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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只是寻常的一个早上,顾双双嘴里咬着鸡蛋饼，匆匆忙忙下车从赶去校门口。
不知道谁想的规定，反正校门口不准停车,不宽的人行道上全是穿着校服吃着早餐、手里说不定还拿着一本单词书的初中生。
顾双双也差不多，唯二的区别就是没有拿单词书，以及没有穿校服。
其实他们初中根本没有强制穿校服，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穿,省心省力。
而那些讲究的男生女生，就会穿上自己的衣服,还都得是牌子货，相互攀比炫耀。
顾双双不属于这两类人,甚至你无法把她归类到任何一类人中。
她成绩不好，但也不跟那些学渣玩；长得好看,却没有小团体；甚至平日里都是独来独往。
而每天身上穿的不同的lo裙,让所有人能够一眼从人群中看见她，尽管她通常穿的都比较日常了,但还是如同迪士尼在逃公主一样,华丽的有些突兀。
也好在她长得好看,凤眼一睁，小小的个头,也有着几分气势,拿着笔的手宛如拿着剑,有几分凌厉的美。
因此大家也只是说她怪，却几乎没人敢明面欺辱她,甚至有时候还偷偷羡慕她的大胆和自由，只是在背后悄悄议论，真正动手的也只有那一次。
但这些被洛白全盘否定。
那天,顾双双还没进校门，就被洛白直接拦下了。
他戴着顶低低的鸭舌帽，遮住眼睛看不清神情，话声浅淡：“傍晚放学在这儿等我，就说老师补课。”
轻轻松松的，却跟命令一样，不给她任何询问亦或讨价还价的余地。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洛白转身就走了。
顾双双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只有被男神关注的激动和无措，至于洛白是不是坏人，她却压根就没想过。
一整天，她的心情就跟喝了蜂蜜一样，甜到齁嗓子，又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和喜悦。
傍晚终于见到洛白，他把她拉进附近的奶茶店里，上下打量一番，干脆利落命令：“以后别在学校穿成这样。”
“为什么？”顾双双捏着手里的奶茶，低着头问他。
很多人都这么劝过她，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明明校规也没有禁止，只不过跟大家不太一样，凭什么不行？
洛白给出的回答很简洁，干脆利落，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冷意，如同金桔柠檬茶里的冰块，一下子透心凉：“我希望你这样子。”
“啊？”顾双双一下子就愣住了，一时间无措地抬头看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有那种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了你好，只是一句他想要。
彼时顾双双才初三，十五六岁的中二病年纪，看多了为一个人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的动漫，因此第一反应并不是报警，而是很中二地想——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洛白把帽檐往上抬了抬，一双眼睛温和地望过来，里面无波无澜，无悲无喜。
顾双双似乎可以从里面看出一个人的影子。
她试探性地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遗憾？”
洛白愣了愣，轻笑了一声。
像是玻璃杯里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轻轻一声咔喇声。
后来每次顾双双想起这个场面，都会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
居然没有觉得屈辱亦或什么，而只是——就让我来拯救他吧！
谁年轻时候还没有爱过一个傻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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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顾双双落入了洛白的魔爪。
又或者说，被他结结实实地控制了，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
在洛白的要求下，顾双双出门不再穿lo裙，每天放学到他那儿补课，就连夜宵吃什么也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洛白仿佛她爹，又仿佛她哥哥。
只是后来有一次他们并肩而行，有女同学打招呼，神神秘秘道：“顾双双，这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顾双双一下子脸红，慌忙摆手：“不是的，是……”
她斜眼看了走在前面的洛白一眼，尽管牵着他的手，但还是说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暧昧而又奇特。
他会给她买早饭，给她高调地送零食，在她生理期的时候点上一杯热饮，在下雨的时候把伞斜向她那边。
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比男朋友还好一万倍。
但也会在她迟到了几分钟之后冷着脸就走，在她使小性子的时候一言不发，在她想跟着他的时候冷淡说“别跟着我”。
顾双双一度觉得他有精神分裂症，后来才想明白，他只是控制欲而已。
她就像他豢养的宠物，只需要遵守主人的命令，在他划定的范围内嬉闹，但却不能不听话。
