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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香。”
“奴婢在。”
这一声炸响让苓九心跳落了一拍，也不知道这婢女方才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脑袋瓜简直比沈啾啾还要活跃。
她镇定下来，神情不变道：“你去拿些宣纸来，要那种稍微硬一些的。”
“是，顾夫人。”
默香转身立即小跑出去，很快带来一叠的纸。
苓九拿出木尺，递给默香，“把这些纸给裁成正方形，四个边一样长，不要太大，你看这个……”
说着，苓九拿起一张宣纸当着默香的面示范起来。
“看懂了吗？”
默香肯定的点头，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默香接过木尺，开始勤勤恳恳的裁剪起来，苓九重新躺回软塌上，手里拿起闲书，时而视线落在默香身上。
过了一会儿，苓九道：“可以了。”
默香立即放下手里的动作，干净的桌面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的纸条。
这要是被一些穷秀才瞧见了，肯定要作诗一首来批判苓九这如此浪费的行径。
苓九生活在较为富庶的江南，寻常百姓买一些便宜的纸还是有这能力的，可在大周朝的一些偏僻穷困之地，供养出一个读书人来并非易事。
这每日所花费的文房四宝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就算每样东西都选择最低等的，对他们来说那也不便宜。
不过纸张这种东西在苓九的眼里就是个寻常的东西，完全没觉着有多珍贵。
苓九拿起方纸，别看她早上在心里大放厥词，实则对于千纸鹤的折法早已经渐渐淡去。
她上次折千纸鹤是小学？还是幼儿园？
苓九摇摇头，与其花时间想这些没头没脑的，不如想想这千纸鹤的步骤是什么来着。
苓九按照模糊的记忆开始先来个对折，再来个对折，这样总是没问题的。
后来在报废了十几张的纸的情况下，苓九终于磕磕碰碰的折好了一只千纸鹤，不过就是比较寒酸，头还缺了一角。
但这折完一只，下一只就好办了，苓九动作越来越娴熟，一只接着一只的折下去。
默香在一旁都看呆了，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苓九觉着没有挑战力了，开始想着别的。
于是过了一个时辰后，桌子上堆满了用纸折出的爱心、青蛙、小星星还有玫瑰花等等小东西。
默香看的眼睛都不眨了，最后发出由衷的感叹：“顾夫人真厉害。”
“顾夫人，这是什么花啊，是月季吗？但感觉好像又有点儿不太像。”
默香指了指中间那寥寥的几株花，虽然没见过这品种的，但不打扰默香认不出这是花。
苓九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道：“这是玫瑰，被称为爱情之花，恋人之间喜欢用玫瑰花来表达对对方的爱意，但玫瑰花有许多种颜色，不同的颜色又有不同的意思，而且送出去的朵数不一样，表达的意思也不一样。”
默香似懂非懂的点头，只觉得这花真是麻烦，颜色不一样，表达的意思不一样，送的数量不一样，表达的意思又不一样，真是一种麻烦的花。
但她看顾夫人折的模样，不难想象这玫瑰真正的样子肯定很好看。
“你喜欢？那就送你一个好了。”
默香呆愣小声惊呼：“啊？”
“怎么？不想要。”
“要！”
虽然顾夫人这送的东西没有别的主子那么大方，可这纸花可是顾夫人亲手折的，就单单那千纸鹤，王妃都整日挂在腰间，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默香小心翼翼的接过，道：“多谢顾夫人，奴婢一定会好生的收藏着的。”
随后表情有些犹豫。
苓九问道：“怎么？”
默香犹豫开口：“顾夫人，那千纸鹤，奴婢能要一个吗？”
“哦，本夫人当是什么呢，你随便拿吧。”
“多谢顾夫人。”
苓九嘴角勾起，声音极其轻柔的道：“一朵纸花而已，你想要也不麻烦，本夫人交给你也没啥。”
“多谢顾夫人。”
苓九点头，算是应下，然后打了个哈欠道：“本夫人乏了，你且下去吧，早点休息。”
“是。”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苓九转身推开窗户，小声的叫了下：“影二小师傅。”
“夫人。”
窗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立即倒挂下来一个人，苓九看的有些无语。
见苓九没说话，影二道：“夫人，何事吩咐？”
“你还记得白日那过来的丫头吗？”
“自是记得。”影二仔细的点头。
“你去看看，她晚上会去哪，只需看着，其余随她。”
“包在小的身上。”
影二话一落，人就消失在了树上，苓九投过去一道艳羡的眼神，她也想飞！
夜已深，苓九确实带了几分困意，但依旧拿着无聊的闲书挺到了影二的到来。
“夫人，真如您所料，那小丫头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房里，到了深夜的时候她偷偷摸摸的跑出来，小的一直悄悄的跟在其后，一直见她去了朝华苑，跟那苑内一个婢女接了头。”
“哦~”
苓九笑了笑，她当然不觉得这是豫王妃将此人安插在自己身边，那人话语间都是被保护很好的天真和娇蛮，既有武将女儿的英姿，又有被保护很好的大小姐脾气，再加上豫王府后宅除了豫王妃之外便再无其余的侍妾，这些后宅的弯弯道道她可不觉得豫王妃会干这些。
她的来历豫王为了避免自己的娇妻误会肯定是明说了的，也就这些下人被蒙在鼓里，苓九不免猜测，现在豫王府肯定都在疯传她是豫王养在外面的外室，现在之所以能进豫王府完全是靠孩子上的位。
苓九心累的叹气一声，忽然明白了方才默香那怪异的眼神。
肯定豫王府上上下下都觉得她是豫王养的外室，而她房里居然还有个大男人，她还别让默香说出去，这简直就像……
苓九脸色黑下来，没好气道：“窗在那，不送。”
影二：“……”
他做了什么？
他没做什么吧？
那为什么夫人这么凶我！
影二胆战心惊，又委屈巴巴，不用说，明日公子就来了，他的小命还得靠夫人来拯救，为何夫人突然对他生了嫌。
影二还想挣扎一番，在苓九面前刷刷好感啥的，然后就被苓九那眼神给吓得默默跳窗而去。
苓九脱鞋上床盖被子，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