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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别过来，你身上有股烟味，尤其是嘴巴。”
男人高大的身形骤然一僵。
烟……烟味？
前车适时地按响了喇叭，示意准备出发。
阮未晞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把将他推开，利落地自己动手将座椅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角度，“咔哒”一声系好安全带，然后侧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显然打算在路上小憩片刻。
连续几天的奔波，她的确需要休息。
秦妄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前车缓缓启动，他才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挂挡、踩油门，跟了上去。
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看似专注，但修长的手指却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敲打着皮质方向盘。
等待红灯的时候，他偷偷看了看副驾驶。
阮未晞靠着车窗睡着了，呼吸清浅，长睫微微颤抖着。
他从车后座将自己的外套拿过来盖在了阮未晞的身上。
他的目光在她安静的睡颜上停留片刻，然后做贼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抬起手，凑到嘴边，极其小心翼翼地哈了一口气，自己偷偷闻了闻。
……好像，是有点重？
南城工厂的签约很顺利，老板急着出国，价格公道。
等一切办妥，已是晚上了。
阮未晞从秦妄的车上下来，拖着沉重的步子没走两步，身后传来秦妄的声音。
“今天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你得请我吃顿饭。”
阮未晞闭了闭眼，脸上露出痛苦又无奈的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耐着性子说道：“折现吧！”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给。”
这个红包还是当初公司开业给员工发“开门利是”剩下的。
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秦妄看着那只递到面前的红包，眼皮狠狠跳了两下，但他没接：“我不要这个，我要你请我吃饭。”
“我最近很忙，没时间。”阮未晞拒绝。
“那我等你有空。”秦妄依旧坚持。
阮未晞举着红包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纠缠不休的模样，连日积压的疲惫、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
“我没有让你来，也没有让你帮忙，我甚至都没有理你，是你自己开的口。”
“是，你是帮了我的忙，我会报答你的。但你能不能别再找各种借口出现在我周围了？”
秦妄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婚约我退了，人也消失了，一切都如你所愿。”她望着他，眼底满是荒凉，“现在你打着送快递的幌子出现在我面前，是想看我笑话，还是看我狼狈？”
夜风掠过，吹散了她最后的克制。
“秦妄……”她几乎咬碎了牙，“别让我恨你。”
说完，她转身离去。
秦妄望着她的背影，眼神空洞迷离。
他没想看她笑话，也不想看她狼狈。
那他到底是要干嘛呢？
他颓然地靠向车身，下意识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他掏打火机，刚想点上，突然想起什么，动作骤然僵住。
他缓缓将烟从唇间取下，捏在指间，目光沉沉的盯着它。
良久之后，他将香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最后看了一眼楼上那扇窗，转身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