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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茶雅间，一位挽着发髻的中年妇人时而双手相互交织着，时而注意着仪态的往嘴里灌水，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往门那瞟。
贴身的丫鬟都能看出自家夫人心绪颇不平静。
这位妇人正是江夫人。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此时苦等的人正坐在她隔壁的那个雅间内。
苓九靠着软枕，手里一如既往的拿着一本话本，空着的手喝着热茶，悠闲自在。
“来的人是江夫人？不是江员外？”
苓九听完小厮的话，便让对方下去，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拜帖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是江员外的邀请，那为何突然来的是江夫人？
“秋实，我记得你说过江员外与其夫人感情一般，用貌合神离来形容在不为过，这样看来的话，那江员外断不会让自己的夫人来出面见我，如此看来……”
苓九笑了笑，不再多言。
看来真正想见她的是江夫人，不是江员外。
她就说，江员外已经把主意打到县里一个同样做布匹生意的员外，怎么可能突然来见她，就算她有钱，那也是搞饮食的，牛头不对马嘴，也救不了他的生意。
“秋实，你让那江夫人走吧，她的忙，我帮不了。”
她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住海边，断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干。
说完这句话，苓九打了个哈欠，靠在软枕上开始假寐。
秋实拿起一旁的毯子轻轻的盖在苓九的身上，便轻手轻脚的关门去了隔壁。
几声敲门声响，雅间内的江夫人一个激灵，竟然直接从椅子上起来。
“快去开门。”
江夫人督促一旁的贴身丫鬟，强逼着自己深呼吸一下，心跳加速，自己都仿佛能听到那近在耳边的心跳声。
门一开，是个梳着丫鬟髻的小丫鬟，江夫人希冀的目光顿时暗淡下去。
秋实面无表情的道：“江夫人请回，我家夫人说了，您的忙她帮不了。”
这下，江夫人眼里的光瞬间失色，她不放弃的继续问道：“这位姑娘，你帮我再去问问顾夫人，只要能见上一面就可以了。”
秋实摇头，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表情淡淡，甚至有些冷漠。
不管江夫人说什么，秋实都面容冷淡的看着，没有半点儿松口的迹象，无奈之下，江夫人只好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离去。
上了逼仄的马车后，江夫人急躁的心情渐渐淡下去，盯着车帘开始出神，贴身丫鬟知道自家夫人最近情绪不佳，除了说些宽慰的话她也没有办法。
心里也替自家夫人着急，然后就听到夫人开口问道：“你今儿早上说，有人告诉你，本夫人寄给怀荣的信全被绿莲那丫头拦了？”
“是的，夫人。”
江夫人摇头，心里总觉得哪儿不太对。
“是谁告诉你的？”
贴身丫鬟眨了下眼，说出了个名字来。
江夫人皱眉，“你说的是媛儿身边的那丫鬟？”
贴身丫鬟点头，“嗯，确实是小玉说的。”
“你让人盯着那丫鬟，看看她最近都跟些什么人私下联系，还有，盯着老爷那边的人也给我看紧点儿。”
“知道了，夫人。”
吩咐完后，江夫人心里舒了口气，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秋实回到苓九所在的雅间内，就看到一直紧闭着眼的苓九突然睁开眼，冷不丁的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
“夫人。”秋实垂下头。
苓九颔首，她一向不是个太能憋得住的人，但有一件事她确实憋的太久了，反正她上次的那件事也算是提前告诉秋实她知道她的身份了。
干脆也不遮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为什么要问我关于苏柒的事？他是谁？”
“夫人。”
秋实心里一颤，直接跪在地上。
苓九撇撇嘴，道：“我问你呢，姐姐为什么要你问我这个？还有，为什么要你到我身边来？”
秋实早知自己身份已暴露，便将自己能告诉苓九的都说与她听。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也不知小姐为何要查夫人与豫王之事？至于小姐让奴婢守在夫人旁边，是因为上次小姐参加夫人的成亲礼被六皇子的人不知道怎么注意到了。”
这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巨大。
苓九及其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后面她勉强能理解，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要跟小公子抢皇位的就是六皇子了，但这前半部分，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
“你，你给我说说那豫王，我怎么稀里糊涂的啊，我这辈子还没去过什么上京城，也没遇到什么陌生的人，怎么姐姐会觉得我跟他扯到关系了？”
一想到顾南承，苓九心里一惊，道：“我告诉你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不认识什么豫王、贤王的，别污蔑我清白。”
秋实万年不变的脸终于皲裂了一波，她只是个只管将小姐的命令执行了的小暗卫，又不是那些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的师爷。
“夫人，奴婢不知缘由。”
苓九喝了口茶，压压惊，干咳几下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让你描述一下那豫王长什么模样，我看看我见没见过，万一真不小心见过呢？”
说到这里，苓九底气不足起来，毕竟原身的记忆她只是迷迷糊糊的知道个大概，很多事情她是不确定的。
万一，一万呢？
苓九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越想越觉得可能，开始在脑子里疯狂的搜寻着原身的记忆。
脑海里涌现的画面如同加了数个马赛克似的，根本瞧不清楚，但有一点苓九很是确认，大部分长得歪瓜裂枣，也就刘启三勉强看的过去。
是的，在原身的记忆里，是木有顾南承这号人的，就算两人勉强算是邻居。
秋实曾经在上京城呆过一段时间，豫王又是个心善的，经常去城外开篷施粥，对于豫王面貌，秋实还是能说出来的。
“豫王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还有两道粗粗的眉毛，不对，好像是细的。”
听完秋实的描述，苓九眼角疯狂抽搐，这是什么神仙描述，再看秋实的脸色。
嗯，对方真的在认真的描述。
不开玩笑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