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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
陆寒年冷着脸，转身走进了车库。
几分钟后，一台银灰色的跑车，低调的停在了一处酒店门口。
陆寒年依旧冷着脸，走下车后迅速走进酒店。
“陆总。”
前台赶紧站了起来。
然而陆寒年就像是看不到人一般，进了大堂之后径直往前走，很快就走进了电梯。
一路上，看到陆寒年的人纷纷低头示意，而陆寒年像是谁都看不到似的，最终站在了一个酒店房门前。
“开门。”
陆寒年对旁边守着的人吩咐。
“陆总，我看还是算了吧，您有什么话想跟里面的人说……转达给我就好了，我再转达给她就可以……”
守着的人手里拿着房卡，犹豫不决。
原因无他。
里面的人……太危险了。
“我让你开门。”
陆寒年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或许是被陆寒年的气场吓到了，这个人肩膀重重一抖，然后立刻拿出房卡，只听“滴”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里面的一切顿时出现在了陆寒年眼前。
让人诧异的是，一眼望去，居然看不到人。
凉懿并没有待在房间的床上，也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靠着洗手间的门坐着？
还是坐在地上？
跟在陆寒年身后进来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个人自从被带来这儿，每天都这样，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哭，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大笑，就跟个傻子似的，有沙发不坐，非得在这儿坐着……”
“最恐怖的是，每次送饭的时候，她都有可能打人，情绪特别不稳定，给她的药她也不吃……”
听着身后的人喋喋不休，陆寒年眼皮都没眨一下。
“你可以出去了。”
是冷静且不容置疑的语气。
很快，轻轻的关门声就传了过来。
房间里一下子只剩陆寒年和凉懿两人。
“你好像很喜欢洗手间？”
陆寒年开口，勾唇。
“当然了，还是你让我喜欢上的呢。”
凉懿翻了个白眼，一点想从地上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那我可真是愧疚。”
陆寒年居高临下，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看着这个穿着酒店免费睡衣的女人，眼里没有一丝丝动容。
“你真的会感到愧疚吗？你根本就不是人。”
凉懿冷冷的回答。
完全不相信陆寒年说出的话。
陆寒年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他们都说我疯了，说我很危险，他们都不愿意靠近我。”
过了片刻，凉懿开始喃喃自语。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跟陆寒年说的，但是眼睛却又没有看陆寒年，而是顺着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
眼神里空洞无物。
“你觉得你疯了么？”
自然而然，陆寒年接住了凉懿的话。
“我应该是真的疯了吧？我记得发生过的一切事情，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凉懿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我可以放你回归正常的世界。”
陆寒年终于提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过来看我的，如果不发生什么事儿的话，你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还有我这个人。”
其实凉懿很了解陆寒年。
只是有的时候不愿意相信罢了。
这一切疯魔的背后，其实就是不愿意认清现实而已。
但是只要活着，总有一天是要接受的。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你好好的回到你兄长身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寒年这话听起来很有深意。
什么都没发生过……指的是曾经发生过的什么？
“呵，你真当我现在是个傻子？是个木偶？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凉懿语气仍然淡淡的，仍然在看着外面的天空。
“你想封住我的嘴，怕是又有什么事要求助我哥哥了吧？反正我已经被你控制这么久了，再多关两天又能怎样？不管是这个简陋的房间，还是那恶心的洗手间，反正我都经历过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危险的话，有的时候对人的冲击往往是最大的。
平常，陆寒年身边的人都畏惧他，都小心谨慎的跟什么似的。
很少有人能真正的对陆寒年敞开心扉，更少有人能把自己跟陆寒年放在对等的位置。
所以从凉懿口中听到这些话，陆寒年还是很诧异的。
不过…也只是诧异而已。
“你应该懂得感恩。”
“感恩？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这话对凉懿来说简直是开玩笑。
她待在那个阴暗逼着而且臭气熏天的洗手间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想死！
如果陆寒年直接把她杀了的话，反而效果会比现在好！
她从前从来没有受过那么严重的屈辱！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当初要是杀了我，说不定我会更感激你。”
陆寒年突然冷哼一声。
“给你自由，是因为小妩心善。”
呵呵！
凉懿顿时狂笑，笑的肚子都开始抽抽。
“你这理由可真是冠冕堂皇，我都要感动哭了。”
还能更魔幻一点吗？
好一个秦妩心善！
“我现在真想走到你面前，好好看看你这张脸，看看我曾经到底喜欢了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她腿麻了，站不起来的话。
陆寒年脸色骤然发黑。
但没有发作。
“过几天你的家人会来找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已经提醒过你了，康庄大道就在你面前。”
陆寒年从来都没什么耐心。
如果不是为了秦妩，这个女人，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见。
“哈哈哈哈哈哈，我倒是突然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求着我哥哥？”
凉懿只是精神有问题，并不傻。
陆寒年过来，她就已经能猜到一些了。
再结合陆寒年刚才的态度，她已经估计得八九不离十了。
然而她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应。
整个房间再次只剩下她自己了。
盯着窗户旁边有点损落的墙壁，凉懿缓慢地顺着墙，直接躺在了地上。
“凉小姐，你的午餐到了。”
刚才负责替陆寒年开门的那人再次折返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午餐托盘。
“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马上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