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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三人中举,还是前三甲,周围客栈的人闻声而来,将这鸿蒙楼挤的水泄不通,上菜的小二端着托盘动弹不得。
最后好说歹说才将那群读书人给忽悠走,一群人瘫坐在椅子上,心累的看着窗外那寥寥的几颗正在闪烁的星星。
顾南承眼眸波光微动,背脊挺直,看着楼下一个提着精巧灯笼的女子,正冲着他挥手,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似比那天上的几颗星星要耀眼夺目。
“哟,顾嫂子来接允羡兄咯。”何才打趣,然后自嘲起来,“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嫌弃自己是孤家寡人就赶紧成亲去,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是老光棍一条。”顾南承今儿心情不错,但这跟何才说话的嘴依旧毒得很。
顾南承一一告别众人,便再也坐不住的飞快下楼。
何才在其身后大吼了句:“我明年就找个媳妇儿。”
话音一落,顾南承的衣角早就看不见身影了。
张知霖也带着元生告辞离去,心里想着这聘礼也该去好好准备准备了。
一席散去。
顾南承站到苓九面前的第一句话完全在苓九意料之外,没有她想象中的责备她过来,而是——
“小九这是想为夫了?一刻也坐不住。”
苓九脸上的笑意化作眼角的抽搐,本想好好打趣一下这新进的解元老爷,没想到被对方先调侃了一下,她颇为无语道:“你这自恋都是跟谁学的。”
“呀。”顾南承故作沉思道:“世人都说,这夫妻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像对方,小九你觉得呢?”
“谬言!”苓九才不承认顾南承现在身上的自恋和小财迷属性是她传染的。
“好了,回家。”
顾南承也不打算反驳,接过苓九手中的灯笼,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顶,“怎么一个人出来?下次让阿昱跟着。”
“阿昱跟着的。”苓九偏首微仰着头,柳眉轻蹙着。
顾南承一顿,自然的顺下去:“行。”
然后往后看了看,果然一道可怜兮兮,弱小无助的身影保持着十步的距离,不远也不近的跟着。
阿昱心里眼泪流的快聚成河流了:他的好少爷终于发现他了,哭唧唧。
“啧。”
顾南承嫌弃一声,扭回头去,对着苓九嘘寒问暖。
“晚饭吃了没?”
“冷不冷啊,好像穿的有些单薄了些。”
“要不我抱你回去吧,这路也忒远了。”
顾南承看着苓九平缓的小肚子,心里很是不放心,叫来阿昱,把灯笼扔到他手里,自己直接俯身将苓九打横抱起。
苓九发出惊呼,手臂下意识环住对方的脖颈,嗔怒的看了面前人一眼,耳垂微红微红的。
走过无人的小巷,顾南承额头顶了下苓九的,喉咙滚出轻笑,“孩子有闹你吗?”
“他还没成形呢,怎么闹我。”苓九晃晃露在外面的脚丫子,腕上的铃铛发出清响。
“是吗?”顾南承反问了句,神色莫名。
过了几天后,苓九很想收回现在说出口的话,这孩子还没成形就把她闹的快跟庭院晒蔫的花花草草一样了。
放榜的第二日会举行“鹿鸣宴”,宴请新进举人和主副考官、内外帘官等,宴饮之中先奏《鹿鸣》之曲,取自《诗经?小雅》中的一首乐歌。
乐师一旁奏乐,似仙乐入耳,堂中数十个腰肢细柳条的貌美女子舞着水袖,眉目传情,一颦一笑,让人心生欢喜。
一曲《鹿鸣》结,主副考官带着众多帘官拜过圣人,接着由新进举人向众考官行谢恩礼。
孙行俭坐在上首位,旁边是永宁知府张窦和副考官。
顾南承带着众位新进举人给主考官敬酒,穿的一身大红色的举人服,头上戴的帽子还特意被强行簪了朵花,苓九初见时笑的人仰马翻,直不起腰。
想到这里,顾南承的薄唇不由得抿了抿,一身喜庆的打扮硬生生被他穿出了阎王样,但落在别人眼里,觉着这新进的解元郎不卑不亢,面前站着这么多的大官儿,也不见抖的,哪像身后那群眼睛都不敢四处瞟的。
孙行俭心里赞叹,凝重的神色露出几抹满意,接过酒一饮而尽,再心情大好的对着顾南承一阵嘉奖。
顾南承不偏不倚的全给接了,丝毫也不谦虚。
“大周有解元郎这般良才,是大周之幸啊。”
如此盛重的夸奖要在场之人心里具是一惊,特别是副考官,他与孙行俭同为京官,自然知道旁边之人比他老子还要老顽固,说出这般夸赞之话,看来是真的欣赏面前这子。
一想到阅卷时把稳重大气的文章,也抚须颔首。
“不知解元郎可成家了?”
顾南承一愣,笑道:“学生家有一妻,已怀胎一月了。”
孙行俭听罢,只好无奈作罢,遗憾罢手,可惜了这好儿郎,终究与他的好侄女有缘无份。
顾南承谢过,开始给副考官敬酒,一路下去。
心里却在想着孙昔时按理说应该还没出生吧,那孙行俭所说的应该就是自己那侄女了,顾南承暗自摇摇头,不再多想。
“解元郎不愧为江南的青年才俊啊,年纪轻轻便已是举人老爷了,本官当年在小友这个年纪还找不着北呢。”
张窦乐呵着脸,看上去温和慈祥,落在张知霖眼里怎么就不是个味儿了,忍不住小声嘀咕:“看我的时候脸黑的跟块碳,看顾兄的时候又像弥勒佛。”
张窦:“……”
不知近日是他疏忽了自己这儿子还是怎么滴,总感觉他家小子胆肥了,看他也没以前那么缩手缩脚了。
难道他当父亲的威严没了?
这可不行。
张窦立即板起脸,沉声开口:“此次不错,但还需多加历练,多跟允羡小友学学。”
“是,父亲。”
看着对他毕恭毕敬的张知霖,张窦心里的疑惑顿时又消散,刚刚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他儿明明如从前一样乖顺听话。
鹿鸣宴散去,不少人喝了酒此时醉醺醺的,幸好有马车相送,要不然明日就有哪位举人老爷醉倒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
顾南承酒量一般,小小的喝了几口便作罢,拒绝了宴会准备的马车,辞去张知霖一等人后,就带着元稹一起离去。
书童阿昱又充当了一次马车夫。
六六嫌弃的在顾南承身上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