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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人可以被打败,但不能被狗打败……
晚饭时间,我照例给它们往米粥里冲羊奶粉。鉴于其乳牙稚嫩,所以狗粮只能一股脑地倒在碗里泡软。这两只狗虽然一奶同胞,但性格和长相迥异。
黄毛的身材瘦小,四肢纤细,毛发短而稀疏,显然携带“土狗”的基因,爱跑动。像个调皮的弟弟,总是招惹他兄弟,并且乐此不疲。但它不喜欢和我亲近,每次我伸手想要抚摸它,它像耗子见了猫,吓得惊叫一声,条件反射似地立马躲开!
黑毛相对沉稳些,它的脚掌宽阔厚实,体格粗犷,毛发长卷而密,相貌可爱,占有更多的“宠物狗”基因。平时,只有弟弟冲过来撒娇使坏时,它才会提起兴致陪它玩一会。当小黄毛被其它东西吸引走开时,黑毛便转过头奔向我,欢快地摇动尾巴。翘着油光发亮的鼻头在我身前翕动,伸出舌头舔我的手,露出黑亮动人的眼珠望着我,仿佛对我说:“这个东西好不好吃,可以舔一下吗?”
小黑毛似乎对我更亲切,它甚至歪扭摇晃地立起身来,后腿吃力的支撑着地,用两只前爪在空中胡乱抓挠,嘴里喘着粗气,最后轻轻触碰一下我的手臂,立刻缩回去,然后眨巴着眼睛,仿佛又对我说:“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我先碰你一下?”它嘴角挂着白色奶沫,立起身子走路的样子很讨笑,走起路一摇一晃,像个幼稚儿,又似个蹩脚的舞者。
虽然我的好,它们俩已经心知肚明。但是对小黄毛来说,它仍记仇。它仍记得我是那个“拐卖儿童”的大坏蛋。在它心里,只有哥哥可以信赖依靠,只要有哥哥陪在身边,它甚至可以乐不思蜀。而对于他哥哥黑毛来说,似乎已接受现实,有句话怎么说,“既然无法反抗,那就试着接受”。所以,它尝试和我做朋友,因为事实上,结果没那么坏。
有趣的是,虽然看起来不像一类狗。但它们俩从颔下至肚脐处均长了一道对比鲜明的雪白绒毛,远看像偷妈妈长长的围巾挂在胸前的小孩子,看起来可笑。
在我看来,既然它们的性格长相如此大相径庭,而且在开始探索未知世界之前,首先得认识自己。所以,我决定给它们起名字。
小黄毛胃口小,三两口草草填饱肚子,等不及跳出笼子追寻它的自由。因为爱跑动,特皮,所以我给它起名叫“皮特”。
小黑毛长相呆萌,安静内向。吃完自己碗里的食物,意犹未尽地盯着弟弟的碗。皮特前脚刚走,它后脚便往皮特碗里钻,为了剩下的几个米粒,把碗舔了几圈仍不过瘾。自从网购了这两个不锈钢碗后,我从来没发现它们居然可以那么光亮!那暗沉的钢碗,经过唾液的润滑和粗糙舌面的研磨,表面粗糙度居然达到“镜面”效果!如果厂家的生产线多一条这样工艺的话,兴许也不至于通过“买一送一”这种活动,来挽救惨淡的销量。因为爱吃,绝不浪费米粒。所以,我给小黑毛起名叫“艾米”。
有了名字,相当于上了户口。现在,我们终于组成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三狗之家”。大狗是我,又名“单身狗”,职责是养家糊口;二狗是艾米,又名“蠢萌狗”,只负责卖萌可爱;三狗是皮特,又名“调皮捣蛋狗”,经常神经质地上蹿下跳,撞圈乱闯。它负责研究,如何“上天遁地”!
随着它们一天天长大,精力也逐渐旺盛起来。八十平米的活动面积和半小时的自由时间,不足以消耗它们过剩的体力。但是通过延长活动时间,也不是长久的办法,毕竟我的时间耗不过它们。每次我觉得时辰差不多,该到“请君入瓮”时,它们仿佛猜透我心思,便跟我玩起“躲猫猫”,藏在沙发底下,不露头。
艾米比较好哄,只要报之以温和的微笑,往碗里轻轻洒上一把狗粮,而且动作要慢,必须落得叮当响!仿佛每一粒鲜香狗粮,不断敲打在它蠢蠢欲动的味蕾上。少了,它当然无动于衷,不会傻到拿自由交换。等到达一定数量,它才心甘情愿地乖乖上“套”。
我时常怀疑,每次这样引诱它的时候,它是不是远远坐在那边,眼里看着,心里却暗暗记着数。然后,等到差不多“够数”的那一刻,流着哈喇子的嘴,终于憋不住。于是妥协,一溜烟钻入笼里!
不管怎样,用这个方法,我至少屡试不爽。而且,内心总是得意的狡黠一笑——那只碗又要被抛光一次!
皮特远远看着,虽然干咽口水,但它似乎比艾米更有定力,决心“不为五斗米折腰”!所以不吃眼前这一套。它深知此乃“诱敌之策”,于是和我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以此向我宣言:“不自由,毋宁死。”
我只恨沙发有榻榻米阻挡,它像一座桥隔在我们之间,使我行动受阻。下腰动作刚到一半,皮特迫不及待地从沙发底下窜出。地砖面滑,它像溜冰一样滑进厨房空间,最后,以一个简单利落且十分漂亮的甩尾,掉转狗头,然后气定神闲地坐稳。吐出鲜艳的小舌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伺机而动。那表情颇有些得意,看来它挺喜欢这个“追捕”游戏,并且乐在其中。它有时还会故意装出一脸苦恼相气我,仿佛满心委屈地对我说:“这是你逼我的!”而我气急败坏,好不容易绕过沙发时,它飞也似,又从厨房,越过廊道,潜伏进沙发底下。
我一时愁得抓耳挠腮,无计可施。待心情平复,冷静心想:“人可以被打败,但不能被狗打败!”
古语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把自己想象成一条狗,发现狗的乐趣无非两种,要么是吃,要么是玩。现实情况是,吃和玩不可兼得。所以,想要征服一条狗的话,得分三种情况:第一种是让它“吃得,玩不得”,显然这一种在艾米身上已经得到验证。第二种是让它“玩得,吃不得”,目前皮特属于这种状态。最后一种就是让它“吃不得,玩不得”。
在客厅来回踱步,我左思右想,终于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