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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皇后出宫!好好大的紫微星!
此时夜色静谧,楚焰璃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禁军和驾士们低垂着脑袋,假装什麽都没听见,问怀愚撇过头来,眼神有些古怪的看向两人。
陈墨嘴角扯了扯,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卑职真是想死殿下了——」
「我也是。」
楚焰璃笑眯眯道:「幸亏你昨天帮我疗伤,否则我都没办法参加大典了呢,不过就是下手有点没轻没重,捏的人家现在还有点疼———」」
「咳咳,殿下!」
一旁的问霜阁低声道:「人多眼杂,谨言慎行。」
楚焰璃也知道正事要紧,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什麽。
不多时,一驾奢华銮轿从宫中徐徐而出,身着蟒袍的金公公走在前方。
来到近前,抬手示意,銮轿稳稳悬停在了象络旁。
太子起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轿帘掀起一角,皇后平静的声音传来:「太子今日代行国君之务,不必多礼。」
「儿臣明白。」
太子缓缓坐了回去。
有皇后在一旁随行,他紧张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还隔着珠帘悄悄朝陈墨眨了眨眼睛,
「皇后殿下也要参加大祭?」陈墨眉头微皱。
按理说,祭天属于阳祀,女性是不能参加的,即便贵为皇后也不能例外。
楚焰璃看出了他的疑惑,传音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太子尚且年幼,皇后临朝摄政丶敕令群臣,随驾压阵也属正常。」
「只要不进入祭祀的核心区域,就不算是犯忌。」
陈墨挑眉道:「那殿下为何也跟着?」
楚焰璃摇头道:「这一路道途颠簸,总得有个人照应,我可得把皇后保护好,万一出了差池,
你还不得心疼死?」
这女人还真是什麽话都敢说啊陈墨懒得搭理她,默默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寅时一刻。
咚伴随着清越的钟声,远处的黑暗之中亮起一盏明灯。
随后是第二盏丶第三盏不断向上蔓延,五十九盏明灯依次亮起,直入云霄,将那足有百丈的巍然建筑映照的无比明亮。
「观星台」
陈墨定晴看去,只见整座高台都是由把纯白石材搭建,层层错落,好似登天之梯,表面打磨的光滑如镜,隐隐透着繁复云纹。
极目远眺,在观星台最上方,一道蓝色身影正向顶层攀登。
背负双手,衣衫猎猎,每一步都能跨越数丈距离,在云海中扶摇直上,看起来颇为飘逸出尘。
「那位是..」陈墨有些好奇。
「钦天监监正,祁承泽。」楚焰璃说道:「精通望气之术,能趋吉避凶丶测算国运,和问怀愚一样,也是个老咳咳,老先生。」
......
陈墨警了楚焰璃一眼,你是说想说老不死的吧!
不过钦天监向来低调,他这位监正了解也不多,只知道是天都城唯一的卜道大能。
楚焰璃耸耸肩,说道:「你别这麽看我,占卜这事也就是图个心理安慰,大元都乱成什麽样了,年年观星,年年都是大吉所以我从不信命,只信我自己。」
陈墨对这种暴论不置可否。
能成为钦天监司正,自然不可能是江湖骗子。
估计就算是看出了什麽东西,也不敢明说,否则肯定会引起骚乱,还容易惹火烧身踏一祁承泽登上了第五十九层。
皎洁月华洒下,玉石般质地的地面倒映着云海。
平台正中间,放置着一面半人高的青铜镜,造型古朴,镜面封着黑漆,镜框边缘用朱砂混金粉刻着先天八卦。
祁承泽抬手按向虚空,密密麻麻的篆文随之亮起。
将环环相扣的阵法尽数解除后,抬腿朝着青铜镜的方向走去。
来到跟前,先是对着东南西北四方躬身行礼,然后咬破右手拇指,按在了镜面上,用鲜血为墨勾画了起来。
动作极为缓慢,每一笔好似都扛着千钧压力。
最后一笔落定,偌大的「轧坤」二字已然成型,
祁承泽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不敢耽搁,口中喃喃念诵着:
「太微帝座,紫极至尊,三垣列宿,皆奉尔神—
「乾曜垂象,坤灵显形,请北斗注籍,允吾窥天!」
呼一风声骤起。
高台宴时震颤了起来!