否则会被丢掉的。
这是顾双双经过无数次试验得出来的真理。
而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做了洛白的宠物，并且甘之如饴。
很多年后，她在床上弓着腰，细声细气地喊他主人，想把全身心奉献给他，只希望洛白能够开心。
也谈不上卑微，就是想看一看，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跟饮鸩止渴一样，毕竟她是真的喜欢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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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白的努力下，她成功考入了临城最好的高中，也正是他所在的高中。
报到那天，顾双双特意让姜谣陪自己去，怕父母看见洛白尴尬。
她在小树林里找到他，洛白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双双，示意她走近些。
顾双双有些紧张地攥住拳头，心砰砰跳。
他说过，只要乖乖的，开学时候就有奖励。
顾双双一步一步走过去，仰脸看向这个她仰慕着的少年。
洛白忽然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刹那间如春风解冻的湖面，几分罕见的温柔。
顾双双一时间怔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轻描淡写道：“奖励。”
顾双双捂住唇，看着洛白坦然离开的背影，几天没睡好觉。
他们的关系混乱而又离奇，正如那段荒唐的青春，但每每下晚自习，一起手拉手去吃一碗关东煮，他把最后一个鱼丸喂进她嘴里的时候，灯光映射着他的温柔。
顾双双就想，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毕竟很快乐，人活一世，快乐就够了。
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快乐着，不是没有人跟他们分别表白过，又或者是质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谁都没有谈恋爱，却又从来没有明确过关系。
后来顾双双听说了字母圈，但想了想，他们也不算是那种所谓“主奴”关系，或者说，她不愿意用任何字眼来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太浅薄太简单，就像不能轻而易举概括人生一样，洛白和顾双双，除了他们两个1之外的人，根本无法明白这一切经历。
顾双双喜欢上了吃黑巧克力，从苦中去尝到甜，一点点慢慢品味，等着洛白下课来接她。
看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手里还抓紧背几个单词，悠闲而又忙碌的高中生活。
直到最后终于顺理成章和洛白考了同一所大学，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某些心思也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萌发出来。
洛白允许顾双双穿lo裙，他自己也恢复了自弹自唱。
迎新晚会的时候，洛白一曲成名，顾双双提着裙摆去迎接下台的他，被洛白一把扯进怀里，低头重重吻上。
起哄声一时间差点掀翻礼堂，所有人都默认他们神仙眷侣从高中谈到现在，而他们也确实做了情侣该做的一切事情。
除了最后那件事，亲吻拥抱都是寻常事，但顾双双很久很久也没有等到那句表白。
而洛白也是一如既往，在他划定的范围内对她算是宠溺，他不答应的，只是冷淡看着顾双双在那看。
姜谣领着陆霄回家吃饭的时候，顾双双忽然觉得有点挫败——她姐姐都快结婚了，她人还没追到手呢。
就很令人恼火。
咨询了姜谣的意见后，顾双双居然觉得很有道理——试试看跟别人在一起，看看对方的反应。
据说是最好的试探。
顾双双接过一个名字都没记住的男生的花的时候，向某个方向苦笑了一下。
其实她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吧，从初三到大一，这么多年，枯木也该发芽了吧，可是洛白的态度却是那么暧昧，那么淡然。
尽管他身边也从来没出现过别的女孩子。
但顾双双总觉得，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比如那些永远不让她碰的旧物，偶尔会念出来的名字，以及某些禁忌。
男生殷勤地送她到宿舍楼下才离去，她洁癖，没让他牵手。
走进宿舍楼前，顾双双回头张望，似乎看见了洛白似笑非笑的笑容，但他并没有出现。
直到半夜，他发了个定位过来，是一个宾馆的名字。
顾双双心砰砰跳着，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让她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宿舍，敲开了房间门。
就跟中蛊了一样，完全没有怀疑洛白会不会害她。
刚开门，门背后的人就粗暴地把她扯进去，把薄荷味的吻印在她唇上。
顾双双软了腰肢，知道是洛白，也没有丝毫挣扎或反抗。
水声淅淅沥沥响在耳边，她像被抽去了骨头，任凭洛白的所有动作，她只是顺从着。
好像忘记了紧张，也忘记了害怕。
最后，洛白的吻落在她耳边，一遍遍问她：“叫我什么？”
顾双双哭出了声，低低抽泣着，一遍遍唤他：“主人。”
虽然痛，但却是开心的。
搂抱着快睡去的时候，顾双双轻声问：“洛白……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洛白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