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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一早,谢景行和寇准规到了考场外时,已排了很长的队。
一共八条长队,分别是按照八个不同的县城排列的,谢景行和寇准规排在队列中间偏后,很快人就到齐了,他看过去,有比他们队长一倍的队列,可比他们少的寥寥无几。
这么看来,八个县聚集到府城一起参加考试的学子,最起码该有五百人以上。
同样的流程,守门的衙役唤名、检查、搜身,互保的五人同去,廪生札志才作保。
府试可比县试查得更严,谢景行连头发都披散下来,一一被扒过之后,再重新扎回去。
幸亏自己在不傻后,着实练了几日,不然就凭周宁不放心他,天天要帮他梳头发的架势,他今日就得成为这里第一个扎低马尾的考生了。
谢景行想想自己扎着低马尾的样子,打了一个寒颤,真是想象不能。
摸了摸头上稳固的发冠,像这种现代古装剧里面常见的书生头,他倒是还能接受。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被衙役间肃穆的气氛所影响,整个考场检查的过程都极为顺畅,只有听到衙役简短的问话声,物品翻动的声音,以及考生们时不时的几句应答。
府试一共三场,不知其他人如何想,谢景行心里正好奇他们的主考官,在前任知府获罪的情况下,谁会来担下这个烂摊子。
不说其他,最起码考题得现出吧?
被带去位置上坐好以后,谢景行看着面前的一排排样式如一的桌子,难怪考棚那么大,五百多号考生每一个考桌前后左右都相隔三尺有余,也就是一米还多。
看来府试管控得极严,生怕考生作弊,不止外间检查更严格,连桌间距都这么宽。
很快考生一一入座,该轮到主考官训话了。
谢景行在第四排,距离主考官所在的位置不远,十米以内,一身青黑色袍服的青年人进来时,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眉眼,谢景行一怔,若是脸再窄一些,眼睛再大些,线条再柔和些,不就和屿哥儿几乎一模一样?
其实安庭远和屿哥儿不在同一处时,只单看一个人后,再去看另外一个人,不会觉得他们俩长得很像。
可谢景行太熟悉屿哥儿了,记者出身的他,在人脸辨认方面又有着独特的敏锐,才能一眼看出两人的相似性。
不用再想,这位主考官大人,定然就是屿哥儿的大哥,英护侯世子安庭远。
应该是通州府下狱了不少官员,京里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人来,他作为钦差,直接顶了上去。
安庭远面朝着府试的所有考生,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没注意到其中谢景行的视线有何特别,简短几句训话过后,就示意考试开始。
府试和县试有处不同,那就是府试试题不再是用竹筒装好,事先放在桌面上。
为了防止作弊,主考官会当场默出自己事先拟好的题目,写在一张宣纸上,再由衙役贴在一块三尺长两尺宽的贴板上,举着在考场里慢慢走动,让每位考生都能见到考题,并抄写在试卷上。
府试只考三场,首场只有两道题,还都是作八股文。
第一题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出自《中庸》第十三章,全句是,子日:“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注)
孔子说:“道并不排斥人。如果有人实行道却排斥他人,那就不可以实行道了。”(注)
道之所以为道,其本意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能在上面自由行走,若是为道又远人,这道又有何意义?
引申意义便是要追寻中庸之道,中庸,便是接纳所有人。若是远离人群,便不能称之为道了。
谢景行只在脑里思考了一圈就想出了破题思路,“圣人戒远人之道,以不可为者惕之焉。”(注)
接着,以“夫道自有所以为道也,乃为之而远人焉,道之实不于是掩乎?”(注)承题,笔锋流转,一句一句继续往后写,起讲、入题、起股……谢景行写得顺畅,不多时,一篇蕴含中庸之道的八股文就写好了。
第二题为:“而好犯上,令色”
倒是比第一题难些,居然是截搭题,幸亏是比较简单的“有情搭”,在参加府试学子的能力范围内。
上句全句为: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注)
下句全句为:子曰:“巧言令色,鲜仁矣。”(注)
两句都出自于《论语。学而》,虽是截搭,可前后两句之间不是全无联系,毕竟只是府试,出题的官员还是要顾虑考生的学力,要真来个“无情搭”,才是让诸多考生叫苦两天。
两句之间的关联是一个“欺”字,以此为基点破题,不难将两句联系起来。
谢景行稍作思考,落笔写上:“士之能不欺乎夫天下者,必其能不欺乎一己者也...”(注)
令色后接“仁”,一个“仁”字是孔子和儒家学说的核心,而其中孝与悌最能表现出何为仁,接着以正破破题,正面阐述。
谢景行挥毫落纸,洋洋洒洒地写下第二篇。
第090章
第二场考的是杂文,只一道题,一般是论题或表题,这次府试是论题。
题目为“论君子和而不同”,这一场考试的主要目的是检验考生的书法和习作能力,谢景行先在统一规格的草稿纸上打好稿,又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将其中几个字作了修改。
拿过一旁以红色格线分行,每页十四行,每行大概可以写十八到二十字的答卷(注),一笔一划地誊抄在上面,这一场题目虽少,也简单,可因为要考查写字能力,谢景行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疏忽。
写好后,谢景行拉了悬在桌旁的小铃,两个衙役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将他的试卷糊名后放在了匣子内,草稿纸也一并被回收了上去。
等桌上一张纸也没有时,已经快到申时。
最后一场考的是策论,题目不外乎是大炎朝法律、时政和吏治相关,府试时主考官一般不会太为难,考的都是些常见的,或是学子们较为熟悉的问题。
不出意外,这次安庭远出的题,正是旱灾时如何救治的策问。
他和寇准归在交流时,也曾猜过这道题,两人互相私下都思考过,不止他们,相信在场几乎所有学子,应该都压中了这道题。
就算他们自己没想过来,他们的老师也会提醒。
果不其然,考场里传来几位学子压抑不住地惊喜低呼。
“肃静!”守在考场的衙役怒目望过去,一个个都安静闭嘴,可脸上都是喜意。
第三场是结束的最快的一场,交完卷,已经有人等在了考场门口,等放门,谢景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终于考完了。
不知道寇兄回去没,两人出门时早已说好,考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