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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九重新回到雅间后，推门就看到一个小屁股扭来扭去的对着她，加上穿的一身小粉，软嘟嘟的像是一颗水蜜/桃。
沈啾啾正趴在窗台上，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露在外面，似乎是在看着什么。
“啾啾这是在看什么啊？”
苓九好奇的询问。
沈啾啾扭过头，肉嘟嘟的小手指着下面道：“那里，人好多，好像大家都在骂人，爹爹说了，骂人的小孩不是好小孩，会找不到哥哥的。”
苓九真想说：小孩，你没有哥哥！
但她如果想要提前练习一下哄小孩的话确实可以这么说。
苓九皱了皱眉，颇感头疼，她要把这小姑娘咋整啊？
这不平白多了条尾巴嘛！
很是讨厌麻烦的苓九不得不承认，她这次是真的给自己寻了个麻烦来。
在外浪了许久的苓九感觉到一阵困意袭上心头。
她打了个哈欠走到沈啾啾的旁边，顺着她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一栋熟悉的成衣楼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她没记错的话，这成衣铺子好像是江家的。
江家最近的事情在青山镇闹的可谓风生水起，江员外甚至打算将自己的女儿强行嫁给一个死了好几个妻子的老头子来借此解决自己生意上的问题，可见这事确实是伤到了江家的根基。
了解到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后的苓九对江家也是嗤之以鼻。
商贾地位本就不高，就算现在大周朝的皇帝有意发展商业，但世人对商贾的歧视由来已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
所以大半的商贾品性都很端正，比不少的官员还要端正。
“大姐姐，他们为什么要骂人啊。”
苓九故意吓唬道：“那铺子卖的衣服里有虫子，还有很多很多的虫卵，会变成许多许多的小虫子，他们当然要骂咯。”
“啊？”
沈啾啾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慢悠悠的趴下来，站到苓九的面前，黑亮的眸子圆溜溜的看着苓九，手心有些痒的在苓九肚子上犹豫着。
“宝宝，啾啾可以摸一摸吗？”
“不怕虫子了。”苓九揶揄道。
沈啾啾抖了抖身子，连点了几下头，“怕，虫子，丑死了，有些还臭，但这跟我想摸小宝宝没关系。”
苓九看着突然机灵的小姑娘，抓着对方的手轻轻的覆在隆起的肚皮上。
过了一会儿，沈啾啾疑惑的问道：“大姐姐，为什么宝宝没踢我，啾啾听人说宝宝在肚子里也是会踢人的。”
“那啾啾得过几个月后就可以摸到小宝宝踢你了。”苓九失笑。
“小宝宝的爹爹呢？孩子是有爹爹和娘亲的，大姐姐的爹爹呢？”
苓九：“？？？”
苓九两眼一瞪，懵了一阵，这话她听起来怎么感觉哪都不对劲呢。
什么她的爹爹？
这是要问小宝宝的爹爹吧。
“小宝宝的爹爹要考试呢，考完试就回来了。”
“哦，啾啾知道。”沈啾啾眸子亮了亮，很是得意的说：“我爹爹说过，考试，可以当大官，啾啾见过，但那哥哥好像落榜了，爹爹说他不行。”
好直接的爹爹，这么直接说一个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读书人真的好伐？
苓九囧囧的，直觉告诉她面前这小姑娘的爹爹一定是个跟沈啾啾一样的趣人。
“哇，大姐姐，那边打起来了，好棒。”
沈啾啾拍着两只小手在窗边叫好，就差跳着两只脚了。
这孩子难道还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暴力因子？
看到别人打架居然这么兴奋。
苓九好奇的跟沈啾啾一道探出头来，下面一群人围着那大门处，导致水泄不通，里面的人躲在里面也不敢出来。
昨儿有一掌柜尝试跟大伙儿讲道理，奋不顾身的从里面出来，瞬间就被一篮子接着一篮子的烂菜叶子砸的狼狈不堪，回去洗了好几个澡身上都有那股烂叶子味道。
这下一个个宁愿当个缩头乌龟也不敢出来了。
有店员苦恼的对着掌柜的说：“这群人堵我们又有什么用啊，不是应该去江府堵嘛。”
掌柜最近被这事惹得心力交瘁，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他倒也想这群人去江府，但是很明显的江府已经堵到容不下他们的地步了。
这门外的人跟江府的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算什么。
一月前，青山镇开始出现不少有人被虫咬的事件，后来发现这些被虫咬的人都穿的是江家名下铺子里买的布匹或成衣。
有人将衣服拆开，里面爬满了黑黑小小的细密虫子，就算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去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里面同时还有不少的虫卵，个头比小虫子还要小。
那一刻，江家瞬间被拖到风口浪尖上，按照惯例来讲，简单的给所有人赔一些钱也就过去了，但偏偏那段时间正是江家被人搞得时候，再加上这么个好的时机，江家的对头高家当然不会放过。
这持续了快一个月的示威活动里，里面肯定是有高家在其身后推波助澜。
苓九看着这群人之中站在最前面叫得最欢的那个，不用想这人要么就是收了高家的银子，要么就是高家的人。
“大姐姐，那长得好丑的那个，叫得好起劲儿啊。”
苓九哑然，连一个稚子都能一眼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这也许就是身为局外人特有的清醒。
当一个人的愤怒达到顶点，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导，就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更何况是一群人的愤怒。
“夫人，奴婢换好了。”
苓九微微偏首，窗外温煦的暖阳透过窗棂打在苓九散落的碎发上，映出一道精致的轮廓，有神的双眼变得晦暗不明，藏在阴影处。
“秋实，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高家貌似是从隔壁县做过来的？”
“是的，夫人，高家的当家是个女子，坊里的衣服样式新奇，很受追捧，据说都是那女当家亲自设计的，而且那令人惊赞的绣法似乎也是宫里的。”
“宫里的？看来那当家以前是司制房的啊。”
苓九觉得有些意思。
“那我们去买一件看看，不过先把信寄了再说。”
苓九扬了扬手中颇为厚实的信件。
秋实有些错愕，感觉是不是自己记差了，总感觉这信比刚才要厚上许多。
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