡这个小地方。三线城市，谈不上繁华，也说不出清闲。房价只是相对一线城市便宜，但相对当地的薪水，依然是可望不可求的。
三年的积蓄，并不够我付房子的首付。工作的辛苦，不只是劳累我的身心。
不知不觉中，我养成了吸烟的习惯。好像在吐出烟气的一瞬间，我真的解放了。不用再计较着工作的得失，不用再算计着这个月存钱多少，不用再麻木的安慰自己，会好起来的。
“砰砰！”楼上的邻居又开始吵架了。
廉价的出租屋，理所应当缺陷很大。隔音只是其一。
我看着窗外的湖泊，看着绕湖散步的人群。不知不觉中，眼泪掉了下来。
工作的艰辛，生活的“安逸”，无时不刻存在着许多的压力在警告我。我也早已习惯了泪水划过脸颊的感觉。
叹气，大概是一个男人最无用的举动。如果我能够有足够的能力去决定我自己的生活，那我也不至于叹气。这是我为自己找的借口。
“叮铃铃。”手机响了。
不用猜测，又是老板让我加班做表格。
我想不通，一个小公司哪里来那么多的表格需要做呢。明明管好着一亩三分地就够了。但老板的野心很大，过度的消耗了我的精力。
“我发给你了一个文件。你看看这个文件对在咱们公司有没有危害。”老板总是说着，公司好了，我们的工资肯定能涨。
一年又一年，基本所有人都失去了斗志。只有老板还到处签合同，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身价过亿。
没有多大的才华，没有多好的统领能力，没有多优越的智商。还总是想着敲诈员工一样，一点点的巩固自己的财富。
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个老板呢。
还记得刚毕业时候的雄心壮志。想着我成绩优越，那工作一定也可以优越。现实却在告诉我，你连辞职都不能。
忙忙碌碌的又是凌晨一点。我不再像大学时期那般自律，几点起，几点睡。
睡觉前，不再想着一个女生。不再思念一个人。
回复完所有的消息，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头发，已经光秃秃的了。镜子里的我，很是虚弱。常年久坐加熬夜，身体早已经不行。简简单单的洗漱，然后买个早饭，就去了公司。
公交车上，我看到了一对情侣很是腻歪。女孩子玩弄着男孩子新做的头发。
“那那那，你开学后，我们又是几个月见不了了。你要想我。”女孩子一点点的羞涩，让男孩子更加的用力的拥抱着女孩子了。
我摸了摸我光秃秃的头，想着大学时期的我，也是经常换发型。总想着自己能更帅一点。
“放心，以后我肯定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花。我们肯定会去喜欢的城市里结婚生子……”
“嗯嗯，那我以后为你生两个胖娃娃。”女孩子把脸埋进了男孩子的胸膛里。
“我以后肯定不会像咱们后面的哪位大叔，三四十岁的人了，还在挤公交。还没有车。”好吧，这句话是说我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说道我。但，我的形象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了。
两个胳膊夹着公文包，穿的衣服，也是不知道多久前买的了。整体的形象很是土鳖。光秃秃的头发，应该是四十岁人的标志了。
不知不觉中，我活成了废物。
失去了雄心斗志后，我连争吵都不愿意了。轻蔑的笑了一下，我就下车了。
又是重复的一天，我这个老板助理。像是奴隶一样伺候老板。当然了，生活上老板还有一个助理。
我深呼吸，然后用上轻熟的笑容进入了公司。
公司里，里里外外的都在忙碌。看见一个人很是熟悉的打招呼，然后离去。
这好像是进公司的“密码”
老板又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但工作早已经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你听说了吗？咱们隔壁公司里有一个女生，长得还没我漂亮，但是她嫁给了一个咱们本地的富豪。真不要脸，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午饭的时候，是八卦的最好时间。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看不起那些小白脸或者被包养的人。但我们又矛盾的羡慕他们的生活。羡慕他们野鸡变成了凤凰。
“明天有个大企业来到本市发展子公司。小江，你去看看能不能让我们公司中标。”老板也是有一点的自知之明。我心里想。
“好。”
看着文件里那个大企业里派下来的人，我陷入了沉静。
我不知道我还应不应该去，我不知道我去了应该怎么说。我们这个小公司，就不要掺和大公司的“饼”。我想拒绝老板。
