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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万花筒之泪(万更求月票)
雾隐村那里的空气似乎都显得更为沉重和压抑连风雪到了那片区域边缘都变得缓和迟疑起来,仿佛其中隐藏着无数噬人的秘密与危险,令自然之力也望而却步。
「水之国丶雾隐村丶『血雾之里」时代..:」
宇智波诚内心沉吟着,嘴角扬起一抹自信而又充满探索欲的弧度,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在雪地的反光中。
一一闪烁着跃跃欲试的丶如同猎手进入未知原始森林的兴奋感。
火之国境内,参天古树遮天蔽日。
两道少年的身影在茂密树林的枝权间沉默地飞速闪动,朝着木叶村方向疾驰。
他们的速度极快,身形矫健如闪电,脚尖轻点枝叶便能掠过无数距离,展现出远超五大国上忍的卓越身手。
然而两人之间却弥漫着一股沉重得化不开的死寂,连林间的鸟鸣虫嘶似乎都被这股压抑彻底隔绝开来。
宇智波鼬的怀里,紧紧抱着宇智波诚最后留下的「遗物」,一套沾染着乾涸血迹与尘土的衣物,他甚至没能保住亲弟弟的尸身...
他的手臂箍得极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透出毫无血色的苍白。
仿佛生怕林间疾驰所产生的凛冽强风,会将这最后的念想也吹走丶夺走,彻底湮灭在无从追溯的过往里。
一旁的宇智波止水几次侧自,嘴唇微张文闭上。
他看着身旁一路沉默丶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宇智波鼬,心头如同压着巨石。
宇智波鼬那双总是蕴含着智慧与温和光泽的眼晴里,此刻只剩下死水般的寂然,所有曾闪烁其中的光芒都熄灭了。
极为了解宇智波鼬的宇智波止水,深知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可笑,根本无法触及挚友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
他最终只能同样默,将方千思绪压回心底,沉默地并肩赶路。
对于宇智波诚的遭遇,他心中亦充满遗憾与愧疚,甚至为此彻底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但这份沉重,远不及宇智波鼬所承受的百分之一。
很快,熟悉的未叶村大门逐渐映入眼帘,那高耸的岩壁与熟悉的大门轮廓,此刻却带着一种陌生的压抑感。
宇智波止水浑身肌肉不自觉地绷紧,眼角的馀光紧紧锁定了身旁的宇智波鼬,担忧着极致的悲痛会催生出何等不理智的爆发。
但宇智波止水预想中的失控并未发生。
宇智波鼬的神情依旧死寂,只是在这死寂之下,仿佛有某种情绪彻底凝固了。
两人例行公事般提交了此前前往云隐村时用作藉口的任务报告。
整个过程中宇智波鼬,机械丶麻木丶充斥着公事公办的冰冷,再无往日一丝一毫的温度。
火影办公室内,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接过任务报告书,目光敏锐地落在宇智波鼬身上。
他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宇智波少年眼神中以往那份虽轻掩饰却仍旧存在的敬重,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空洞,
见此情形,猿飞日斩手中的烟杆微微一顿,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他试图用往日那般温和长者口吻挽留宇智波鼬,想聊上几句,探知这份变化的根源。
「融,这次任务辛苦了。」
「我看你神色疲惫,是遇到什麽困难了吗?有什麽需要我帮助的?」
然而宇智波鼬并未搭理他,甚至嘴角扯出一丝嘲弄,他最需要猿飞日斩帮助的时候,后者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表示。
甚至没有给予这位木叶村最高领导任何形式的丶最起码的礼节性回应。
宇智波鼬直接转过身,抱着那沾染血迹的衣物,漠然离去,仿佛未曾听闻,
猿飞日斩注视着那决绝离开的背影,手中的烟杆险些被捏出裂痕。
他的目光扫过宇智波鼬怀中那隐约透出暗红的衣物,烟雾缭绕间,那双经历无数风浪的眼睛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疑虑与凝重。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任由灰白的烟雾模糊了此刻复杂难辨的神情。
菸斗重重在桌子上磕了下,一名暗部无声无息地出现,猿飞日斩语气严肃道:「让团藏过来。」
宇智波鼬任务交接完毕后,与宇智波止水站在火影大楼门口,短暂的沉寂横亘其间。
宇智波止水看到宇智波鼬对三代火影大人如此恶劣的态度,眉头紧紧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更加凝滞沉重。
两人离别时,宇智波止水尝试着开口,声音乾涩道:「鼬,你...」
宇智波止水想说点什麽。
但宇智波鼬像是根本未曾接收到他的声音,或者说,声音入耳后却未能激起任何回应的涟漪。
他抱着宇智波诚那最后的遗物,径直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去,留给宇智波止水一个冰冷而决绝,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的身影。
走了几步之后,宇智波鼬像是想起了什麽,沙哑的声音藉助查克拉的细微操控,精准地传入宇智波止水的耳中。
「止水,如果你还把我当做挚友,请你不要将诚的事跟任何人说起...」
话音落下,宇智波鼬的身影加速,很快消失在街角拐角。
见此情形,宇智波止水伸出的手僵硬地停滞在半空中,最终只能无力地丶沉重地垂下。
眼神中交织着痛苦丶迷茫与一丝未能阻止悲剧发生的自责,他站在原地良久,最终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宇智波鼬一路径直回家,对路上任何族人或邻居或关切或探寻的招呼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仿佛被罩上了一层隔音屏障,只剩下怀中之物的重量和内心空洞的回响。
院子里,宇智波佐助正身子矫健地快速击打着木桩,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和训练服。
看到宇智波鼬回来后,他逐渐褪去稚嫩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的光彩,收起架势快步上前道。
「尼桑!你回.:」
话音戛然而止。
宇智波佐助的脚步陡然间顿住,他从未见过哥哥露出过这般神情一一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紧锁死。
那双总是温柔或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片望不到底的死寂荒芜。
所有的欢欣问候瞬间卡在喉咙里,化作一丝不知所措的恐惧..:
宇智波鼬没有停留,甚至没有看宇智波佐助一眼,生怕控制不住情绪,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反手将门锁死。
「咔哒。」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下去,最终卷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将自已彻底埋入那片浓重的阴影之中。
怀中紧紧抱着宇智波诚最后留下的衣物,仿佛这是在无尽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没有豪陶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甚至没有太多外露的神情。
只有一种令人室息的丶死寂般的平静,仿佛所有的激烈情绪和生机都伴随着宇智波诚的死去,
而被彻底抽空丶湮灭。
宇智波鼬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溯关于宇智波诚的一切记忆碎片。
从那个还在强之中,与宇智波佐助一样软糯,依赖着他的婴儿时期开始,到宇智波诚学步丶咿呀学语,张开小手跌跌撞撞扑向自己的模样。
再到后来那张小嘴开始叭叭地冒出各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歪理,做着各种抽象离谱丶让人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的事。
小时候的宇智波诚极其不听话,比宇智波佐助难照顾了何止十倍。
但宇智波鼬从来没有对此感到过不耐烦,反而觉得很幸福。
他几乎是手把手,倾注了无数心血与呵护,一点点将那个小小的丶顽皮的生命照顾到了两岁半.