有如星辉般的光芒沿着建筑表面的纹路奔流,不断注入了窥天镜中。
镜面上的黑漆布满裂纹,一点点剥落,炽烈夺目的光芒进射而出,直冲霄汉!
陈墨看到这一幕,方才恍然。
原来这整个观星台,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聚灵阵!
需要如此庞大的能量才能驱动的法器,究竟会强到什麽地步?
嚼—
夜幕似乎被撕破了一个口子。
透过裂口,能看到茫茫宇宙中的无垠星河。
并非静止的画卷,而是奔涌的洪流,无数星子循着亘古不变的轨迹缓缓移动,在墨色背景上划出细碎的光痕。
众人抬头仰望着,呼吸有些急促。
这种场面不管经历多少次,依旧会觉得无比震撼。
陈墨倒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想来只有在观星台作用的范围内才能看到这异象。
就在这时,他似有所察,心神沉入识海,只见苍龙七宿亮起毫光,好似被某种力量牵动了一般。
「什麽情况?」
祁承泽站在高台边缘,眉心那道银色竖线缓缓裂开,凝望着漫天星辰。
其中有一颗紫色星辰格外瞩目,位于星河中央,周遭星辰都显得晦暗了几分。
「帝星明灭,兆山河兴衰。」
「紫微明则万民安,紫微黯则白骨寒—
望着那明亮的帝星,祁承泽扯起一抹笑容,高声道:「帝星独耀,此乃盛世之兆!大吉!大吉啊!」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哗啦一禁军们单膝跪地,右手捶在胸前,振声道:
「吾王圣明!天佑大元!」
「吾王圣明!天佑大元!」
看着无比兴奋的众人,楚焰璃撇了撇嘴,锐评道:「皇帝都没几口气了,还在这喊口号呢,护佑大元的也不是苍天,是浴血奋战的将士-钦天监别的本事没有,粉饰太平倒是有一套。」
问霜阁听得直冒冷汗,恨不得把这口吐芬芳的小嘴捂住。
「等会,真的不太对,殿下您看——」
「有什麽好看的—」
楚焰璃有些不耐烦,顺着问霜阁手指的方向仰头看去,表情陡然僵在了脸上。
只见漫天星斗拖曳着光尾不断旋转,正中间那颗星辰越发耀眼,从一粒尘埃逐渐变成了拳头大小,并且距离还在不断拉进!
「这是—」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不过呼吸之间,帝星已悬至上空。
天边如同挂着两轮月亮,银白与深紫交相辉映,散发着不可直视的煌煌威压!
好丶好大的紫微星!
?
祁承泽也有点发懵。
作为钦天监监正,天都城最懂下算的男人,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难道太子还真是天命所钟的真龙,第一次参加祭典便引出如此异象?
察觉到下方阵阵骚动,祁承泽回过神来,意识到这种时候必须得先稳固人心。
他清清嗓子,说道:「此乃——.,七星朝阙之象,紫气东来,实为祥瑞,大吉——.大吉——
吧?!」
话说到一半,馀光撇见一幕,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脸庞憋得通红。
只见下方人群中,那个名叫陈墨的男子正在仰望星空,看起来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但是在他的天目之中,却能清晰看见,这人周身有紫色气芒缭绕,与那颗巨型帝星之间连起了一道横跨天际的光柱!
帝星,是为陈墨而来!
「开丶开玩笑的吧——
「帝星突然降临,竟然和太子无关,而是因为一个武官?!」
祁承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很快,他便意识到这意味着什麽。
此事要是传出去,不知得有多少人掉脑袋,就连自己也得跟着遭殃!