“明天，你尽量争取一下。能拿下，咱们公司至少翻几倍……”
“好。”憋屈又能怎么样，绝望都能习惯，委屈又有什么用。何况现在的我，她应该认不出来。我安慰自己。
我只是没有资格拒绝老板，我只是没有能力换一份工作，我只是没有能力去负担辞职的后果。
夜晚，风有点大。南方城市总是这样，不明不白的下起了小雨。
八月的天气，还侥幸的清凉了一点点。夜晚的细雨，迅速降低了温度。
不像年轻时候，能够疯狂地淋雨奔跑。现在的我，连生病都失去了资格。
家里的烟又抽完了。明天要去参加人家的大公司的现场。我还得买一包好烟。
老板又不给报销，我只能自己节约了。
今晚老板出奇的没有给我加班。但我习惯了晚睡，早睡根本睡不着。辗转反侧许久，我终是陷入梦境中。
第二天，我来到了现场。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比我公司还要多。这应该就是差别了。
一上午我就静静的看着他们的陈述，安排，计划。
合作的事情，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
在他们领导讲完话，我就去了后台。因为资历不够，我只能和经理一样的人谈合作计划。以及，大致的见解。
“好久不见。”经理明确了和我没有合作意向并叫我离开后。一句声音突然叫住了我。
“好久不见。”我努力的克制自己，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难堪。
“你是代表哪家公司来的？”
“贵公司已经pass掉我公司了。”
“那不谈公司，这么久没见了。喝一杯？”
“算了吧，我……”我还没说完，就被许悦拉着走了。
不知道什么开始，许悦竟然会强势。
“喝什么。”我打量着她的办公室。
“我这里可没有酒。只有饮料。”许悦轻笑道。
“白开水吧。”
“你怎么这样了。”
“任谁年少轻狂，任谁踌躇满志，任谁傲气霸身。仅过往云烟。”
“你还是以前那般喜欢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不知道我这个公司，能不能够请您这位大神？”
我讨厌这样，感觉我无路可走，需要你的施舍一样。虽然我的生活一团糟，但是我不想让别人干涉，更别说施舍了。
“不用了，我挺好的。”后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没事摸摸自己的光头。
“这些年，你怎么样？”
“就那样，没什么值得吹嘘的。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
“那你有没有结婚？或者准备结婚的打算。别误会哈，我只是问问。”
“没”。
“我想请你参加我的婚礼。等我公司这边的安排完了后。大概三个月。我男朋友是这个公司的股东之一。”
“不了，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拒绝后，我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谈不上感慨，谈不上难受。只是感觉自己的生活被自己过的一团糟了。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
“你知道吗？刚才，咱们老板让一个光头进去她的办公室了。那不得四五十的人了。”
“我听说，那个人是本地的。生活一团糟。谁知道这种人怎么认识咱们老板的。肯定是你听错了，是那个人求着进去咱们老板的办公室的。只是想让自己的公司中标。”
苦笑的摇摇头，离开了洗手间。
“你过的好不好？”门口。许悦问道。
眼神，充满了怜悯。
……
“呼呼呼”我被这个梦惊醒了。
冷汗遍布我全身。坐床上，我像是陷入了一种幻境当中，恐惧不已。
梦都是反的，我安慰自己。
我总是去构建“城堡”，在城堡中，我总是像巫师一样诅咒她，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一次就完败了我。
“你怎么了？”
我的惊醒，造就的动静太大。把室友吵醒了。
他们看着我充满了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是回过了神。
“没事，睡吧。”我敷衍的回复。然后躺下。
我努力的克制自己，或者说控制自己不去往坏的方向想。但是人总是这样，恐惧的事情，是收不住的。
津门这个地方，无论春夏秋冬都在刮风。
狂风呼啸而过，肆无忌惮的冲刺，仿佛要“撞破”门窗，让那寒冷的风吹进世界的任何角落。
夜晚，很美丽。却有点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