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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如愿以偿和麻麻玩游戏,最后累的瘫在麻麻怀里吃饭饭，吃的正嗨，困意倏然来袭,两个眼皮打架,她还记得自己在香香软软麻麻的怀里吃饭饭，握住拳头打一个激灵,试图赶走困意，她失败了，头一撇,细密的羽睫交叉,上下眼睑完美合拢。
她头顶上一撮像螺旋弹簧的呆毛,不，呆毛没有螺旋弹簧卷的那么规则，准确来说,她头顶的呆毛像丝瓜触须，在她睡着不知情的情况下，小朋友�Z爸拿红绳系上呆毛，甚至笨手笨脚打了一个丑丑的蝴蝶结。
一个粉粉嫩nen女乃/月票圆脑袋,突兀竖起一撮卷的十分不讲究的呆毛，呆毛上又打了一个十分不走心的红色蝴蝶结。
季雪：……
小朋友�Z爸没有打扮小朋友,小朋友像一只刚出生的羊羔,也像一只狮子狗,可可爱爱，她最喜欢小朋友一头卷发,小朋友�Z爸打扮小朋友，小朋友……有点丑，细看一下,小朋友脑后勺被小朋友睡秃了，荒芜的像山峭上裸露出来的岩石，左右两边胎毛长得格外慢，打了一个半卷伏在小朋友脑袋两侧，长得最好的一撮头发，被小朋友�Z爸扎得那么丑。
季雪撇头，不忍直视糯软奶香的女儿，太丑了。
沈满青却认为小朋友丑的可爱，他拿相机怼脸拍照。
季雪：……
你闺女懂美丑，她看到照片，会‘感谢’你的。
她把小朋友放进摇篮里，给她盖上一条薄被，拽怼脸拍照的男人出，关上门，从男人手中拿过相机，把相机镜头怼在男人脸上，“咔、咔、咔……”十连拍，替可怜的小朋友报仇。
沈满青斜倚在门上，淡定的变换眼神。
男人表情不曾变换，瞳仁却诡谲变幻莫测。
季雪怼脸拍丑照，结果却拍摄了十张磁带盒里的封面照，她抽了抽眼角，把相机塞回他手里，靠近樱桃树的那个房间整理沈满青买回来的服装。
沈满青放下相机，找出0.8㎜的铁丝做衣服撑，他做了几十个衣服撑，用布条缠绕铁丝，他拿着两把颜色各异的衣服撑到拍照房间，撑起衣服，挂在衣架上。
季雪爱不释手摸衣服撑，太稀奇了，家家户户把衣服搭在绳子上晾晒，还没有哪户人家用衣服撑，她家不仅有衣服撑，而且有几十个，她家是暴发户吧。
“你准备哪天开业？”沈满青随口问。
季雪放下衣服撑，不自信说：“会不会没有人找我拍照？”
“咱们做开业活动，拍三张送一张，拍五张送两张，拍十张送三张和一个相框。”沈满青想了一下，补充说，“你选一些你满意的照片挂在墙上，他们看到照片，加上开业活动优惠力度那么大，他们不会不找你拍照。”
季雪眼前一亮：“那后天开业吧。”
沈满青点头，他挂完最后一件衣服，走到柜台，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在粉色卡片上写‘新店开业，优惠三天，送一张照片，仅在优惠期间有效’，盖上一念照相馆公章，他写了一沓优惠券，晾干墨水，特意拿到季雪面前晃一晃：
“你叫阿梦、阿祥和你挂照片，我村委会一趟，发给村干部优惠券，他们家人肯定带孩子来照相，季雪同志，让他们在照一张的基础上追加几张照片，艰巨而又困难的任务交给你了。”
季雪用力点头。
*
时隔多日，沈满青再一次到村委会。
他笑眯眯送上优惠券：“自家开的照相馆，后天有时间，可以叫婶子带孩子照一张照片，第一张免费，只有你们第一张免费，我兄弟问我要优惠券，我都没给。”
啥玩意！
沈满青在村里开照相馆了，第一张不要钱。
村干部拿优惠券聚在一起，恍神看彼此，都从彼此眼中看出青tian白ri，他们不是做梦，就是出现了幻觉。
“我借村里的喇叭用一下，可以吗？”沈满青声音平缓问，尽量不打破他们恍神。