「狗日的凌忆山,我就觉得哪里不对,这老东西果然是在给我挖坑!」
「不行,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大祸!」
他抽身后退,来到窥天镜旁,伸手将上面的血字抹掉。
镜面陡然变得暗淡,再度被黑漆遮盖,而夜空中的那道口子也随之合拢,紫色玉盘消失不见。
天地恢复静谧,好像什麽都没有发生。
「终于结束了」
陈墨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在那颗紫色星辰显露的时候,龙气便开始暴动,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拼尽全力才将其压制了下去,差点就暴露了楚焰璃似乎察觉到了什麽,眉看向陈墨,神色若有所思。
间怀愚微眯着眸子,嘴角不经意的翘起,声若洪钟:「紫微降临,国运必昌,天佑我大元!众将士听令,即刻启程,前往南郊祭天!」
「喏!」
禁军轰然应声,金瓜开道,护送着象朝南城门的方向而去。
问怀愚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陈墨身前,出声问道:「陈大人,要不要一起去?」
「嗯?」
陈墨闻言一愣,摇头道:「下官还要在皇宫附近巡逻」
问怀愚摆摆手,说道:「皇宫能出什麽问题?反倒是祭坛那边,皇后和太子都在,容不得半点差池—老夫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便径自策马而去。
陈墨眉头皱起,虽然这番话有些没头没脑,但却让他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銮轿,他略微迟疑,随即翻身上马,对厉鸢说道:「鸢儿,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好。」
厉鸢并未多问,点头道:「大人小心。」
「驾!」
陈墨抬手挥鞭,朝着远去的仪仗队追去。
楚焰璃瞧见这一幕,疑惑的看向问怀愚,「陈墨怎麽也来了,你和他说了什麽?」
问怀愚淡淡道:「老夫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就交给天意吧。」
「老东西,有话直说,跟我兜什麽圈子呢?」楚焰璃不耐烦道。
问怀愚眼脸跳动,「还请殿下注意仪态,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楚焰璃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咯嘣」作响,冷笑道:「等我的拳头砸到你脸上,你就知道谁才是笑话了。」
「·......」
问怀愚深深呼吸,努力控制着情绪。
即便以他的养气功夫,面对这女人也会有绷不住的时候。
闾霜阁扯了扯楚焰璃的衣袖,低声道:「殿下,那是我爹。」
「那又如何?就你爹乾的那些破事,揍他都是轻的。」楚焰璃冷冷道:「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去揍我爹,我反正没意见。」
......」
问霜阁默默低下了头。
得了,还是继续装死吧—.—
城中酒楼。
卧房内灯火皆黯,小和尚正抱着枕头睡得酣睡。
慧能盘膝盘膝坐在地上,双眼微阖,拇指推动着佛珠,口中喃喃颂念经文。
突然,诵经声停顿。
慧能眸子睁开,精光一闪而过。
起身来到窗边,轻轻推开一道缝隙,只见远处的街道上龙旗飞扬,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时辰到了—」
「释一,该起床办正事了。」
禁军横穿京都,从安阳门出城,朝着南郊的方向而去。
四周的房屋逐渐稀少,视野变得开阔,前方隐约可见一座庞大行宫,红墙高耸,宫门巍峨,文武百官早已在门前恭候。
祠庙分为祭坛和斋宫两个部分。
在举行阳祀之前,天子要先入斋宫净身。
小憩片刻后,在群臣的见证下,登上祭坛柴告天。
禁军分开列队,象缓缓停下,太子掀开珠帘,抬腿走了下来。
「拜见太子殿下!」
群臣跪地叩首。
「众卿平身。」太子出声道。
「谢殿下。」大臣们纷纷站起身来。
太子绷着小脸,奶声奶气道:「孤奉君父之命,暂代天授之礼,不敢越,唯敬天法祖,以承社稷。」
说罢,扭头看向銮轿,出声问道:「母后还有何吩附?」
皇后并未露面,隔着轿帘淡淡道:「陛下暂未亲政,太子以储贰之尊,行国君之事,诸卿当以国礼相待,共裹大典。」
「臣遵旨。」
群臣俯首作揖。
「时辰不早了,先进宫吧,别误了正事。」
「是。」
太子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进入了斋宫之中。
皇后的銮轿也随之跟了进去。
在路过陈墨身边时,金公公脚步顿住,低声道:「陈大人,殿下请您也进去一趟。」
ps:难受的厉害,吐到胃里实在没东西了,感觉得去趟医院,先早点发出来怕晚上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