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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宁国公之死(第1/2页)
宁国公府挂满了白皤。
宁国公的葬礼低调而隆重。
哀乐低沉,数十名乐手,低沉吹奏。
和尚道士正在摆水陆道场。
礼部官员也出面,安排各种礼仪,符合国公规格。
但来祭拜的人,并不多。
几家铁杆姻亲,也是来去匆匆。
其他的人都是礼到人不到。
还有一些干脆是人不到,礼也不到。
与宁国公府往常客如流水,往来不息,完全是两个样子。
上层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宁国公因为什么事情死的。陛下用宁国公的性命,告诉所有人,他还不想立太子。谁在这一件事情上冒头,谁死。
宁国公府冷清的葬礼中。
两位孝子表现也大为不同。
裴宣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该哭哭,该笑笑。将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条。
而裴昭却在父亲灵前一跪就是数日,滴水不沾,整个人都瘦脱了形。
他内心中一直在回荡,最后一次见父亲的场面。
父亲手持长剑,恶狠狠的看着他,厉害道:“我真该杀了你。但我下不去手。”
随即扔下长剑,转身就走。
再次见父亲,父亲就躺在名贵的紫檀木棺材里了。
“爹------”裴昭脸上苍白如雪,嘴唇干瘪脱皮,下意识说道。
“省省吧,父亲已经不在了。”一个淡然的声音说道。
裴昭回头,却见裴宣站在身后。
裴宣一身孝服,但挡不住孝服下面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袄。手中抱着手炉。背后还披着被色披风。
根本没有孝子的苦相。
好像死的是别人父亲一样。吃好,喝好,穿好。
“大哥,父亲死了。被逼自杀,你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裴昭怒道。
“我当然伤心,我恨不得杀了你。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对我说这一句话,唯独你不可以。”裴宣声音依然平稳不见起伏。
裴昭被噎住了。只能狠狠一拳锤在地面上。
“不错,饿了几天还有力气。”裴宣蹲下来,看着裴昭,说道:“你想报仇吗?”
“想。”裴昭从牙缝中喷出一个字。
“向谁报仇?”
“我要杀了贺重安。”裴昭压制不住怒火。
“省省吧。在西海局面改善之前,贺家现在不能动。前线战事分出胜负之前,陛下会对将领家眷百般优容。贺家现在有免死金牌。纵然贺重安真做了什么犯忌讳的事情,也只会秋后算账。”
裴宣语气带着鄙夷说道:“你以为贺重安是你这个蠢货。能轻易抓住把柄。”
“真正害死父亲的是你,是你的好六哥,好晋王。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裴昭一愣。
“这一件事情,归根结底,是你中了晋王的圈套。被贺重安抓住了把柄。这个把柄在,没有贺重安了,还有猫重安,狗重安。”
“父亲与我多次问你,你都要保护朋友。好了,你现在做到了。恭喜你。你现在千金一诺裴二爷。”
裴宣说着说着,也忍不住双眼通红,声音一字一句从喉咙深处低声呐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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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别说了。”裴昭伏地痛哭,看着父亲的灵位不敢抬头。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多少次,我让你在外面小心点,家里每天战战兢兢。唯恐出问题,你在外面,京城我最大,天下裴二爷,好威风,好煞气。”
裴宣一把抓住弟弟的衣领,拖着他走了几步,对准大门外,说道:“你现在去看看,你那些狐朋狗友,谁还理你。谁认你裴二爷。”
裴昭好像被抽了骨头,整个人软做一团,只有眼泪不住的流。
裴宣将裴昭扔在地上。施施然揣起了手。深吸一口气,恢复到古井无波的态度说道:“老二,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说正经事情。”
“爹死了。枢密使会由镇国公牛叔接任。家里一切关系,都托付给牛家。我未来几年,只要闭门谢客,不出仕。”
“爹对你的安排,让你跟着晋王。”
“大哥,我们不报仇吗?我才不要跟着老六。”裴昭大怒说道。
“报仇。”裴宣淡然说道:“报什么仇?”
“你还没有明白,在朝廷上,第一要忍,第二要忍,第三还是要忍。家族传承第一,其他都等而次之,这是父亲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晋王利用你,你用父亲的人头交了投名状。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晋王的人,你现在投晋王,晋王纵然做给别人看,也必须重用你。这就是将利益最大化。”
裴昭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冰冷的话,从大哥嘴里说出,父亲的死,在他口中居然仅仅是筹码。
他简直不敢相信。说道:“大哥,你在说什么,父仇不共戴天。对-----”裴昭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让我去当卧底。将来暗算晋王?”
“呵呵呵-----”裴宣笑着摸摸裴昭的头,说道:“你还是这么天真,让你读书,你不读。忠孝仁义,这东西帝王统治天下的说法。”
“不要说父亲的命,就是我的命,你的命,何尝不是筹码。”
“家里必须与晋王切割,所以你必须离开家。但单单赶你出门,不足以利益最大化,陛下几个儿子中,晋王最长,按序当立。虽然被陛下敲打,但谁知道将来是什么变数。”
“你自然废物利用,在晋王那里落下一子。将来如果晋王登基。你来夺我宁国公之位便是了。”
“如果晋王无法登基,家里会在菜市场,给你收尸。”
裴昭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冷酷的话。
裴宣叹息一声,就好像小时候给弟弟讲故事一样,说道:“朝廷就是那一回事。人们都说逐鹿天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难道你没有打过猎,别人的猎物,难道就不能抢吗?”
“朝廷不过是将抢鹿的守鹿圈在一起,天下太平不太平。朝廷永远不会太平。”
“你纵然不想抢别人的,别人还想抢你的。咱家这一次不就是被抢了。死了人,寻常事耳。”
“大夏立国百余年,你方唱罢我登台,不就是那点事。你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搏一吧。就要用性命当筹码押注。不想搏,父亲在南洋给你留千亩良田,离开京城,好好过日子吧。”
裴昭沉默了好一阵子,说道:“大哥,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