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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怎么了,你说啊。”苏云缪扯扯她胳膊。
“陆晨。”
“啊？”她指指自己，“我？”
黄少言看她的眼神略带同情，“这个,你可能得有点心理准备。”
“云缪姐家的艺人塌房,关我什么事？”拍这期节目就是为了扳回一城,怎么事情反而又和她牵扯上关系了。
“人生如戏啊,妹。”
“坚强点,陆同学。”
陆晨：“不是,好事坏事啊！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卖关子，我受不住。”
黄少言想了想，“对你来说……算是因祸得福。”
“那就行,过程哪里有结果重要，我见多识广阅瓜无数，还能被这点小风小浪吓到？”
陆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打脸。
当然这是后话。
*
夜里，吃过晚饭的黄少言抱着来福在客厅看电视。
突然窗户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敲。
路灯下一张惨白的脸贴到玻璃上,俩眼珠子滴溜溜转。
来福不甚在意地扭头看了一眼,吓得整只狗汪汪乱叫。
“主人，有鬼啊！”
“没礼貌，那是客人。”黄少言拍拍狗屁股，“去开门。”
来福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立起身开门。
“鬼姐姐……请进。”
鬼同精怪也能无障碍交流,所以就算来福嘴里说的还是狗狗语言,对方也能听得懂。
“谢谢。”女鬼正是已经死去的万祺。
去掉了黑衣黑帽,那张永远定格在二十三岁的脸还是同杂志封面上一样好看。
她轻飘飘地进来,风一吹，门自己关上了。
“大师，我是来找您道谢的。”
黄少言指指沙发，“坐。”
“不了不了,我是偷跑出来的，马上回去不能耽搁。’她弯下腰，给黄少言鞠了一躬，“我知道您不替那人渣算卦是为了替我出气，白白浪费您一个攒功德的机会，对不起啊。”
“算和不算结果都是一样的，那种人劝不回头的。”黄少言用手一下一下给来福梳毛，“功德这玩意也有的是机会攒，不差这一次。”
“谢谢，真的谢谢您。”万祺忍着感动，把一个东西放在茶几上，“这是我生前经常佩戴的手链，上面留有我的气息，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只要晃晃它我就会出现。”
黄少言看她一眼，“你这次从地府逃出来回去肯定要受不少惩罚，还敢逃下次？”
书上都说地狱的酷刑非常人可以忍耐，这鬼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怕呢。
“知道的，但我有法子。”万祺放轻声音，“我这次出来就是看门的鬼差帮我的，所以问题不大，下次还能来。”
“……”说呢，原来是有后台。
“我走啦。”万祺指指手链，“记得用哦，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的。”
她眨眨眼，“别看我这样，在地府也是很有人气的，好多鬼都是我粉丝呢。”
很好，很地狱笑话。
黄少言点点头，“去吧，趁鬼差来抓你前。”
“她已经来啦。”万祺看门外。
知道地府的鬼差都不太喜欢被人看见自己的真实长相，黄少言关掉电视打算装作没察觉直接上楼。
脚刚踩上第一节楼梯，耳朵便听见外面传来训斥声。
“说了让你准点回准点回，你个臭丫头在外面晃什么，真想做孤魂野鬼等灰飞烟灭啊！”
“对不起嘛，我想来找大师道个谢，结果路上迷路就耽搁了……”
“我都快让你连累死了，等回去你给我加罚一千圈磨！”
“嘿嘿，谢谢王婆给我指路，下次越狱我还找您帮忙呀。”
“你还敢有下次！而且我说了让你把这事烂心里烂心里，你倒好，非得当好人好事给我满世界宣传。”
“赶紧走！阎王等着审你呢。”
说是这么说，但万祺都飘出去大半里路了，她还在原地两步并做一步走。
直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才故作慌忙地迈开腿。
“阿婆！”黄少言喊住她。
是了，这么熟悉的大嗓门除了王马兰那家伙还有谁。
“什么阿婆，我可不是你阿婆。”王马兰侧身挡脸，却只挡了一半。
“肯定是你，不然哪个鬼差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鬼放跑到人间。”她上前想去碰王马兰，却被对方躲过去。
