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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初,刘志丹率部队东征抗日。那时被分配到党校的曹龙笙在回瓦窑堡途中,碰到了正要奔赴前线的刘志丹。他跳下马来,同曹龙笙紧紧握手。
刘志丹说:“龙笙大哥,你和受过整的同志都说说,过去了的事,都不要放在心上,这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是路线问题,要相信组织上会解决好。要听从分配,到各自岗位上去,积极工作。后方的工作很重要,我们有了巩固的后方,前方才能打胜仗。要带头做好地方工作。”
最后,刘志丹又让曹龙笙转告其他战友:
“不要想自己的委屈,坚持革命意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大众,不是为了个人。”
曹龙笙听了深为感动,心里想,一个人能这样一贯以大局为重,委曲求全,真是少见。
他们分手后,东征的红军旗开得胜,捷报飞传,顺利打过了黄河。
后来,刘志丹又化装回来一次,曹龙笙知道了,马上去见他。分别之后又重逢,心情无比激动,彼此紧紧拉着手,再也不愿松开。看着刘志丹更加消瘦的身体、深陷的眼窝,曹龙笙眼里含着泪花说:
“要保重身体啊!回来了就好,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但是,令曹龙笙没有想到的是,1936年4月14日,在山西中阳县三交镇战斗中,刘志丹不幸中弹阵亡。那次告别,竟成了永诀。
噩耗传来,正在环县随军西征的司伯荣也悲痛万分,他向同志们说:
“志丹同志的心里,只有人民,只有国家,只有党,他短暂的一生,做了那么多的事,受尽了煎熬,却没有一个怨字,这是人之楷模啊!”
刘志丹的革命精神,永远留在司伯荣心中,他一生都在向这位老大哥学习。他说:
“说起来,志丹同志感人的事情太多了,我在志丹同志身上学的东西很多,以后我工作很自然就用上了。想起来,他的教诲真的很有用,好作风是可以代代相传的。在今后的工作中,不忘他的革命精神,学习他的革命作风,就是对他最好的纪念。”
风雅颂称赞他:“上下五千年,英雄万万千,人民的英雄,要数刘志丹。”
叶济民获悉后十分悲痛。他说:
“我到陕北,只和刘志丹同志见过一面,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党员。他的英勇牺牲,出于意外,但他忠心耿耿为党为国的精神永远留在党与人民中间,不会磨灭的。”
后来,他在一次干部大会上又特别说:
“一个人死了开追悼会,群众的反映怎样,这就是衡量的一个标准,刘志丹同志牺牲后,陕北的老百姓伤心得很,这说明他是真正的群众领袖。”
曹龙笙求战心切,风雅颂却不让他上战场,急得要命,便去找他。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战:
“风兄弟,我要上战场,我要替刘志丹报仇。”
风雅颂笑着说:“着急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李泽田同志正在为你设计宏伟蓝图呢。”
他正说着,李泽田已经进来了,握着曹龙笙的手不撒,一双眼盯着他往死里看,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曹龙笙抢先说话:
“自从汉口一别,再也没能见到你!”
“曹大哥,你想死我了!”
“在上港时,离你们很近,却没时间去。”
“你和‘伍豪’同志单线联系,我们倒是去了几趟,哪知道你在呀。”
“怪就怪那个白鑫,要不然,彭湃和杨殷他们就不会牺牲,我也不会走。”
“你若不走,没准儿也得栽在顾顺章手里。”
“我没走,没准儿他还叛变不了呢。”曹龙笙笑了。
“据可靠消息,顾顺章已经在去年六月份,被秘密处死于苏川监狱。”
“这就意味着,你可以重回上港了,没有人认识你。”风雅颂说。
“哦,我说呢,让我见泽田,这回是把我踢给他了?”曹龙笙笑了起来。
“嗯,他现在全权负责。不过,你只对他负责。”风雅颂说。
李泽田点了点头。
辞别了风雅颂,曹龙笙又随李泽田到了他家。赵曼瑛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风彩却不减当年。多年未见,自然十分稀罕,问这问那,却不敢问他关键事情。她知道李泽田要和他说事,找了个借口放风去了。
李泽田这才对他说:“自从白鑫和顾顺章叛变,这几年白区的地下工作几乎陷于瘫痪。我们必须重新振作起来,把阵地夺回来,你知道,这有多重要!这就是风雅颂同志不让你上战场的原因,因为你要上一个更残酷、斗争更激烈的战场!”
曹龙笙想了想,除了顾顺章,确实没有谁能认出他来,而且,那个伍思源已经死了,还开了追悼会。加上平源开的那回,他已经“死”两回了,不禁失笑。
李泽田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愿意,又说:
“我们知道,在敌占区工作太危险,还不能与家人联系,又得下得了狠手⋯⋯”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你同意了?”
“组织上的安排,我岂能不从,我这条命早就上交了!”
“现在的工作重点是统一战线问题。谁都能看出来,日本人若打进来,国共两党都不会有好果子吃,都会遭殃。可那位蒋大总统,却还是整天执行他“攘外必先安内”的狗屁政策,坚决不同意。”
“对,日本人不仅仅是想要东北,他们要的是全中国,全亚洲!”
“为此,我们必须争取国共两党合作,想要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们现在都做了哪些工作?”
“我们最近着重做了原东北军第六十七军一〇七师六一九团团长高福源的工作,我经常找他促膝谈心,使高氏觉悟很快提高,认识到只有团结抗日才有出路,并表示回去做张学良等人的工作。最后,我还介绍高福源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太好了!你是说,从张学良那里寻找突破口?”
“可现在,听说他想躲在上港,必须让他回长安,我们好实施下一步计划。”
“好,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保证让他在上港不得安生。”
“你准备怎么办?”
“我得先回张垣,然后动用关系,寻找机会,再闯上港滩!”
“现在,上港鱼龙混杂,各种势力互相倾匝,十分危险,可是我们的交通站几乎全部遭到破坏。这就意味着,你得独自面对穷凶极恶的对手,还需要重建组织,这太难了。”
“没事儿的,我对那里的情况非常了解,会处理好的。”
“还有,就是你只能和我单线联系,这个规矩你应该懂。”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