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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想要帮我？”
虽然对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排斥,但对方在听到自己这样”妄念“时，竟然没有质疑就表露出自己要帮忙的意思。
即使对季晏礼有亲近之意的好感，但林优优难免会怀疑。
“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季晏礼道：“我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少年垂眸的模样,看着有几分令人怜惜的破碎感：“毕竟我讨厌这里。”
讨厌一切。
姣好的容貌总是更能让人轻易放下心防，直播间里的弹幕齐刷刷的,都是颜狗对美貌的称赞。
梦魇很想讲出事实,不让林优优受骗。
但它担心自己真说出来，自己会被恼羞成怒的主神给解决掉。
它很想就此陷入沉睡中,眼不见为净。
可是又害怕自己不在，主神会对优优做什么事情。
林优优眨了眨眼。
这个借口听上去还挺合理的。
而且季晏礼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淡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乎是真的很讨厌这里的一切。
可是，她总觉得奇怪。
只是说不上哪里奇怪。
“想要让副本崩溃，找到支线,破坏原本应该走的通关方式。”林优优说。
她四个世界,无一例外都是无意间找到了支线，并且走了另一条隐藏的通关方式，副本世界才会发生问题。
“昨天晚上,我在宿舍里看到了第五个人。”
犹豫了下，林优优小声缓缓道：“准确来说是个冤死的鬼,我床铺上方的天花板上写着‘救救我’之类的话。”
“她不敢跟我的‘舍友们’对上。”
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哪里没有做对,惹怒了对方；对方是故意激得她发出声响。
但林优优还是选择将这件事情略过。
“后面我不小心弄出声响，让‘舍友’发现我没睡觉,她们开始攻击我；可是走廊响起声音的时候，她们全都立即回到自己的床位上，生怕自己被发现。”
“我觉得这个学校可能存在于等级制度,学校压力学生，承受不住的学生又会去欺负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学生，形成一个不平等的恶性怪圈’。”
看着眼前人，少女在分析的过程中微微蹙着眉头，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
季晏礼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微凉的指尖抚摸着林优优蹙起的眉间，稍稍用力，像是想要压下去。
但很快被温热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原本垂眸思考的林优优自然地抓着，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别闹我。”
季晏礼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他动了动。
指尖搔挠着少女的手掌心。
大约是觉得有些痒，林优优的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
全部注意都放在自己的记忆上，认真思考的少女并没有注意自己的动作。
反而因为过于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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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松开的手，又很快地握住了季晏礼的几根手指。
少年微顿，低头看着对方握着自己的手。
他没有说话，也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所有神色。
林优优之前，也会这么牵着自己。
因为她的手小，牵大人手的大多时候，都是牵着对方的几根手指。
后来她养成了握着自己手指的习惯。
他已经很久的没有被这么牵过手了。
别说牵手，甚至在跟林优优分别后，再重逢前，他都没有感知过人类的体温。
他在自己的空间里，倒也不会觉得有多么无趣和寂寞。
只是在看不到林优优，关注其余人类的通关直播时，他总是会无意间想起人类幼崽热情又灼热温暖的拥抱。
“我觉得，这个副本世界，可能需要从宿舍被欺负霸凌的鬼开始着手。”
林优优很快又恢复思考时的状态：“一切还需要等到晚上。”
只是不知道晚上的时候，她能不能见到妈妈她们。
也不知道她们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
校园可探索的部分不多，除了中考学生的活动范围内，其余地方都蒙上了一层薄雾，根本看不清里头的情况。
赵青槐他们怀疑是因为这个副本世界，还不足够完善。
可活动范围缩小，这无疑是给他们增添了难度。
毕竟因为学校的排斥，他们会被当做违反规定的外来家长。
好一点是被扔出去，最后迷失在外边；坏一点就是，他们当场就在学校里面被解决。