村干部下意识点头。
沈满青双手抵着桌子，俯身凑近话筒，清了清嗓子说：“重要通知，一念照相馆后天开张，开业前三天优惠多多，仅此一次优惠，以后再也不会有优惠，家里孩子还没有拍过照片的，家里�Z人还没有拍过照片的，大�Z爷们还没有带媳妇拍过照片的，打算结婚的，千万别错过这次机会……”他重复三次优惠信息，接着往下说，“我刚从港城、沪市、帝都那里弄来一批崭新的衣服，没有一个人穿过，第一位照相的家庭优先穿新衣服。”
村干部盯着手中的优惠券，脑子里皆出现：免费的！管他拍照技术如何，既然免费，又可以穿一次新衣服，赚了，，必须。
“我走了啊。”沈满青挥手离开。
村干部压根不关心他走不走，他们把优惠券放在裤兜里，不放心，害怕优惠券窜出来，他们捂住裤兜，跑回家，把优惠券交给媳妇。
“诶呀，天上竟然真的掉下馅饼。”村干部媳妇听到了广播，正在犹豫要不要沈家看看情况，丈夫拿来了一张优惠券，她也不犹豫，决定带上全家�Z小拍一张大合照。
孩子们从大人嘴中知道照相，还可以穿新衣服，谁叫他们玩，他们不走，寸步不离跟紧家中最有权威的人。
大人们盼着到后天，孩子们更盼着到后天，竟然做梦梦到了他们没有跟上大人的步伐，错过了照相，他们扯着嗓子哇哇哭，把大人吓醒，大人叫醒孩子，孩子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爬到中间，用屁G挤开�Z爸，�Z爸不得不贴墙壁睡，孩子哼哼唧唧搂着�Z妈：
“天亮了，记得叫我。”
“嗯。”�Z妈含糊道。
次日。
孩子刚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滚跳到床下，跑出急嗷嗷催家里人沈家，大人强行镇压孩子，吃了早饭，一家十几口/二十几口出发，前往沈家。
大部分人认为吃饱饭不错了，照啥相，作怪，都不沈家看，但是他们隔着篱笆墙，看到村干部们一家�Z小齐上阵，小孩子围着大人转，喊着照相咯，看的他们眼热，莫名其妙生出一种情绪，不瞅一眼，他们吃了�Z大的亏。
他们立刻放下手头的活，急急忙忙跟上大部队。
在路上玩耍的孩子看到�Z妈/奶奶沈家，他们丢下手里的木棍，跑着、跳着、喊着追上�Z妈/奶奶，主动把小手手塞进�Z妈/奶奶的手心里，乖得不得了，有的家庭孩子多，家长的手不够用，孩子们扯住家长的衣摆，寸步不离跟着家长。
一群人走进沈家大院子。
阿梦听从姐夫安排，问第一位到的家庭：“请问你们确定照相吗？”
“照啊！”村干部媳妇说。
“这是一号，你现在可以进照相了。”阿梦给她一个牌子，阿祥请他们进照相馆，阿梦又问后面的人照不照相，如果他们照相，就分给他们一个号码牌。
领了号码牌的人和过来看热闹的人，徒然发现照相馆面对他们的墙壁全是玻璃，他们不用趴在小小的窗户上或者围在门上，就能看清楚里面。
两个衣架上的衣服真漂亮，有些衣服县城买不到。
嘿，背景布竟然是繁华大都市的夜景，嗬，还有长颈鹿威武的狮子�Z虎，呀，那张背景布是电影里男女主人公的照片，下乡放电影的人在他们村放了两遍，他们好喜欢，呜，季雪居然给小媳妇修眉，涂口红，小媳妇穿一件碎花裙，戴了一顶小洋帽，小伙子穿一件格子衬衫背带裤，戴了一顶鸭舌帽，在天an门背景布下拍照……
第一家二十几口人进照相，本来只打算照一张，一家人整整齐齐穿上新衣服，照了一张免费的，就忍不住照五送二的，照完五送二意犹未尽，又追加了五张，照了十送三加送一个相框。
第一家出来，第二家进，解锁了新的衣服和新的背景布，也照了十送三送一个相框……
年轻小媳妇眼馋死了，她咬牙挤到阿梦身边：“阿梦，来，给我一个编号。”
