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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着急离开的文琢停下了脚步。
即使他想保持冷静的模样同林优优交谈,可眼中流转的情绪怎么压不下去。
他冷脸问:“你都知道什么?”
“知道的都知道了。”林优优回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男人眼神一瞬间的冰冷、暴怒,种种负面情绪在眼中交织着。
他看向少女时的眼神,没有怜惜,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将她的拆之入腹般:“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这样纤弱的少女。
他一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文琢打量时的眼神让人觉得并不是很舒服。
比这还恐怖千倍万倍的,林优优都见识过,面对此刻对自己的恶意满满的男人,她目光从容,没有丝毫的恐惧:“为文瑶做到这个份上,你们很辛苦吧。”
“我可以提早帮文瑶解脱,让她真真正正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我只想知道,关于文思瑶一些事情。”
“这件事情对你们并没有损害,只是浪费一点你的时间,不是吗?”
斟酌了番,对于文瑶的事情,文家人还是很上心的。
林优优说的没错,她不过是想要知道一些关于那个替身的事情,对他们并没有损害。
并且,在她知道他们想做的事情后,她似乎也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意图。
她想要干什么?
文琢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林优优道:“文先生,我也不过是个惜命的可怜人。”
垂眸的几个片刻,文琢就已经思量好了,声音微沉:“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你知道文思瑶平时的喜用吗?”
文琢的眉头深深皱起,眼中的嫌恶难掩。
但因为他已经答应过林优优了,还是仔细回想起那个自己看不起,甚至记不清对方原本面容的女孩。
思索了半晌,他仍从记忆中难以搜索丁点相关。
从一开始那个孩子来到文家的时候,他就知道,虽然对方有一个新的名字,但是为了他的妹妹而活。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文家人不会在意,那些佣人们也不会在意。
意识到第一个问题,自己就回答不出来,文琢只能用凶狠掩饰自己的尴尬:“不知道,那个小孩虽然安守本分,但沉默寡言的,谁会关注她。”
究竟是她自己本性沉默寡言,还是因为被这个家所压制的?
明明是他们的错,在心虚之时,还是把过错跟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
少女的眉眼虽然笑着,却失去了往日的温度:“虽然有些偏离我的初衷,但我还是想问,文小姐房间的那枚玫瑰胸针,是从哪里来的?”
玫瑰胸针,当然不是在房间里看到的,而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对方的身上。
听到林优优口中的“文小姐”,文琢下意识就认为,她指的是文瑶。
对于文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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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琢才从记忆中的角落里翻找出来。
原本认真的脸色,转变为不屑与烦躁:“那枚玫瑰胸针不是瑶瑶的,是那个劣质品的。妈妈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回来,随手赠予哄她的东西而已。”
“都叫人把关于那个人的东西都处理掉了,怎么还留下来了。”文琢小声地嘀咕着。
脸上显露出烦躁和不悦的男人垂眸看着林优优,冷声道:“林小姐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最后一个。”
还在思索着林优优,听到对方话中明显驱逐的意思,开口道:“怎么区分文瑶,跟文思瑶。”
“哈?”
显然是没想到林优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对方看向她时神情鄙夷又不屑,仿佛像是在看傻子一般:
“我的妹妹是文家的小公主,她优雅美丽,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挫折和困难,都不会变成那个卑劣品自暴自弃的样子。”
可是,究竟是在逼迫文思瑶呢?
林优优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音。
听到她的笑声,文琢只觉得奇怪:“你笑什么?”
少女摇摇头,没有他想象中继续纠缠,反而比他还要更为潇洒地离开。
文家上下没有一个把文思瑶放在眼里的,他们鄙夷唾弃着这个自己看不起的女孩。
可笑的是他们也分不清文瑶。
他们只认那个自己想象中的文瑶罢了。
林优优现在确定,第一次见面时的少女就是文思瑶。
但她还有很多不理解的问题。
比如为什么两个人要在文家人的面前扮演不同的角色。
再比如,如果文瑶真的讨厌文思瑶,想要占据她身体并将她赶出去的话,为什么不把她珍惜的那枚玫瑰胸针扔掉。
还比如,文思瑶被文家这一样对待,心中应该会有怨恨。即使文瑶不扔掉那枚胸针,她应该也会想着眼不见为净吧?为什么要留在自己的身边?