虽然随着离开副本的时间越长，他们的身体逐渐开始衰弱，越来越倾向于普通人，甚至可能即将连普通人都不如。但一些战斗的本能，还刻在骨子里。
更何况，他们身上还备着林优优准备的武器，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
到了副本之后，身体排斥的反应比在休息区还要严重。
又或许是，本就在一个恶劣的环境中习惯了，到一个本身适应的环境中，认为可以休息的身体，开始释放原本积攒的大量不良反应。
然后，等好不容易开始休息的身体，在副本结束后，又将回到糟糕的生存环境里。
反应特征最为明显的就是程琤。
他们根据雾气判断可探索的地方，一路躲避摸进了学生档案保存室中，边上就是校长办公室。
本应该分头行头的。
但自知身体发生异样的几人最终还是觉得一起行动，更为妥当些。
压抑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又吐血了？”赵青槐问。
程琤的声音沙哑平静：“没什么问题。”
她知道对方只是在安慰自己。
少年的身体越来越差，面容也苍白得毫无血色，憔悴到看不出当年少年恣意飞扬的模样。
()大概是怕自己一张口就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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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的沉默寡言。
偏偏还要在林优优面前强装镇定。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青槐跟岑修然最终同意林优优提前进入副本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猜到了优优可能已经发现了问题，想要进副本找到拯救程琤的办法。
那么聪明又在乎他们的孩子，怎么不会发现他们竭力想要隐藏的真相。
大家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即使只是陌生鬼，也该生出感情了。
哪里想要眼睁睁看着程琤死掉，看着优优因为失去家人而难过。
他们想尽办法帮程琤拖延时间，却都是无济于事。
“不要逞强。”岑修然没有再问，只简单地嘱咐了四个字。
程琤回道：“嗯。”
档案室里立着一排排的铁架子，侧边贴着年份的标签，上排双层是上半年，下排双层是下半年。
装着学生资料的文件袋也并非那种正经的文件袋，白净的牛皮纸袋上只盖着印章。
印章的颜色不同，有红色，或是黑色的。
像是用来区分什么。
三人翻看着。
抽出黑色档案里的资料，往上一抽就露出了上面张贴的证件照。
说是证件照，倒不如是抓拍的照片裁剪下来那样。
照片上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瞳孔放大，微张着嘴巴，面容上的惊悚表情更是要冲出照片似的。
而且对方的头颅跟身体并非是直地在一条水平线上。
左右肩的高低明显不同。
显然是在非正常的情况下拍摄的照片。
他们又翻了别的。
红色印章上的照片，他们有印象，在走廊上优秀教职工的专栏。
比起黑色印章的学生照，他们坐得端正，照片也看上去更加规范、合格。只是往前盯着的眼睛，就像是要突破照片的束缚，盯着她们。
红色印章的资料下面，写着优秀学生毕业，将聘请成为学校职工，继续为学校发光发热。
而黑色印章的资料下方，写着这些学生的死亡原因。
有学生因为考试倒数第一名，无颜面对父母而跳楼自、杀的；有学生因为与舍友相处不来，过于孤僻敏感自、杀的；有学生因为没有遵守学校的校规校纪，觉得惭愧学校教导最后自、杀的……
这些学生似乎总有各种活不下去的理由，最后无一例外，都认为是自己缺陷而选择消亡。
真的是这样吗？
薄纸上写的寥寥几句，像是在述说这些人“无用平庸”的人生。
满目皆是荒唐。
他们根据年份，找到最新，也是林优优这期的架子。
上面摆满了各种资料，大部分都没有印章。
程琤先找了有印章的资料。
跟先前的差不多，他们被拍下了死前惊恐的模样，下面一列中也
()写着各种荒谬的理由。
林优优跟依依的资料应该也在这里面当中。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决定先把资料找出来拿走。
如果找不到资料，她们也无法“正常”死亡了。
但他们不敢直接销毁。
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担心这资料代表身份证明，万一毁掉了，她们也被副本学校排斥就不好了。
要从众多资料中找到两人的有不小的难度。
林优优的倒是容易找到，他们知道班级。
但依依的他们不知道，唯一能排除的就是装着优优档案的那一箱。
耗费了不少的时间，终于找到两个孩子的档案。
此刻档案室的门被推开，到惯性的缓冲时，连接门框与门的铁片发出吱呀吱呀的悠长叫声。
脚步声响起。
程琤用手巾捂着自己的嘴。
一是怕自己没忍住咳出声，二是担心血腥味会被对方发现。
像是没有发现他们的，平缓的脚步声极有规律。
从头一直走下，期间没有停顿，越来越近。
对方似乎要走到他们这一排。
如果坐以待毙的话，就会被对方发现。
他们只能趁对方快要接近时，利用视角盲区，然后躲避对方。
大概是因为到了目的地，脚步声逐渐放缓。
直至到了最后一排，对方突然探头，咧到耳根后的嘴露出尖牙，颇为得意道：
“发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