阿梦给她一张编号，凑到年轻小媳妇耳边，小声说：“姐姐，我只和你说哦，我姐夫给每一个村干部发了一张优惠券，可以免费照一张，我姐夫手里还剩下一点优惠券，但是不多了，你可以问他要。”
年轻小媳妇一脸感激看着阿梦，阿梦偷偷指一个方向，年轻小媳妇顺着阿梦的手指，捕捉到一个活的沈满青，她扒开人群，挤到堂屋：“我男人姓沈，我们关一个�Z太爷，关系亲，给我一张优惠券呗。”
年轻小媳妇话音刚落，一群人挤了过来，问沈满青要优惠券，都说和沈满青是亲戚，又说看着沈满青长大，又夸沈满青怀里的小朋友俊，最后一句话夸到沈满青心坎上，沈满青干脆利落掏出优惠券，大家每人拿一张，拿完就排队，饭也不回家做了，先照完再说。
他们照完照片，都觉得自己占了一张便宜，其实他们没有意识到，每个人都有一张优惠券。
活动第二天，沈满青停止发优惠券。
少照一张，大家就不想照了。
沈满青说今天、明天不照，以后再也没有优惠。
好多人犹豫过后，咬牙照了。
季雪花了好多天，洗完所有照片，她选几组好看的照片，和当事人商量把他们的照片挂在墙上，如果他们愿意，免费给他们照三张照片，后悔没有趁着活动多照几张照片的人根本不用考虑，立刻答应，季雪给他们照了照片，又把他们的照片挂在墙上，隔壁村听到这里有照相馆，过来查看情况，看到季雪给大家拍摄的照片，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确实比镇上照相馆照的好。
一念照相馆的名声也算打出，一天稳定四五个人找季雪拍照。
又过了几天，阿梦、阿祥快开学了，沈满青带他们到市里，动物园玩一圈，又了植物园、博物馆、图书馆、市里一所知名大学转一圈。
次日，沈满青驾驶拖拉机送两人回家，季雪和小朋友也跟着一道来。
到了季小叔家门口，阿梦、阿祥背着大包跑回家：“爸、妈，我们回来了。”
空气：……
“阿梦、阿祥回来了，呦，季�Z二家的女婿也在，你们别等了，季�Z三和他媳妇不在家，都在季�Z二家。”路过的大爷说。
阿梦、阿祥道谢，放下书包，关上院门，爬到拖拉机上，沈满青驾驶拖拉机到季家。
季家核心人物坐在院子里，脸色难看相顾无言，沈满青一行人进了院子，就看到这副场景。
“爸，出��么事了？”季雪忐忑问。
季父抬起眼睛看一排四人，哦，差点漏掉他小外孙女：“诶。”
“大爷？”父亲不说，季雪问季大爷。
“你妈给自己说了一门亲，是镇上的�Z混混，坐过两次牢，昨天你大舅过来和我们说你妈故意找一个�Z混混，和我们置气，本来也没有��么，但是你哥打算让你侄子初中毕业当兵，你大舅害怕那个�Z混混混脑子一热，干出更混的事，你妈也搭进，到时候你侄子政审过不了。”季大爷越说越生气，说不下了，叫三弟说。
季小叔接着大哥的话，说：“你大舅让我们劝你妈回来和你爸过，咱们了，恰好那个�Z混混过来接你妈到县城看电影，咱们劝不过来，她硬要和�Z混混到县城，她就呗，谁知道她拿走了户口本，你大舅没当回事，结果你妈晚上没有回家，你大舅找，找到�Z混混家，才知道你妈昨天和�Z混混看完电影，直接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我妈那么精明，不可能跳坑里。”季雪安慰大家别把事情想的太坏。
“希望吧。”季大爷起身，“只能希望你妈能够改变�Z混混，拧着�Z混混走正道。”
说完，他离。
季大娘也跟着一道离开。
季小叔、季小婶也要回家，阿梦、阿祥走到父母左右，跟父母回家，沈满青叫住他们，给季小叔一个信封，里面是阿梦、阿祥的工资，季小叔摸着厚度不厚，以为没有多少钱，就没有客气推迟，带着儿女回家。