“别靠太近，你一个大活人沾了我多伤阳气啊。”
“那你让我看看你的脸。”黄少言平日在人前板着脸装高冷，到亲人面前也终于有点普通人的样了，她眼带委屈地控诉，“你在地府都当上官了，那怎么这么久连托梦都不给我托一个。”
“大师，您有所不知。”万祺立马揭短，“王婆她违规操作太多，工资被扣得只剩下负数。”
“那按地府的规矩呢，给亲人托梦是需要用钱的，她没那玩意怎么给你托。”
黄少言抿嘴，“这个时候你倒是守规矩了。”
“我一直很守规矩的，你别听她胡说，这月工资发了一定给你托梦。”王马兰安慰道。
“前天和其他鬼差打架扣百分之三十，大前天监管恶鬼时偷睡懒觉扣百分之三十，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事……”万祺一算扭头说，“王婆那你这个月不止工资零蛋，还又得来我们十六小狱受罚呢。”
“就你话多，再罚你多推一千圈磨！”
“不用给我托梦，你在那边过得好就行。”黄少言眼眶泛红，忍不住又朝她靠近一步，“阿婆，受罚是不是很疼？我都让你别惹事了你不听。”
王马兰见她那样有点受不了，“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动不动要哭，羞不羞。”
“受罚就受罚，那多锻炼人，我告诉你现在整个地府都找不出一个鬼差能打赢我的。
”老太太拿拇指指着自己鼻尖，牛气哄哄的，“别怕，改明等阿婆在下面当大官，罩着你。”
“嗯。”黄少言点头。
“好了，时间真的来不及，我必须马上要带这兔崽子回去。”王马兰勾住万祺的胳膊，背对黄少言招招手，“你好好在人间攒功德，我一直都在下面看着呢。”
说完，俩鬼一蹦一跳地走了。
蹦出去老远，万祺突然想起来问。
“不是，我为什么也要跟着你跳。”
“别说话，跳就是了。”王马兰拽她，“我这孙女嘴硬心软，走得时候要不显得欢快点，她指定得偷偷掉小珍珠。”
万祺转头盯着她，那眼泪和着鼻涕都快挂到下巴上了，硬是忍着没抽噎一点……
“王婆，掉小珍珠的是你吧。”
王马兰拇指沾了眼泪一下放到嘴边，“胡说八道，这是眼泪还是口水，我自己分不清吗？”
“谁家好鬼口水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臭丫头，再吵信不信我回去再给你加罚一千圈磨。”
*
周五晚，《我们开饭啦》三人小分队再次出动。
这次嘉宾是早就商量好的，鑫新娱乐旗下当红男团TOPO。
他们住的是位于富人区的豪华套间，房租六位数一个月。
当然，是公司掏的钱。
TOPO出道五年早已熬成老油条，不比新人男团那样热情，见到摄制组进来黏在沙发上的屁股都没挪一下，仿佛等着谁去伺候他们似的。
但嘴皮子他们还是愿意动的。
“哇，苏老板大驾光临真是我们的荣幸，快请坐快请坐。”
“也没见你们起来迎接迎接。”陆晨反客为主，一屁股坐在沙发中间，“云缪姐，你这沙发选得真好又软又舒服，正好我打算把艺人宿舍那些用旧的家具换了，到时候找你参考参考意见怎么样。”
苏云缪走过来，手拍拍沙发背，“确实，旧的、破的、不成器的东西要换就得趁早换，不然留在家里堆着，生虫发臭了……打扫起来多费功夫。”
——怎么觉得这俩女人今天话里有话呢。
——我也听出来了，她们要换的是沙发吗？
——对哦，平时拍这节目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么多机位，今天光VJ就来了六个，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不会是TOPO也要塌吧？！
——呸呸呸，TOPO可是苏老板自己的艺人，她能傻到把自己摇钱树整塌？
——她肯定私下问过黄大师了，有问题的艺人不会上节目的。
[猜得很好，但只对了一半。]
[可惜对的是过程，错的是结论。]
“坐吧，几位老板。”老二吴艺端着水过来，“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是啊，就因为是自己人所以你们老板我今天想玩个大的。”苏云缪提议，“不如就来个随机突击，检查一
下你们的卧室。”
“啊？”沙发上的两个人坐不住了。
TOPO是个三人团()，坐在那的是老大吴德和老三吴品?()_[(()，老二吴艺就是刚才端水的家伙。
忘了说，这都是苏云缪给他们起的艺名。
“不好吧老板，你来也没提前说，我们房间里乱糟糟的都没收拾。”吴德拦住摄像。
“怎么没提前说，我不是老早就在群里通知过今天会来录制节目吗？”苏云缪两手抱臂，“你们几个不爱干净的事粉丝又不是不知道，一群老爱豆偶像包袱还这么大。”
