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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他嫌恶心
阿沐喝完了温茶，刚想开口，就看那人拿走了她手上的杯盏，
他骤然靠近，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大手攥住她的手腕在后腰交并，
他们短暂地交颈相缠，
冰凉的银铐贴上阿沐的手腕，咔哒一声，将她再次和檀木大床连在了一起。
“不要...”阿沐哀求，“求你了...别这样对我...我不跑，我发誓我不跑...我不是犯人，你怎么能这样...”
男人微笑，手抄过她的腿弯和后背，将她放平在床，
烛光晃动，窗外风声起，
不大的卧房被地龙烧得如同暖春。
秦越拆了发冠，脱下外袍后放下了床帘。
像是又回到了秦府，他从身后抱住她，迷恋地嗅吸她肩窝的香味，
“哥哥不动你...”他抚摸她的长发，喃喃低语，“不怕，哥哥不动你...”
他的妻，怀着别人的孩子，
对孩子的厌恶和对这具身躯的贪恋共同充满着他的胸腔，
纵使近.乎失控，他也不想在她肚里有孽种的时候行夫妻之礼，
他嫌恶心。
香炉冒起袅袅白烟，散发着甜腻的香气，闻后只让人觉得陷进了云朵，各种感官都在离她而去，
阿沐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或是晕过去的，
醒来时只盼又是个幻觉，幻觉破了，她还在项府，马上就会有丫鬟敲门，说早膳备好了，新到的彩矿石也全部清点入库，就等着她稍后研磨制粉了。
身后人似乎察觉到她已醒来，
贪婪地贴近，气息潮湿地喷洒在她后颈，在激起颤栗后覆上双唇，或是亲吻，或是啃咬…
阿沐紧闭着眼，在男人将手探进她衣襟时骤然扭动身躯，
她手腕还被束在身后，猛一扭动，长时间承受身体重量的肩头不堪扭曲，发出咔哒一声，剧痛随即传来！
“嘶——”
好疼…
她下意识地闭起眼，面朝下蜷在被窝里，像只落入陷阱的幼兽，不等这份酸痛缓解，那人掀开被褥，大手覆在她肩头，不轻不重地揉按，
几次下来损伤就缓解了大半，
然而秦越似乎并不准备给她卸下镣铐。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养过一只猫。”男人忽然开口，语气带笑，“是只西域进贡的长毛白猫，毛色光亮，状若丝绸…更罕见的是，它长了双异瞳，一蓝一绿，和宝石一般…”
阿沐不知他为何说起往事，又不敢冒然开口激怒他，只得咬住唇，安静地被他搂在怀中。
他揉捻她的耳珠，轻笑，
“母亲视那只白猫若珍宝，买来三个仆从专门伺候它，用玫瑰油给它沐浴，只喂刚捕捞上来的新鲜鱼片，甚至在沐浴之后准许它上床...”
“她怕猫的寿数太短，便又让人从西域寻来一只公猫，同样的异瞳，同样的漂亮，盼着它们生下仙子似的小猫...”
环在少女腰间的手臂松开，手背慵懒地支着额角，他轻抚她的侧颜，“母亲那么疼爱那只猫...可它却总想着跳出院墙，向往外面的世界...”
阿沐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说：“有天刮起了大风，树枝将石墙砸出豁口，白猫就趁机跑了出去。”
“母亲急坏了，悬赏万两白银寻它，甚至不顾身份，亲自走上街头巷尾，只求将它寻回...”
“后来她找到了，猫就躲在在菜市口堆积的箩筐里...灰头土脸，瘦了一大圈，见到母亲，它乖巧地走到她脚边...”
轻抚她脸颊的大手向下滑去，经过脖颈，经过锁骨，粗粝的薄茧带起战栗，最终来到她隆起的小腹，
“白猫回来了，却被野猫弄大了肚子...”
他的声音不再平静，带着隐忍的怒火，呼吸变得粗重。
“我那时不明白母亲为何那样气愤，以至于在那只白猫生产后，将那一窝杂毛小猫全部扔出了院子...”
“当时只觉她残忍，现在我懂了...”
“心爱之物被玷污，这种恨...当真叫人蚀骨难平...”
暖阳穿过窗棂，窗外雀鸟脆鸣，
阿沐在发抖。
“不要这样...求你...”她闭眼喃喃，
“不怕...”男人俯身吻她，问：“知道后来母亲是怎么对待那只白猫的吗？”
阿沐喉头上下滚着，深深吸了口气，
“不知...”
他轻笑：“母亲给它戴上金铃，将它关进了笼子，就这样放在房中好好护着...锦衣玉食地过完了一辈子...”
“我在想，阿沐就和那只猫一样傻，被外面的杂种骗了去，还骗大了肚子...”
“可好在有哥哥在...哥哥会护着你，在你做错了事的时候及时纠正，让你再不会再干傻事...”
“可好？”
话落后，怀中之人很久都没回答，只是闷着头呜咽，
他有些失了耐心，一把将她翻过身，却见她将下唇咬出了血珠，闭着眼，满脸是泪。
带着铁锈味的清甜钻入鼻腔，男人周身绷紧，喉头飞快地滚动，
他胡乱地给她擦掉鲜血，拍拍她的脸：“松口！不许咬！不许咬！你明知道的，我...”
喉头一紧，
这样的鲜红，这样的气味让他欲火转瞬被点燃，
视野中只剩那往外冒血的伤口，他呼吸急促，指尖掐进掌心，靠着刺痛将自己换回，当意识回笼，立刻起身下床，推开房门仓皇离去。
摔门声响起，
屋子骤然明亮后又归于昏暗。
阿沐缓缓睁开眼，本该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灰暗，她松开嵌进下唇的牙齿，满口是血...
咽下作呕的血水，她挣扎着起身，斜斜地靠在床头，
乌发被揉得凌乱，碎发狼狈地贴在脸颊上，孩子在腹中动了动，她想抚摸小腹，铐在身后的双手却动弹不了半分。
她低下头，泪一滴滴坠在身前，
半晌，仰起脸，唇齿微张，胸膛起伏，像是大力地呼吸，
却在沉默后发出一声嘶哑到几乎破碎嘶吼。
雪还在下，密密的，轻轻覆在窗棂上，天地一片死白。
门再次被推开，
吱呀一声，
她却毫无反应。
一个女医生打扮的老妇走了进来，为她把脉看诊，写下了落胎药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