是心里仍旧对这一枚小小的自认为善意留有期待,还是想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文家人所做的一切?
如果是后者,文思瑶更没有必要留有那枚带着念想的胸针。
文瑶跟文思瑶,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对彼此又是什么态度。
林优优感觉自己就像站在谜团的正中间,手边已经触碰到那一根毛线。只需要轻轻一扯,所有困扰她的一切都能解开。
依依根据林优优所说,在男人窗户正对下的花丛中发现了藏在其中的尖刺,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痕迹,像是早就被人打扫过。
包括每个通关者房间下,都有这样的花丛。
她们的房间也不例外。
花叶开得茂盛,上面没什么痕迹,还带着水珠。
可在馥郁的芬香中,隐隐藏着血腥味。
()就像文家一样。
漂亮宏大的庄园之下,
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无法进到男人的房间里查找线索,
但基本上可以确定,男人从窗户上跳下去的。
但锁着的门口,是限制人类的,却无法限制林依依。
趁着没人的时候,她从墙壁爬了上去。
“看什么呢?”推了推自己旁边的同事,女人小声道。
“我刚刚好像看有东西在墙上爬。”
“看错了吧。”女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发现墙面上光秃秃的,根本没有什么人:“那里昨天死过人。”
“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吧。”
“别想了,那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快点修建吧,最近园艺长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催得那么急。”
佣人之间的悄悄话没人听到,林依依也不知道自己被人看到了。
她从窗户翻了进去,在窗边上发现了被勾下来的一小团线。
是男人身上衣服的。
房间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被掀开有些凌乱的被子,还有对方放置在床边的鞋子,里面生活的痕迹太过日常,她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被钉在画像上的尸体并没有被处理。
她仔细观察着对方身上的痕迹,再对比床边的鞋子,没有沾上泥泞。
说明男人当时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
当时是因为走廊上有什么吗?让他放弃从门口逃出直接跳窗。
可怜男人可能都不知道,窗户下面藏着致命的尖锐,只等他跳下去了吧。
林依依抚摸着这幅诡异的画像。
跟她摸房间里的那副并不太一样,她的手贴在画上,掌心下是蓬勃的生命力。
她仿佛能够感觉到人的心跳声。
目光一冽,她直接将钉着尸体的长钉给拔了下来。
因为动作过于粗暴,长钉的尖头不小心划破了一点画像。
林依依并没有在意这一点,等了一会后并没有发现画像有什么变化。在察觉到匆匆靠近的动作时,她从窗户边转移到自己的房间。
装作刚出门的样子,她打开房门口,就看到了在走廊上,正准备打开那个男人房门的管家。
她叫对方时,管家下意识转头看向她,脸上是还没有褪去的焦急和紧张。
似乎没想到会撞上,反应过来的管家立即换上不慌不忙的神色,就连开门的动作也放缓,变得不紧不慢起来:
“林小姐怎么在这里。”
悠悠地打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我觉有些累,眯了一会。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的神色一僵:“这间房还没有清扫,我过来整理。”
林依依的脸上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那你们还挺忙的,让管家一个人过来打扫。”
似乎是因为心虚,对方并不敢直接看她的脸,讪讪道:“是……是啊。
”
“需要帮忙吗?”
像是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她的声音不大,似是自言自语般:“里面是尸体,你一个人进去应该害怕吧。”
“不,不用了。”擦了擦额边快要滑下来的汗珠,老管家含糊道:“多谢林小姐了,我只是进去看看先,待会有佣人过来的。”
林依依的脸上没有被拒绝的惋惜,反而笑眯眯地微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
管家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对方又走回房间关门后,才匆匆地开门。
看到里面的情况后,脸色瞬间大变。
另一边文瑶本来跟众人聊得好好的,脸色瞬间一变,素色的袖子瞬间被大片的鲜血染透。
瞥见那抹红色,坐在她面前的女人惊叫,惹来了文母的注意。
文瑶惨白的脸色格外吓人,动了动唇,卡在喉咙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整个人就已经晕过去了。
文家小姐晕过去了。
文家的动静不小,剩余的通关者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知道是谁传的,说文家小姐被捅了一刀,命不久矣。
通关者们神色慌张,生怕对方就直接死了。
那他们这是算通关,还是没通关?