——哈哈哈，吴德上周直播还当着我们的面抠鼻屎呢，现在害羞了。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你们几个的卧室长什么样，平时直播的时候没少看啊。
——越这样我越好奇，快开门查寝！
眼看苏云缪已经来到第一间卧室前，
“别别别！”吴德冲过去拦住，生气的模样真假参半，“你们再这样我会发火的。”
哪知她是虚晃一枪，手抬起来，却握在了一旁洗手间的把手上，“开玩笑，我就是过来洗个手，等会儿不是要开饭了吗？”
“……那你洗吧。”
三人紧张地盯着苏云缪，确认她从洗手间出来“安全”回地到客厅，才齐齐松口气。
[苏姐跟你们玩三十六计，你们还搁这万事大吉呢。]
——什么三十六计？你们仨偷偷琢磨啥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坐在沙发上的陆晨磕了半包瓜子，“晚上吃什么啊？不会就请我们喝水嗑瓜子吧？”
吴德像是终于逮到机会，立即出声，“点外卖吧，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餐厅听说很好吃，VIP还有特别外送服务。”
“你们也有外卖VIP？”陆晨哈哈大笑，“云缪姐，你家男团和我家的也没差啊。”
“不是的陆总，我们也没点过呢。”吴德解释，“那家餐厅只要一单消费满5000自动升级VIP，只要点到这个价钱，就能得到外送服务了。”
“他们家最近在网上很火的，听说吃饭过程中会有专人在旁边，能让顾客在家里也能享受到五星级饭店的服务。”
“你这么说跟故意打广告似的。”陆晨嘀咕。
[可不是，他和老三就是那餐厅股东。]
——阿德和阿品都在外面当股东啦！大老板好酷呀！
——哈哈哈以后是不是要叫德老板了。
——这家餐厅确实火，我昨天还在首页刷到过推送。
打开网站搜索，果然一下出来许多博主拍摄的相关内容，随便一条都有上万点赞。
“我倒要看看这玩意为什么火，一家外卖餐厅还能做出满汉全席来？”经商人陆晨来了兴趣。
她点开视频，还没看完就反应过来这家餐厅的卖点根本不是菜品本身。
客人在下单外卖后，餐厅会派出两名派送员带着菜品前往客户家中，
()这些派送员都是精挑细选的美女帅哥，经过专业培训后，个个巧舌如簧，让人脸红土味情话说起来眼也不带眨一下。
在客户用餐过程中，他们全程站在一旁服务，开红酒、撤盘子、解说菜品，甚至还有帮忙打扫卫生带走垃圾的选项。
等于免费请人做了一次家务。
“嚯，一条清蒸鲈鱼888，服务当然好了。”饶是家境不错的苏云缪也被这价格吓到，“你们一个个瞒着我日子过这么好呢，这么贵的菜都点得起？”
吴品笑道，“那当然是舍不得啊，所以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苏老板会给我们报销的对不对？”
说完，他还给苏云缪用手指比心又抛了个媚眼。
——啊啊啊，阿品好帅！！！也对我wink一下吧！
——哥哥辛辛苦苦开巡演赚钱，苏云缪身为老板请个饭怎么了。
——就是，五千块都不愿意出，还营销什么体恤下属的好老板人设。
“合着这三兔崽子是想最后再宰我一顿。”苏云缪咬牙切齿。
[没事，到时候告他们违约能赚回来好几个五千。]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顿就当“断头饭”。]
很好，苏云缪立马又活了。
“点，为了我的摇钱树，区区五千不在话下！”
半小时后，年轻漂亮的派送员站在她面前，“尊贵的vvvip您好，此次消费一共十二万三千九十八，请问您是现金、支付宝还是刷卡？”
——苏老板好像要吐血了。
——一顿饭吃十几万？你们什么家庭？
——哈哈哈，你们三只真是吃货人设不倒。
苏云缪两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学生证能打折吗？我们有俩大学生。”
“抱歉呢，餐厅暂时还没有推出这个服务。”
她含泪扫码，转头就埋在黄少言肩头哭。
“妹，弄他们弄他们！这三个畜生，不续约还薅我十二万呜呜呜。”
——苏老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笑呢吧，肩膀都抖成那样了，得乐成个啥。
——哈哈哈哈哈哈多损。
“看我眼神行事。”黄少言说。
陆晨也走过来：“这么好玩的事，算我一个。”
苏云缪：“哪能忘了你。”
交钱过后，两名派送员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实。
