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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先是抱头痛哭，儿子才二十五都不到，还没结婚，父亲就突然一下没了。
“婶婶，先别哭，有镇守大人在，一定能弄清楚真相的。”边幕萱眼圈红红地道。
两家是同村的邻居，自从奶奶和季叔一起进同间养老院，也是互相照应，这些年关系越来越近。
谁曾想，年迈的奶奶本来昏迷不醒，已经被放弃，因为遇到镇守而得救。
反而是健康清醒的季叔被拉到医院，稀里糊涂就没了。
“对对，有镇守大人在，一定能替我们主持公道。”
罗婶一下重燃希望，抓着儿子手，冲秦峰行礼。
“大人，这是我儿子季战。”
“小战，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给镇守大人说说。”
季战看着秦峰愣了半响，随即露出激动之色。
事情很简单，老人在转移时被淋了下，衣服湿掉大半。
因为人多，在外边等了一会才推进去，季战第一时间提出让护士找一套病号服换上。
结果说没有入住前不给换，等做完检查，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回普通病房挂葡萄糖.
他再次提出要换病号服，护士推托说没得换，只有手术病人才有病号服。
季战只能去找医生，医生让找护士给就是。
事情推来推去，季战来得匆忙没带衣服，一番折腾下来，老人衣服都已经半干。
又因为父亲的病还欠着一堆债，没舍得第一时间出去买衣服换上，过了两个小时，季父就发起高烧。
当时医生已下班，值班医生找不到人，问护士说是正常。
好不容易，等医生出现，就是简单询问了下，说已经挂过水，就没再理会。
季父昏昏沉沉睡过去，等到九点多时，才发现不对劲。
喊半天才喊来人，推进急救室，没一会就说人没了。
季战说着说着就蹲下来，双手插进头发中抱头痛哭，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仅仅是因为穷困，不舍得第一时间掏掉湿衣物，就害死了父亲。
痛失至亲，一个没成家的年轻人自责一辈子。
让一个中年女人痛失丈夫，孤苦后半生。
秦峰知道，害死季叔的主因是因为穷。
因为季家一家穿得都普通，甚至可以说寒酸，又是从那家养老院送来的，护士和医生自然冷漠以对。
就连一件病号服都不肯给，又不需要他们的钱，季战去问医生，医生都说让护士给就是。
然而，等护士推回来，医生也不会出面去帮忙讨。
区区一个底层，不值得他们付出那怕一点善意。
若换了个有钱或有权的病人，他们的态度自然会相应转换，看人下菜，这是人之本性。
秦峰拍拍季战肩膀，安慰道：“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着，转身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想要在普通人面前隐身，以他的修为就如同呼吸一般简单。
来到季叔病房所在楼层，走廊已空空荡，只有护士站在响着病床叫号声。
护士站只有一名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在专心聊着天，对着手机说得欢快，对身边的铃声视若无睹。
可爱小脸蛋上勾出浅浅梨涡，这样的姑娘一定有很多人追。
估计是听得烦了，她啪地一下摁掉病床的叫号声，继续笑咪咪发着语音。
秦峰静静站一旁看了十分钟，她三次按掉铃声，也没有起身过去查看。
漂亮可爱的小护士，完全不知道身后就站着个人，一直看着自己聊天。
就在这十分钟里，她给七个男人，五个女人发了语间。
其中有六个男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偶尔才回一句，至多不超过两个字。
只有一个是最为用心，那是个坐在宝马车头的帅哥，只要对方回复，她肯定第一时间阅读回复。
可以说，只有这一个宝马男才是她聊天的对象，其他人都是她在等待中撩来打发时间的。
估计是听得烦了，她起身，秦峰侧身让她过去。
跟在身后，来到医生办公室，推门进去。
里边开着空调，两名值班医生和五个护士在里面说说笑笑，桌面上放着果篮，牛奶。
各人面前都堆放着瓜皮和牛奶，门一关，外面的铃声就几不可闻。
可爱小护士进来就埋怨：“倒霉死了，怎么就碰上这群老货，整铃响个不停。”
“你就知足吧，听说急诊那些人到养老院，回来都得心里阴影，那场面简直说出来都恶梦。”
有个肥壮的医生笑着调侃道。
“刚有个高烧死了，儿子还在那闹呢，真是欠收拾。”
“闹什么呀？”
“说不给那老货换掉湿衣物，是我们害的，笑话，我们欠他的么。”
“外面门口就有新衣服卖，他要是那么关心，怎么不舍得掏钱给亲爹买一身。”
“可不就是，我看哪，是巴不得死了好，想着讹医院一笔，等着吧，明天还不知咋闹呢。”
“都送养老院了，还装什么孝子贤孙，简直是要笑死人。”
可爱小护士问：“那明天他要解剖尸体确定死因怎么办？”
另一眼镜医生不以为然道：“今晚烧掉就了事，就说是急性感染，传染性极强，不能留着。”
“这，他们肯吗？”
“都是这么处理的，他们要闹就闹，只要关两天就全老实了。”
“不对啊，怎么我看都一闹，咱们肯定是要吃亏。”可爱护士疑惑。
“那些要么是有背景，要么是有专业人士策划的，不然你以为凭什么上媒体，还能报出来。”
众人在屋里聊得欢快，外面走廊上回荡着床号铃声，足足半个小时，没有一个人走出过办公室。
最后，干脆拉出午睡椅，在音乐和空调伴随中入睡。
秦峰拉门，走出办公室，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
走廊两侧，病号们一遍又一遍地按着铃，看着空了的药瓶，或是其他事情，都是一脸的无奈与焦急。
没有人来，只能干等着，连埋怨发火都不敢，活得无比的卑微。
忽然，在一间病房前停下。
里面几名老人焦急地围着一张病床，有一名老人捂着胸口，脸都已经憋红。
秦峰伸手一指，老人突然张口重重咳出一口浓痰，还带着丝丝红色血迹。
如果没有秦峰及时出手，不出意料，这名老人就会被这口浓痰要掉老命。
真是个烂透了的世界，如果不出来看看，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