林优优本来是要找文瑶的,看到被拒绝的通关者们堵在门口,她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
本以为自己也要无功而返,正准备走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文母的神色复杂,一眼就锁定了隐藏在众通关者中的林优优:“瑶瑶她想见你。”
“我?”她有些不解。
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这正合她意。
林优优盯着其余通关者们复杂的眼神,她跟在文母的身后。
半倚靠在床上的少女侧着脸看着窗外的景色,金灿烂漫的光纤照得她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就像是随时会化成泡沫的精灵。
她手臂上早就被包扎好了,可血液还在不断地往外渗。
洁白的纱布早就被血的颜色染透。
听到声响的少女转头,她的嘴唇不见一丝血色,声音轻轻柔柔:“妈妈,你可以出去吗?我想跟林小姐待一会。”
“瑶瑶。”文母皱着眉头,满脸不赞同:“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妈妈的面说呢?”
少女的神色古怪,动了动嘴唇之后,最后还是选择放弃,轻声唤林优优到床边。
她说:“优优,别碰那些画。”
盛满忧郁的眼睛里透出浓烈的恳求,少女的眼睛带着泪光。
见林优优不说话,对方的神色有些激动,竟直接抓住她的手臂。
少女的力气很大,情绪也激动,几乎要捏碎了她的手骨,势必让她给自己想要的答案:“优优,求你。”
“别碰那些画。”
文母见她这幅样子,连忙拉开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满脸心疼,轻声哄道:“瑶瑶,别怕别怕。”
“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被她拥入怀中的少女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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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手腕上的手指印就离开了。
“文瑶实在是太可恶了!不想死就算了,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么用力地抓着你的手!”梦魇看着林优优手腕上的痕迹,心疼道。
要不是被限制,它早就冲出去好好教训一下对方了。
文家的这几个,没一个好东西!
“她不是文瑶。”在梦魇气愤的时候,林优优又重复了一遍:“她不是文瑶,她是文思瑶。”
虽然没有玫瑰胸针,但她肯定,对方就是文思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出现了。
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吗?
梦魇不解:“啊?那她那么在意那些画,不会是那些画毁了,文瑶就会彻底取代她了吧?”
林优优不知道。
但她觉得这不是真相。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好好地捋一捋。
见人回来了,依依将自己刚才的发现全都跟林优优讲了遍。
“我刚把尸体放下来没多久,那管家就过来了。”
林依依半得意半抱怨道:“不过我也算是给他们添了点麻烦了吧。”
“就是我动手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点画。”
抓住信息的重点,林优优问道:“你划破了画?”
“对啊。”发现她的嘴角敛去笑意,依依有些紧张:“不会是我做错了什么吧?”
她真的是不小心的。
“没有。”林优优摇头:“你没有做错什么。”
依依划破了画像,文瑶受伤,文思瑶就出来了。
意味着,他们房间,那些文家人即将用血喂养的画都是文瑶的一部分。
被血喂养的文瑶力量增强,会压制文思瑶,不让她出来。
而画像被毁,受了伤的文瑶没办法压制对方,反而让文思瑶抢夺到了自己的身体主动权。
但如果这样的话,文瑶让她不要碰画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保护文瑶吗?
想到这种可能,林优优摇了摇头。
文瑶跟文思瑶那种关系,文思瑶怎么会原谅文家人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去保护文瑶,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身体让出来呢?
嗯……万一她愿意当圣母呢?
“优优?”依依看她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林优优摇头:“没,可能是我想多了。”
直至晚餐的时候,他们才重新见到文思瑶。
林优优盯着对方那张惨白的脸。
少女垂眸,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被人拥护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又变回去了。
是文瑶。
大约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她今天倒没有再故意“变”成另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吃饭。
()晚餐结束后,
文先生像昨晚那样跟离开的通关者们道,
视线盯着其中的某个人。
比起这个,林优优更关心是文瑶看着自己的眼神。
离开时,她还在想着。
在回去的走廊上,她叫住了那个被盯着的通关者,在对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人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逐渐落在最后面。
对方小声道:“你确定吗?不会是吓唬我的吧?”