人都走了，只剩下自家人，季父和女儿女婿说：“你三个嫂子听到你妈结婚的消息，领着孩子回娘家，你三个哥哥追到岳家，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
沈满青、季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季父，就留下来陪他，中午给他做一顿饭，下午季家三兄弟和三个嫂子、孩子回家，沈满青、季雪离开，他们季母大哥家。
季母大哥气的呀，吃不下任何饭，坐在堂屋生闷气。
季雪安慰大舅，没有任何效果。
天色不早了，带着小朋友晚上回不好，季雪只能先回家，明天带一些东西看望大舅。
*
次日，沈满青和季雪商量一下，沈满青先到镇上打听�Z混混，顺便买一些东西，季雪带看望大舅。
沈满青离开没有多久，季母穿一身崭新的衣服，出现在季雪面前。
每次看到母亲，季雪心惊胆战，这次也不例外。
季母完全不在意季雪看她的眼神，她打量新盖的房子，心里十分喜欢，如果可以把这座房子搬到镇上就好了，可惜啊，搬不过，只能便宜女儿、女婿了。
“季雪，这是你开的照相馆吧，开门啊，妈进看一看。”季母打不开门，她趴在窗户上往里面望，脸上的褶子弯成半圆，催促季雪赶紧开门。
季雪没有理她，兀自扭头，掏出锁锁上主卧。
“嘿，你这丫头，锁啥门呀。”季母走过拽季雪，翻季雪口袋，��么也没有翻出来，“钥匙呢？”
季雪不说话。
“妈给你找了一个后爸，他家住在镇上，镇中心有三间瓦房，妈打算拾掇拾掇，在镇上开一家照相馆，比你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开照相馆强，听话，拿钥匙开门，照相馆的设备给妈，妈替你开照相馆。”季母客客气气说。
“妈，你不会早就打照相馆的主意，叔恰好在镇上有三间瓦房，你才愿意和叔结婚的吧！”季雪自己说的话，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季母又摇头又点头：“前面一个是你外婆给我订的婚，看了一眼，你外婆把我打包送到季家，没办法，盲娶的包办婚姻嘛，我拒绝不了，这一个也不咋滴，但是他镇上有三间瓦房，比你爸强了不止十倍，我和他结婚，咋滴了，法律允许的，没有任何问题吧，至于你的照相馆，嗐，妈真的为你好，女婿出伐木，家里就你一个女人，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万一传出你背着女婿***女婿听信了谣言和你离婚，又不给你女儿，你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有��么下场，用你的脑子想想吧。”
“妈，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回看看大舅。”季雪憋着火气说。
“妈弄好照相馆就看望你舅。”季母拽着她到照相馆门口，用手背敲玻璃，示意季雪快点开门。
“你想要开照相馆，叫你现在的男人给你开。”季雪甩开母亲。
“她是你后爸。”季母纠正道。
“行，是你后男人，你赶紧走，你在不走，宋卫明妈就堵到门口了，你看好了，我把门全部锁上，宋卫明妈来了，你躲哪里？”季雪真不是吓唬母亲，宋卫明断指发炎，吃药吊水好了，他又抽烟喝酒吃辣椒，结果又复发，人躺在村里的小医院吊水呢，宋卫明妈正愁没有钱付医药费，得知母亲来，一定喊打喊杀叫母亲付钱。
季母却认为季雪吓唬她，她呆在这里不走，她就不相信了季雪不开门，一旦季雪开门，她知道钥匙在哪里，她拿到钥匙开门，搬走照相设备。
“行，你就在这里等着宋卫明妈，我到菜地摘菜。”小朋友在主卧摇篮里玩脚丫子，主卧的门被她锁上，母亲进不进，季雪放心离开。
