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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段念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陆煦言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要炸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压下纷乱的思绪，趁着段念还没醒，收拾好之后便离开了她家，直接打车去了至臻心理诊疗室。
前台接待的护士一眼认出了这位知名赛车手，却还是谨记着自己的职业操守。
“陆先生，你是来……看病的吗？您好像没有提前预约……”
陆煦言此刻的心情已经烦躁到极点，完全不想应付，只问：“顾至臻在不在，我找他！”
护士一脸为难，但好在里间的顾至臻听到外面喧哗的声音走出来了：“这不是煦言吗？你今天怎么来了！”
看到他，陆煦言顿时心绪稍安，但很快又皱起了眉。
顾至臻人与其名完全不符，骚包得很。身上衬衣扣子松松垮垮，银耳钉蓝头发，眉眼精致，要不是身上罩了件白大褂，说他是混娱乐圈的都有人信。
带陆煦言进去时，他还不忘顺手撩拨一下前台小护士，要不是看在他是哥哥的发小，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面子上，陆煦言绝对不会来找他问诊。
到了诊室里，顾至臻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椅上，收敛了不正经的气息，正色道：“怎么了？什么情况，不会又是那个……”
玩归玩，他的业务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毕竟是医学世家出来的公子，心理学界的权威。
坐在会客的绿皮沙发上，陆煦言端着顾至臻倒给他的温水，眉眼全是郁气。
“对，他昨晚……又出来了。”
“昨晚？”顾至臻皱了皱眉，问他：“那个藏锋，这么短的时间他又出来了？”
“诱因是什么，又是因为那个女人？”
“嗯。”陆煦言萎靡地低声应了一下。
行吧，难怪他再一次控制不住情绪。
顾至臻叹了口气，拿起纸笔记录，问道：“那他出来之后，都做了什么？你有记忆吗？”
被问到这个话题，陆煦言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
良久，他才不情愿地开口：“完全不记得，可今早我是和段念在她家床上醒来的，昨晚他一定是……”
后面的话，他攥紧了拳头，再也说不下去。
一想起，就恨得想要杀人！
饶是见多识广的顾至臻，意会到他的意思之后，也险些握不住笔，眼底尽是震惊。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睡了你的女人？”
“自己”绿了“自己”，这真是笔算不清的糊涂账，难怪陆煦言的状态这么暴躁。
陆煦言一脸躁郁地将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几乎是用砸的力度扔在了桌子上。
“他还给我留下了这个。”
顾至臻伸手拿过来，解锁手机，发现里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像是在卫生间里拍的，男人虽是跟陆煦言一样的眉眼，却与他的疏冷截然不同，眸中尽是邪肆张扬。
他就是十年前，顾至臻亲眼见过的，那个冷漠又危险的孩子。
“陆煦言，我知道，你这个懦夫又想用催眠来压制我。可你以为。我还会像当年一样毫无防备吗……”
画面里的藏锋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眼中充满了不屑。
顾至臻看得心中一紧，被压制这么久而释放出来的藏锋，对主人格的恶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这可不是件好事。
“这么想抢走我的身体，行啊，那就用你的女人来换吧。”藏锋微微勾唇，眼中尽是疯狂与偏执，“想要我下地狱，那我就拉她一起，给我陪葬！”
哪怕只是远远听着他的声音，陆煦言都觉得气血翻涌，恨不得过去撕烂他的嘴。
看完视频的顾至臻清了清嗓子，放下手机，语气郑重。
“煦言，你也清楚，他的出现是因为你自己的情绪管理失控，你越生气，他出现的频率就会越高，他这样做，是在刻意激怒你。”
“我知道。”
陆煦言当然清楚，可一见到段念，他就很容易失控。更何况……
他闭了闭眼，压下烦乱的心绪：“告诉我，怎么才能彻底消除他？”
顾至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件事情十分棘手，便道：“煦言，我一直不太认同我舅舅的治疗理念。你们本质上其实是一个人，催眠封印创伤记忆来压抑次人格，终归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你为什么不尝试着接纳融合这个人格呢？”
“融合？”
陆煦言薄唇紧抿，明显已经有了动怒的迹象：“当年我接受叔叔的催眠治疗，是因为什么！我记不真切，难道你也忘了吗？”
顾至臻闭上了嘴。
当年那么轰动，那样血淋淋的往事，谁会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