林优优突然凑了上来,跟他讲他已经被盯上了。
如果不听她的,就会死。
虽然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这么跟自己讲,真的很像是在恶作剧;但对方是林优优,犹豫了下,他还是选择相信。
“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建议我们换个房间。”林优优道:“当然,如果你担心我说谎的话,我可以让依依跟你在同一个房间。”
留下林依依,一来是为了让对方安心;二来时为了防止对方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出什么事情,有依依保护,她也能够放心下来。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眉宇间尽是纠结的神色。
无凭无据,很难让他信服。
可这是林优优,说不定对方真的能够让自己活下来。
“我再想想。”男人沉思着,吐了口浊气:“你等我好好想想,睡觉之前我再给你答案。”
林优优也不介意对方犹豫戒备的模样。
毕竟不管是谁,突然跟自己讲会有生命危险,还无条件地保护自己,都会觉得对方可疑。
换作是她,她也犹豫。
只是她还有梦魇能够护身,他们作为普通人,在死亡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对方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她想着能帮就帮。正好她也想知道,文家人是用什么方法杀害通关者。知道对方的手段,自己也能够规避。
当然,对方要是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她也不强求。
人各有命,她也不是非要护着对方。
她将男人丢在身后,大步跟上了队伍。季晏礼的速度慢悠悠的,蓦然道:“你还挺热心的,不生他们气了?”
林优优想了半天,才知道对方指的是之前这些人想要空手套白狼的事情:“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太多了。虽然不是个好习惯,甚至可以说是缺点,但人有一两个缺点太正常了。”
“他们没有令人讨厌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他们又不会一定会记得你的好。”季晏礼若有所思道:“你也没有非帮他们的责任。”
林优优想了想,回了四个字:“无愧于心。”
她回去的时候把自己的打算跟依依讲了,担心她的林依依说什么都不肯,甚至开始端着姐姐的架势,开始对她进行思想教育。
还没开始,就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林优优发现是文瑶。
对方透过她的肩膀,看到房间里的人,浅浅地笑了下:“我能跟你的谈谈吗?”
下意识看了眼依依,对方似乎担心文瑶会对她做什么,目光如炬,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过来,挡在他们之间。
文瑶轻笑出声。
因为苍白的脸色,给她平添了几分易碎感:“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见依依狐疑的目光瞥向自己,少女似笑非笑地举起四根手指:“我发誓。”
即使她这么说,依依也不会相信她。倒是林优优往前了步,跟对方走出了门口,主动关上了门,隔绝了里面的视线。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林优优轻声道:“文瑶。”
文瑶愣住。
或许是因为意料之内的事情,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这里不太适合交谈,能跟我出去走走吗?”
“有我带着,哪怕没有佣人,你也不用怕会出什么事情。”文瑶解释道。
“就因为是你带着,才更应该担心会出事!”梦魇叫着。
林优优自动屏蔽掉梦魇的尖叫和絮絮叨叨,看她半晌,点点头:“好。”
无人叨扰的花丛,文瑶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整片的天空。
副本里的夜晚看不到星星,可她却盯着遥远空荡荡的夜幕,眼里盛满星光:“你都知道了什么?”
林优优盯着她的侧脸,想了想:“大概知道该怎么解决你了。”
“解决?这个词用得还挺委婉的。”文瑶轻轻笑着:“我小的时候出了车祸,听他们说,身体被压烂了,看着很恐怖。”
“其实我本来早就应该死掉的。”
“但是啊,家里人太想太想我能活过来了。”
小小的混沌灵魂,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家人的身边,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想要安慰他们,却无能为力。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去领养了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女孩。
她又瘦又黑的,身上穿着跟她格格不入的裙子,坐在车里显得很拘谨的样子。
一开始,她还会害怕爸爸妈妈是不是会忘记自己。
同时她又很高兴,如果有另外一个小孩能够代替自己陪在爸爸妈妈身边,让他们忘记失去自己的痛苦就太好了。
哪怕他们忘记自己也没关系。
再后来,她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用想念把自己拘在身边,最后用画将她封存。用更准确的词语,应该是困住。
而那个被带回来的小女孩,在一次从地下室待了一段时间,出来之后,她发现对方变得跟自己很像。
又不太像。
她会长大,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她忍不住好奇,在某天对方又再一次被管家带领着,她跟着一起进入地下室后,才知道那是对方的地狱。
昏暗的周围摆满了各种设备,一辆辆的推车上摆放着瓶瓶罐罐,还有各种刀子,看着很恐怖。
空荡的空间里,还有一张手术台,以及刺眼的手术灯。
不哭不闹的,乖巧的小女孩顺从地躺了上去,任由那些人在自己的脸上比比划划。
躺在手术台上的小人意识模糊,她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半睁着眼睛。文瑶好奇,她凑了上去。
然后被打了麻药的身体,手指突然轻轻颤动着。
她很确定自己跟对方对视了。
从那天开始,文思瑶就能看见她。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她的头被层层纱布地包扎着,只剩下一双有些肿的眼睛,可眼珠在黑暗中很明亮:“我认得你,你是叔叔阿姨的孩子。()”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文思瑶问:“我能看见你,所以我也死了对吗?”