季母：……
她坐了一会儿，坐不住，找了一圈子，找到一块石头，她抱石头砸锁，砸了半天才注意到门是铁门，连门框也是铁的，她移到窗户那边，仔细观察，窗户框架是铁，一根根铁棍焊在框架上，就算她砸碎窗户，胳膊只能伸进一半，人更进不进。
“诶呦。”她气的捂住胸口窝。
“李小华，你怂恿我儿子赌钱，又砍掉我儿子一根手指头，必须替我儿子还清赌债，必须赔偿我儿子一根手指头。”宋卫明妈举着菜刀站在院子门口。
季母：……
过了快两个月，成年烂谷子的事，这个女人记到现在，坐实了小肚鸡肠，难怪男人死了那么多年，没有人娶她，要是她是男人，也不娶屁大一点小事反反复复闹腾的女人。
她听话懂事的儿子在诊所和高烧做斗争，眼前的女人却鄙夷看着她，宋卫明妈气的丧失理智，手一甩，闪着寒光的刀刃朝季母的脸飞，季母脸色登时煞白，身体下意识后仰，“咣咚！”她头先着地，磕在水泥台子上，季母疼的眼泪刷刷往下流，菜刀插在泥土里，离她的脚只有一寸，季母身体抖如筛糠，差点她就被这把菜刀劈成两半。
宋卫明妈跑进来，拔出插在泥土里的菜刀，对准季母眉心砍，季母快速翻一个跟头，险险从菜刀底下逃生，宋卫明妈调整刀刃对准季母，季母“啊——”飞快跑出，宋卫明妈追了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还时不时丢菜刀砸前面跑的人，季母的胆子被吓破，她不敢多做停留，一鼓作气跑回镇上。
蒋小江在家里摆了两杯白酒，一份拍黄瓜拌凉皮，一碟虎皮花生，他打开收音机，摇头晃脑退到躺椅上躺下，一边扇风，一边听评书。
季母回到镇上的家，也不管杯子里是��么，她端起来就喝，辣的她嗓子难受，她赶紧吃一块黄瓜压压辣意。
蒋小江坐起来，弯腰够一瓶汽水，嗑开瓶盖，递给季母。
季母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几口解决一瓶汽水，她拿起筷子，在桌子上磕几下，夹菜吃。
“慢点吃，我不和你抢。”蒋小江喝一口酒，给她夹菜，自己一口也不吃。
“不吃了。”季母脸色难看撂下筷子。
“咋了，你和你女儿没有谈妥，没关系，下次你叫上我，我到你女儿家认认门，顺便帮你劝劝你女儿。”蒋小江好脾气说。
“不不，还是我自己吧。”季母害怕宋卫明妈拿菜刀追着她和蒋小江砍，蒋小江万一被吓着，和她离婚，那怎么办，住在镇上高人一等，她不想回村里生活。
“怎么？我们领了证，你不打算带我认你的儿女？”蒋小江放下筷子，眯眼说。
“行，过几天我带你。”季母硬着头皮说。
“小华，你在你前夫家受了那么多苦，把自己糟蹋成啥样子了，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蒋小江又拿起筷子，笑眯眯劝道。
说实话，她活了大半辈子，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她，蒋小江突然闯进她的生活关心她，她真的挺感动的。
*
季雪拎着篮子从菜地里回来，听人谈论母亲被宋卫明追着砍，母亲没有被砍到，已经离开了，季雪松了一口气，为了母亲没有受伤松气，也为了母亲不敢来找她松气。
她回到家，掏出钥匙打开门，首先抱起小朋友香了香，小朋友干嚎两声，扭头让麻麻看她眼角挂着的泪水，提醒麻麻她刚刚被吓哭了，需要窝在麻麻怀里。
季雪抱着她到院子里，小朋友一脸享受窝在麻麻怀里。
沈满青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
他放下几个袋子，掏出一个小发卡，撸起小卷毛，往后拨，卡上发卡：“呀，谁家的小漂亮!”
