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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失去了斗志的数百名残军尽数束手就擒，再无一人反抗。
王猛挥刀示意，金戈铁骑军立刻蜂拥而上，将投降的人一个个摞倒在地捆起来。
秦凌岳急忙回头，带着讨好的笑意：“七弟，降了……他们都降了！现在可否……可否饶我这一次？”
“急什么？”秦川抬手掸了掸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轻飘飘的。
“我问你，北郊那支射向我的毒箭，是谁主使的？”
尽管秦川对北郊一事的幕后以及参与者的身份已经了解，可最终的黑色黑手无法确定。
“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是贺宏！”秦凌岳浑身一颤，慌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是我岳父贺宏和外公的主意！林华容动手操办，我……我只是事后才知道的！七弟，我是那个无辜被牵扯其中的呀！”
为了活命，秦凌岳毫不犹豫地把母族、妻族全卖了个干净，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哦？他们连手？你是无辜的？”
“对对对！他们说，只要我登基，第一步就要铲除你……可我真的没插手！七弟，你一定要信我！”秦凌岳疯狂点头。
“原来如此，护国大将军贺宏与林家那位老爷子暗中勾结，怪不得北郊那局布得滴水不漏，最后只推了个孙轻侯当替罪羊，把脏水泼得一干二净。”
“林家之前不一直隔岸观火，坐看皇子们争斗么？此番亲自下场，看来是真急了，这麻烦可不小啊。”
“太子如今羽翼已丰，声望早就压过了大皇子。林家若还想扶自家外孙登基，就只能趁太子这棵新芽还没长成大树前，把他连根拔了，否则日后再无机会。”
现场的人群里，不乏聪明人，三言两语间，便将朝堂下的暗流翻上了台面。
秦川将这些议论听在耳中，心中沉了沉。
林家终究还是出手了，比他预判的时间，提前了半局。
至于贺宏……这老贼早在大梁决战前，就想借刀杀人除掉自己。
如今自己侥幸活下来，旧账还没清算，新仇又添了一笔！
“七弟！求你！”秦凌岳卑微的恳求。
“我说的句句属实！只要你留我一条命，我明日就联络满朝武将，拥你为储，此生再也不窥伺那把龙椅！”
“大哥，说实话，我还是更怀念你昔日桀骜不驯的模样。”秦川忽然笑了，笑容却像淬了冰。
“一个向来蠢笨的人，突然学会了‘卧薪尝胆’，这可比明面上的敌人更让人后背发凉！”
“当啷——！”
焚天剑出鞘，冰冷的剑身横在秦凌岳眉心。
“老七，你……你真要杀我？”
尿骚味顺着夜风飘散开来，秦凌岳想往后退，却被两名铁骑军死死按住肩膀。
“大哥，你知道吗，放虎归山，只会让春草再生，唯有斩草除根，才能一劳永逸！”
“杀！”秦川挥起焚天剑。
“杀！”
王猛、叶飞鸿双眼放光。
他们都清楚，今日若不杀秦凌岳，日后必成大患！
“你言而无信！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秦凌岳的嘶吼声还没散尽，一抹寒星突然从暗处破空而来。
“殿下！快闪！！”
叶飞鸿反应极快，一个斜撞过来，将秦川推出危险区。
“笃！”
飞刀精准地没入后方的石柱，刀尾在月光下还在颤动。
“谁？谁敢偷袭我？”
秦川有些后怕，按照这个力道，他要是真挨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哈哈哈哈哈……”
一阵雌雄莫辨的长笑声穿透力极强，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
“轰轰轰轰！”
数枚烟丸突然从暗处腾空，落地瞬间爆裂开来，黄色的烟雾瞬息间吞没了整个聚英楼。
“小心！”
视野所及之处，只剩翻涌的硫磺黄，连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清轮廓。
“护驾！”
叶飞鸿第一时间拔刀后退，赵子龙则率三百血刃少年结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形阵，将秦川护在核心。
可诡异的是，烟雾虽浓，却始终没人趁乱行刺。
十息过后，夜风卷走部分烟雾，空地上只剩下一截断裂的绳索、两滩尚未干涸的血渍——
秦凌岳，竟凭空蒸发了。
“殿下……人，跑了。”
赵子龙回禀，语气里满是懊恼。
秦川眯眼望向夜色尽头，已经反应过来方才那人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取他性命，唯一的目标，便是救走秦凌岳！
“混账！”王猛怒极，一拳砸在身旁的墙砖上。
那笑声竟然再次从远处飘来，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聚英楼折在你们手里，我认栽！但秦川，你记好了，这盘棋，才刚开盘！”
“既然敢留下狠话，何不留个名号？”秦川提气喝问，声音传出去老远，却没得到半句回应。
人已经离开了。
叶飞鸿收刀，神色凝重地走上前：“殿下，对方轻功极高，此刻恐怕已走远了。”
“是林家的人。”秦川指腹轻轻摩挲着焚天剑柄，“整个京城，只有林家，才养得出这种级别的武道圣人，能在数十名圣人混战的余波里，还能全身而退！”
叶飞鸿一愣，有些不解地问：“可您方才斩了林华容，他是林家嫡子，若来人是林氏死士，为何不先就林华容，反而要救秦凌岳？”
“局势不同罢了。”秦川摇头解释，“此前几十位圣人混战，他若敢露头，必被我们的人群起攻之，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林华容一死，聚英楼溃散，我们的人又四散追杀逃兵，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直到我举剑要斩秦凌岳时，他才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突然出手！好耐心，好算计！”
话音未落，一连串破风声从远处传来。
外出追击逃兵的皇室供奉与叶家高手相继折返，衣服上都染着未干的血迹。
“回殿下、叶大人！”一位叶家元老上前禀报，“此番追击，共斩杀二十三名聚英楼圣人，余下六七人虽负伤遁走，但已元气大伤，不足为患。”
秦川轻吐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辛苦诸位了。”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殿下，方才那阵异动，可是林家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