文瑶摇头。
文思瑶长年被关在地下室里做手术,即使出来见太阳了,也没有任何的朋友——
文家人根本不允许她去接触别人。
她要学很多的课程,很多的特长。
大概是因为总整容,打太多的麻药,文思瑶的脑子变得很迟钝。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名字,还有之前的样子。
每次文家人因为老师的批评而厌恶她,总会冷嘲热讽地说着就是因为她不是文家的孩子,所以才这么笨。
可文思瑶的眼睛总是亮亮的,好像从来都不会受到那些谩骂的影响。
她依旧是那样的快乐,从来不会因为她的特殊感到害怕,也不会因为在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而厌恶自己。
她说:“瑶瑶,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她们怎么会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呢?
明明都是自己害得她变成那样。
但她也是被操控的灵魂,她能做什么呢?
看着那张人造的熟悉又陌生的脸,文瑶很茫然。
那不是她的脸。
也不是思瑶的脸。
那是文家人理想中的文瑶。
直到文思瑶十六岁的时候,文家人举行了仪式,把她的灵魂硬塞在文思瑶的身体里。
看着家人眼里失而复得的欣喜,文瑶只觉得他们陌生又可怕。
他们会让她继续学习文思瑶的课程,面对她的进步,他们会夸她不愧是文家的孩子,跟那个替代品一点都不像,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自己的掌控欲达到了顶峰。她的全身上下,包括头发丝都是文家亲自打造的。
文瑶承受这些。
虽然身体里多出了个灵魂,但文思瑶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她蜷缩在身体的角落,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小声地问道:“是瑶瑶吗?”
文瑶环抱着自己,就好像是她抱着文思瑶的般:“是我。”
“太好了。”文思瑶笑盈盈道:“这样叔叔阿姨他们就不会失望了。”
文瑶突然很生气,心里涌上来的愤怒,同时还夹杂着淡淡的心酸。
她知道
(),心酸不是她的情绪,是文思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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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挺好的,反正我都学不会那些东西,瑶瑶你很聪明,你做得比我好太多了!就好像是我做的那样,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厉害……瑶……瑶瑶?”文思瑶的声音有些紧张:“你……你别哭啊。”
她哭了吗?
胡乱地摸了自己的脸一把,文瑶才发现自己满脸的眼泪。
心里闷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是她的,也是文思瑶的。
“瑶瑶没关系的。”文思瑶的声音越来越低:“反正我也没有人期待,你跟我不一样……”
“不是这样的!”