她们掏出随身的包袱，“请问是先打扫房间还是先用餐？”
吴德：“房间就不用打扫了，直接开饭吧，大家应该都饿了。”
“好的。”
两人掏出桌布和餐具，短短几分钟立刻将饭桌布置成烛光晚餐道具。
“请入座。”
——妈呀，这是魔术吗？
——不是她俩刚才干啥了，我一闭眼一睁眼，鸡窝变凤巢啦？
——这餐厅工资一定很高吧……换我可干不了。
几人在餐桌旁落座，俩人立马开始供餐，开瓶醒酒、装盘热菜一气呵成。
“请用餐。”
——谁懂，看着我一个工资三千的人都想去点一次来吃吃看了。
——我懂我懂！有被安利到！
[要是知道这家餐厅背后的运作模式，估计就没人想点了。]
——难道这家餐厅也有食品安全问题？
——不可能，有问题的话，黄姐能下嘴？
酒过半巡，黄少言停下了筷子。
她对一旁明显已经站得脚酸的派送员说，“小姐姐，我看你挺有眼缘的，要算一卦吗？”
——黄姐很少主动给人算卦的，这个姐姐什么运气！
——啥叫眼缘，我把这俩字写脸上，黄姐你看行不QAQ。
“那个，我现在在工作，所以……”女孩目光飘向吴德。
很明显她想让黄少言帮自己算，但是又怕某人不同意。
“不用这么拘谨，这是在录综艺，你们老板看见了不会怪你的。”吴德转头冲镜头说，“老板你在看吗？是我们客户要同意的，回去就别惩罚这个女孩了。”
——阿德好温柔，我是和这个女孩的话肯定感动哭了。
——小姐姐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啊，居然能被阿德维护！
[姑娘，你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居然能遇到吴德这种人。]
此时黄少言正看着她的八字直叹气。
“七杀贴身无克制，桃花多现却为忌，你虽然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但意外地容易被男人骗。”
[别信吴德，别信吴德，别信吴德，重要的事说三遍！]
——什么？我阿德也要塌？
——不可能啊哈哈哈哈绝对不可能。
——完了，又疯一个。
“你说得好对，我对另一半的要求确实很高，所以至今一直没有找过男朋友。”
“经常有男生找你借钱，要么就是无底线利用你榨干你的价值，骗你的人大部分年纪比你大。”
“天啊，这都能知道。”女孩捂嘴震惊，“大师您也太神了。”
铺垫的差不多了，黄少言挑明重点，“上个月是不是还有个长得还不错的年长男性主动靠近过你？”
“对对对！”女孩疯狂点头，看她眼神都快冒小星星了，“这个男生是……我的正缘吗？”
她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期待能够听到肯定的答案。
“不是。”黄少言苦笑，“姑娘，他想害你。”
[吴德之所以给你提供机会，不是因为他真的想找你做自己的MV女主甚至是女朋友，他只不过是图你身子。]
[这渣男都用类似手段骗过十几个粉丝了，上一个还刚为他怀孕又光速堕胎，你可千万别跌进去。]
——怀孕？堕胎？粉丝？
——我靠！吴德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是不是算错
人了，吴德平时跟女爱豆合作都会特意保持距离，他根本不近女色的！
——他不近女色我直播倒立。
[这男的根本就是个人形泰迪，演唱会迟到一小时粉丝等得脸都冻僵了，他还坚持要在休息室里来一发助助兴。]
[光是去年撩骚过的粉丝就数不过来，还有不少长得好看的都被他骗到这个餐厅来做免费服务员。]
——呕！我吐了，别问为什么，问就是那场演唱会我人在现场！
——本来以为你是路上堵车不可抗力，结果你在后台跟人……啊？
——去死吧吴德，最恨不守男德的爱豆！给我退团！退团！
——你对得起兢兢业业每天陪你泡练习室的队友吗，知不知道你一个人毁了一整个团！
——所以我们在台下喊得嗓子都快哑了的时候，他在那和人嘿咻嘿咻？
——正经女朋友勉强说得过去，顶多是个恋爱瓜，但现在看明显就是专业骗炮的:)。
[不止如此，这位泰迪先生的事迹还有……]
[队友直播的时候他打p，和女伴距离镜头就半米，玩得那叫一个刺激。]
[拍戏中场休息他打p，对方是个陌生人，打得还是树林野p。]
——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你家英文字母表只剩个p了是吧！
——不行，吴德给我的阴影太大了，以后再想我粉爱豆除非他是太监TVT。
——姐妹们集合！干他！
——前面的姐妹先让让，我专业劁猪的我先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