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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日确实南初离没找过她了。
可是她的母后宣后却昭沈明姝进宫。
那天沈明姝和许姊樱正在屋中吃食,偏是皇后娘娘一个急诏宣她,沈明姝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糕点,披着黛青大氅,急匆匆的从沈府赶到宫中。
外面还下着雪,马车周顿,咯的沈明姝浑身都疼,好不容易下车了,偏偏这雪下的更大了,撑起一把用镌刻着梅花的竹伞,一路跟着嬷嬷的身后,来到了宣政殿。
沈明姝在门外拍打这身上落下的积雪,收拾好仪容,一进去就被眼前的依仗震惊了。
高堂之上皇后祝融相貌,婉而温和,周遭各府的女眷都议论纷纷,那宣后见到她先是一愣。
只见眼前的人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如同姣花照水般,身着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头上只戴了雕梅白玉簪子,芙蓉耳坠衬上一丝楚楚可怜,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此时她正欲施礼,宣后连连忙叫起身。
那些夫人们无不都附和起来。
“这沈家娘子当真是个大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宣后满意的笑了笑,连忙叫沈明姝到身前,后者乖乖的走了过去,她便拿下腕上的白玉八仙纹手镯,戴在了沈明姝的手上。
沈明姝看了看手上,以及眼前人眉眼弯弯快要溢出来的满意,连忙推辞,而那人拍了拍他的手,嘱咐道
“你既然快要嫁给离儿,那么就是皇室的人,本宫也就成了你的母后,区区镯子算不了什么”
随后她吩咐了身旁的内侍。
“赐座”
沈明姝谢了恩便坐了下来在了。
这是刚刚那人又开口,
“我说先前太子殿下为何不迟迟立妃,原来早就心有佳人了,看着这小娘子,这盛京城恐怕没有几个能比的过的”
而宣后笑了笑。
“纳兰夫人说笑了,这纳兰小姐不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沈明姝随着宣后的目光望了过去。
只见纳兰小姐仪态端庄,容貌丰美,纤腰之楚楚,若飞若扬冰清玉润,浑身上下散发一种孤傲。确实很美。
听完宣后的话,纳兰容鸢淡淡的笑了笑“娘娘莫要取笑臣女了,臣女不及沈家小姐”
宣后看了看她。
“你啊,自小在本宫跟前长大,如今早已及笄不知有没有相中的郎君?”
这时纳兰容鸢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不正常的酡红。
纳兰夫人看罢调笑的打趣道“娘娘这不是明知故问,我们家就等沈家的信喽”
沈明姝心中充满了些许疑惑,沈家的信?随后她看了看周边端坐着的李娇蔻。
“娇蔻阿姐,你可知为什么这纳兰家的小姐要等我家的信?”
那李娇蔻看了看身旁的人,语气淡淡。
“这盛京城人人都知道纳兰容鸢钦慕沈朝,两人可是这远近闻名的才子佳女,你身为沈朝的妹妹,他没告诉你吗?”
“未曾告诉”
李娇蔻看了看眼前这人,一年前见她还是指着询欣斥责,转头刚回来,就与南初离要结亲了,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与众不同。
说起询欣此刻她也在,只不过坐在了其对面,此时她一脸愤恨,明明自己钦慕南初离许久,可是他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反而是沈明姝。
“皇后娘娘,臣女听说这沈家小姐自幼丧母,偏是近些日子才回的沈府,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明姝冷笑,又来作妖了。
现场明显有些尬住,沈明姝打算开口。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回府没多久”
“臣女幼时便因为体弱多病寄养在乡间,偏逢遇见了云寂老者,他老人家慈眉善目,自臣女幼时便悉心教导臣女医术”
“父亲派乳母来教诲,每日晨起乳母总是会耐着性子教我诗书礼仪,我虽不在盛京城,也不在太书院,但也自说不比任何人差”
说完那询欣忽然正要在开口是,身旁的城阳候夫人,一个冷眼去警告她,而后者便再也不说什么了。
宣后道“一年前清玲宴上,明姝的琴音可谓是一绝啊,本宫和陛下听了,当时离儿还评价道“人间能有几回闻””
“不知而今明姝可否再献一曲”
沈明姝看了看宣后眼中的不明意味,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不久后便搬来了一个更为精美的雕花红木古筝,沈明姝轻抚眼前琴弦,袅袅弦乐,是《春江花月夜》古筝的音色清脆悦耳,富于变化,听来如山泉般流畅。优美朴实的旋律,冲击这每个人的内心。
曲到一半,耳边传来一阵笛声的附和,相得益彰。
只见南初离从外走来一边走一遍吹着笛子,他又是那日一般一袭白衣,腰间带着双衡白玉兰花珮,头戴白玉发冠镶嵌着白璎珞,又是那般,仙气飘飘的谪仙。
身旁人的目光逐渐从她身上而转移到了他身上。
宣后满意的看了看眼前的两人。
郎才女貌,简直天作之合,心里越发对沈明姝满意。
一曲作罢,身旁女眷无不看着他们,只声道好。
随后在一众人的目光下,南初离轻轻的将沈明姝扶起,随后像前作礼。
“母后,我先带她离开”
宣后温柔的笑了笑,挥了挥手“去吧”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南初离拉着沈明姝便走。
雪还在下,南初离撑起雕梅竹伞,身旁的沈明姝不明意味的看着她,只听他淡淡开口。
“今日上元灯节,你若是想赶上看花灯,那就到我身旁来,若是你想要淋着雪回去,那便可不来”
沈明姝原本想非常坚定的拒绝,但是看了看身后的雪落纷纷,还是决定和他一起。
两人共撑一把竹伞,偏是沈明姝娇小,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南初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天地一色,他好像与雪景融为一体,纤尘不染,走了一段路沈明姝和南初离面面相觑。
因为面前有水垚,如果走回去会弄湿足衣。
南初离将竹伞递给她,完了弯身子,示意一下,沈明姝明了,也不扭捏。
就这样一副画面。
雪花飘落,树上结满冰晶,青砖绿瓦的宫里,矜贵的太子殿下南初离背着沈明姝在走,南初离只觉得身上轻轻的,暖暖的,还有一股梅花的香气。
“你身上怎么有股梅香”
南初离不解的问。
“阿狸用去年采的腊梅,做的香粉,怎么你也想涂香粉吗?”