文思瑶站在了镜子面前,手轻轻地跟镜子中的自己贴合。
她看着里面的自己,就像是看着身体里的文思瑶:“我期待你。”
“我比任何人,甚至是你……”
“更希望你能够活着。”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跟文思瑶一样,都是文家人的提线木偶。
但值得庆幸的是,文思瑶并不会因为她而变得虚弱。甚至在习惯之后,她们之间可以自由地转换灵魂操控身体。
这是她们唯一自由的地方。
文思瑶喜欢画画,她在画画上面也很有天赋。
每次绘画课,都是她出来。
其余的课程,只要文思瑶不喜欢的,甚至那些文家人安排的聚会,都文瑶出来。
她欠对方的,她想要尽可能的,让对方成为这世界上最快乐的小朋友。
她跟文思瑶是同天生日。
在当天的生日宴会过后,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送给对方两幅画。
一张是最开始的文思瑶。
一张是根据骨相画得长大的文思瑶。
她很高兴,抱着两幅画看个不停:“瑶瑶,原来我长大这么好看啊。”
“对呀。”像是被对方的快乐感染,文思瑶感觉自己比今天晚上参加生日宴会还要高兴。
“但我还是喜欢这一张。”文思瑶抱着那副小小的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都不记得我一开始长什么样子了。”
“原来还有人帮我记得。”
“真好。”她这样说。
但后面这幅画被文母发现了,看到上面熟悉的脸,勾起她并不光彩的行为。愤怒驱使下,她不顾文思瑶的哀求,将那幅画,连同画室所有的画全都毁了。
那是文思瑶来到文家之后,哭得最伤心的时候。
愤怒充斥着文瑶的全身,她开始破坏走廊上所有的画。
这些不是她,不是文思瑶,全都是文家人那恶心人的念想!
第一次,文瑶会觉得家人的爱令她如此恶心。
可她没有任何立场责怪他们。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文瑶发现,只要自己破坏掉自己的画像,
()她就会受伤。()
?想看每天都吃饱饱写的《无限流boss们的养崽日常》第177章双生花5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直到某天,她的灵魂会被挤出去,对方会作为一个完完整整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里活着!
她的眼里闪烁着兴奋。
在她无视身上的疼痛,破坏那些画时,她的母亲,自诩最爱她的家人把她推开,控制她,大骂她是卑劣的替代品,凭什么还要回来跟他们的瑶瑶抢夺身体。
那一刻,文瑶彻底清醒。
他们要的,从来都是想象中的文瑶。
想念的,爱护的,也只是想象中的文瑶。
至于她是文瑶,还是文思瑶,都不重要。
只要她们都不符合他们想念的那个文瑶。
她忍不住大笑。
文家人将她控制了很长一段时间,把关于她的画像摆放到别的房间,从不允许她去触碰。
他们找了别的方法,想要驱逐“文思瑶”,想要一个完完整整属于他们的文瑶。
她就想啊,如果活下来的文思瑶,她是不是就有人爱了。
但她不放心文家人。
可如果当他们发现这个“文瑶”笨笨的,会不会对她失望。但起码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L”,他们不至于对她不管不顾。
让她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是她能给对方最好的结局了。
她想给文思瑶再重新画一幅以前的画。
只要藏好就好了。
起码给对方一个念想。
可文思瑶说什么都不要,她难过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她就像是双生花里那朵躲在暗处里的花,她问过文思瑶为什么自己那朵是纯白的。
文思瑶乐呵乐呵地告诉她,因为自己在她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呀。
傻姑娘。
她明明没有那么干净。
趁着文思瑶不在的时候,她调整了那幅画。
躲在暗处有污点的花朵,正在汲取着同根茎的另一朵,正在吸食她的血液。
因为这件事情,文思瑶跟她生了好长时间的气。
但傻姑娘不记仇,被哄好后又高高兴兴地喊她瑶瑶。
在提起对方的时候,文瑶整个人都蜷曲在椅子上,环抱着自己,就像是在抱着此时正在身体里沉睡的文思瑶。
她眼睛亮亮的:“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跟依依。”
如果她活着,思瑶也活着,她们是不是也会像优优跟依依一样,成为最好的姐妹。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林优优问。
她知道,文瑶不想活。
她想让文思瑶活着。
“大概是因为,我想有人记住我们的故事吧。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记着这些,太辛苦她了。”文瑶自顾自道:“不过她那么笨,也不一定会记得这些,说不定很快就忘记了。”
“这样更好了,她不记得这些难过的事情,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记得我们的故事。”
“你也看到了吧,我受伤了她也会受伤。如果我死了,就算她一个人占领身体了,这具破烂的身体她也活不了多久。”文瑶道:“再继续这样下去,她的灵魂就会被我挤出去,她也活不了。”
少女看着林优优,明亮的目光恳切:“她从来都没能好好地活着,我想她能活下去,真真正正地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林优优,我能让你通关,但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我觉得你可以的。”
“我只是以这个世界的文瑶请求你。”
“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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