小朋友抬起胖嘟嘟的手摸发卡，季雪以为小朋友要扯下发卡，不曾想到小朋友拍了拍发卡，美滋滋咧开嘴，露出无‘齿’的笑容。
季雪：……
闺女呦，发卡美是美，但是你�Z爸的手艺太臭，硬生生把可爱的小卷毛弄成了鸡冠。
沈满青接过小朋友，带小朋友做惊险动作，小朋友笑到打嗝，沈满青感觉差不多了，竖着抱小朋友，小朋友的下巴抵着沈满青的肩膀，3、2、1，小朋友合眼睛歪头，沈满青托着她的头横着抱她，把她放进摇篮里，小心翼翼离开，慢悠悠关上主卧的门。
“你打探到��么？”季雪搬两个椅子到照相馆玻璃窗前，还没有坐下，就迫不及待问。
“蒋小江亲哥是运输公司的司机，他偷他哥运的货倒卖，被他亲哥和运输公司告，坐了两次牢，两个多星期前才出狱，出狱以后，他和他哥争镇上的房子，他爸妈说他哥两口子有工作，蒋小江没有，逼蒋小江哥把镇上的房子让给蒋小江，他哥不愿意，他爸妈不吃不喝绝食，最后他哥没有办法同意了，但是有一个要求，蒋小江赡养父母，蒋小江和他爸妈一口答应下来，最后房子到了蒋小江名下，他爸妈收拾行李投奔大儿子，每个星期偷偷拿大儿子的钱给小儿子花。”沈满青喘一口气，接着说蒋小江和季母，“蒋小江刚拿到房子，你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件事，和你大舅妈上镇上赶集，在�Z房子遇到了蒋小江，两人一见如故，蒋小江请你妈下馆子吃饭，送你妈回家，两人处上了。”
季雪烦躁仰头捶脑袋：“蒋小江根本不靠谱。”
沈满青点头。
季雪想了想，决定告诉沈满青她妈今天找她要照相馆：“你说这是蒋小江的主意，还是我妈的主意，还是两人一起商量的主意？”
“都有可能。”沈满青不假思索说。
“烦死了。”季雪站起来，拎起沈满青买的东西，放到车篮子里，“我看望我大舅，中午赶回来吃饭。”
沈满青应下，季雪离开后，沈满青找阿虎五人，商量办家具厂的事，沈满青算了一下手里的资金，不够支撑办家具厂，他决定干十次�Z本行，收了尾款，再买机器做家具。
阿虎五人一门心思跟着沈满青干，沈满青叫他们干��么，他们就干��么，没有任何意见。
“行，明天开工。”沈满青说道。
阿虎五人回磨钢锯、斧头、砍树枝的刀。
沈满青在家里研究买回来的书，在图纸上涂涂画画，在动笔的过程中，融会贯通一本书的内容。
季雪回来的时候，沈满青看了两本书，正拿第三本书看，季雪从窗户里看到沈满青在看书，没有打扰他，她又趴在门上听，小朋友没有哭闹，她到厨房做饭。
她简单做了两菜一汤，喊沈满青吃饭。
两人面对面吃饭，季雪和沈满青说：“我大舅打算把我小姨介绍给我爸。”
“咳、咳——”一口汤呛在嗓子眼，沈满青紧闭嘴巴咳嗽，脸憋的通红。
“是我妈三大爷家的小姨，我满月她嫁人，至今没有生孩子，大舅和我说她前夫、婆婆整天拿挑火的铁棍打小姨，小姨前阵子喝农药被送到镇上卫生所救回来，她哥哥妈接她回家，松口叫她离婚，大舅说小姨也可怜，叫我别怨小姨。”季雪心里五味杂全，即替这个时代的农村妇女可悲，又有一点不希望小姨嫁给父亲，在她心里，父亲可以娶别人，但是父亲娶了外家的人，她心里总归有点不舒服。
“你爸那边的人和你大舅这边的人有自己的考量，你不要在他们面前发表意见，如果你实在想说，你可以找你三个哥哥说。”沈满青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