“要不然来日我送几罐给你?”
“反正我那还有很多”
南初离听完他的一整段话,不经意间眼神变得温和了起来,可惜她看不见。
“不必了,要不然我赠你几卷医书,为了防止你荒废学业”
沈明姝听完瞬间有点慌。
“不必了,不必了,我现在目前不想看到有关于书的东西”
随后走了一会,沈明姝看着他的发梢,忽然再次开口。
“曾经有一个人和我说,世间情爱不过水中月,镜中花,经不起风暴,说吹散了就吹散了”
“我认识你不是很长时间,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一时兴起,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厌倦我了,你和我说,我们就和离”
“爱恨嗔痴太疼了,我永远不会轻易心悦一个人我希望你明白。”
南初离走的步伐突然顿了一下,随后又过了一会,他将她放了下来,为她拍了拍身上落的雪,看着她的娇靥。
“花气袭人才知骤暖,你不了解我,怎知我会负了你?”
沈明姝无言。
她确实不了解他
沈明姝再次抬起如双眸。
“你为什么要娶我?我是什么时候走进你的心里的?”
南初离避开了她的眼神,看了看她身后巍峨的城墙,黑眸中惊奇的平静。
“不清楚”
其实南初离知道,是第一次见她愤愤不平轻薄他的样子,亦或是在义善堂勇斗赵端的时候,再者说独自一人逛街市答对他的谜语时,又或许是被撞时,弹奏古筝时,卖他灯盏时不知不觉。
随后他拿起沈明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它告诉我,是你”
冬天的衣袍很厚,感受不到心跳声,但是他的眼中布满了炽热,沈明姝好像看到了名叫真心的东西。
脸颊浮起一道红晕,随后拿下了自己的手,独自先走,等过了一会,沈明姝转头看着待在原地的南初离。
“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给我打伞”
南初离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娇娇小小,但似乎蕴含着很大的力量,她有一股劲,吸引着自己。具体是什么南初离也分不清。
她不会走太快,她会转头等自己,于此而言,便是足矣。
嘴边带起一丝微笑,便向沈明姝走去,高高的为她撑起了竹伞,她的发髻落上的点点的雪,成为了最美的装饰品。
…
注:我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我知道你给我的感觉永远是对的。
“沈明姝,刚刚你弹的《春江花月夜》好像错了几个音”
“我知道啊,你不是替我补上了吗”
…
这时一座别院中,此时出了奇的平静。
元善慵懒的坐在书案旁,只见他身着黑色锦袍,与那刻梅黑色金丝面具,在昏暗中融为一体,而他面前有一个雪白的猫蜷缩在他的怀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这只猫儿。
书案上一张宣纸,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元善静静的看着,知道门被敲响。
“进”
淡淡的一个字,九唯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主公,你这屋怎么这么黑,怎么不点灯烛”
随后她便起身去点灯。
“什么事?”
听到元善的话,九唯在想起来的原因,随后眼前充满了笑容。
“今日是盛京城的上元灯节,主公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元善正欲开口拒绝,耳边又传来九唯的声音。
“主公,我知道你想拒绝,可是这盛京城繁华如斯,我们千里迢迢赶来,虽说是有事,但是如果不去看的话,会后悔的。”
“而且,说不定还能遇见沈家娘子呢”
元善听到沈家娘子,不觉得顿了一下,精致的桃花眼下,似乎夹杂着气愤。
“去”
听完他的答复,九唯略带失望,果然只有提沈家娘子,他才肯会去,但是随后她便整理一下情绪。
“好啊,那等会我便来找你”
说完九唯便走了,元善再次看了看眼前的纸张,抬手拿起,放在了烛火旁,顷刻间便化为了灰烬。
怀里的猫儿躁动了一下,元善睥睨的看了看。
“怎么?连你也不听话了”
那猫儿好像有灵性一般,瞬间停止了躁动。
视线转到纸张上,赫然写着三个字,
“沈明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