那段时光里,充满了各种琐碎丶疲惫,甚至时常被捉弄得哭笑不得,但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片段都侵染着失不再来的温暖光泽,刺痛着他此刻冰冷的神经。
脑海里想到关于宇智波诚的点点滴滴,宇智波鼬苍白如纸的嘴角,竟然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
形成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无数倍的扭曲弧度。
还记得年仅两岁半的宇智波诚第一次开眼时,那副宁愿怀疑世界都不愿意怀疑自己的丶全然信赖与纯粹。
为了让自己看清木叶高层的黑暗与腐朽,宇智波诚甚至不惜以身而饵,赌上了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为了村子和家族和平的未来,年仅两岁半的宇智波诚弹精竭虑,花了足足大半年的时间,想出了推举一个亲和宇智波一族的人做五代目火影。
这般充满智慧与远见的策略。
结果却惨遭猿飞日斩徒弟大蛇丸的背刺,一想到大蛇丸,宇智波鼬就恨得牙痒痒。
宇智波诚在极致的失望与痛苦之下,三岁多的年纪便开启了二勾玉写轮眼,族人们都夸赞他天赋高。
但写轮眼开眼时的那种痛苦只字不提,那时候的宇智波诚,内心该是何等的煎熬。
以及这次.:.为了救自己,而毅然决然地燃尽了最后一丝查克拉..:
「要是当时诚丢下我一个人逃走的话...他肯定不会死的。」
这个念头如同最锋利的苦无,狠狠刮着他的心脏。
宇智波鼬猛地抬起手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脸颊上迅速浮现出血红色的掌印,火辣辣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要不是他擅作主张去云隐村救宇智波诚,就不会遭遇到绝境。
就不会将宇智波诚逼至那一步...当时死的为什麽不是自己?
宇智波诚才多大啊.:.他的人生才刚刚露出萌芽,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已经彻底枯菱丶断绝。
燃尽所有查克拉后,临死之前的宇智波诚...一定承受了难以想像的痛苦吧?一定...也感到无比孤独和害怕吧?
他才那么小..:
「...而当时的我,却什麽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生命力流逝,彻底死在我面前...甚至连他的尸首都没能保住...」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冰冷的诅咒,瞬间击碎了宇智波鼬强行维持的平静假象。
那双在宇智波诚彻底死后才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再度情不自禁地猛然睁开!
复杂的图案在猩红的眼底疯狂旋转,充斥着不祥与悲恸的力量。
两行浓稠的丶如同血一般的眼泪,根本无法抑制,从他眼角汹涌滑落,顺着他苍白冰冷的脸颊不断滚落。
一滴一滴,砸落在他怀中宇智波诚的衣服上,晕开一朵朵刺目无比的暗红色血花。
回想到这里,宇智波鼬整个人开始无法自控地剧烈颤抖起来,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到极致丶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破碎吗咽声。
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用力至极,直至尝到清晰的铁锈味,也不让自己哭出声响,将所有的崩溃锁在喉间,锁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
年仅十一岁的宇智波鼬,将自己彻底封闭在这片阴暗之中。
期间,门外响起了很多次敲门声一一宇智波美琴温柔担忧的呼唤,宇智波佐助迟疑的询问,甚至连宇智波止水也过来了几次。
宇智波鼬都未予回应,如同石化般蜷缩在原地。
不知道时间具体过去了多久,一天?两天?还是更久?
太阳升起又落下,窗外的光线明暗交替,从他身上无声滑过,他毫无知觉,整个人像是一具还残留着呼吸丶却早已死去的躯壳。
家里人最终察觉到了他极端异常的状态,不再过来敲门,只是每天按时按点的将饭菜放在门口。
但宇智波鼬从未吃过。
这片狭小丶昏暗的空间,成了宇智波鼬独自舔致命伤口丶埋葬所有希望与温暖的坟墓。
直到某个清晨,惨澹的阳光再次透过窗的缝隙,切割出几道冰冷而无情的光柱,恰好落在他身上。
宇智波鼬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
他动作僵硬而麻木地,小心翼翼地抱起怀中那早已被血泪侵染得斑驳的衣物,像是抱着全忍界最珍贵丶最易碎的琉璃,缓缓地丶挣扎地站起身。
他推开房门,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