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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从育幼院来的双胞兄弟,对於来到新环境并没有太多不适应,没过多久,这对兄弟就已完全融入萧默的生活,乏味可陈的日子,因为他们而增添些许色彩,小吵小闹的日子一天天过,几月後的某日,萧渊将萧默喊进他书房里,萧默才刚踏入书房,就见到书房里面多了许多生面孔。
「距离今年金家送来Herbivore的日子剩没多久,只是这几年,雷樊两家年年都闹着要分杯羹,今年若再不分给他们,我们与他们的冲突怕是会一年比一年严重......」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担忧道。
萧渊面沉如水地吐了口菸:「这群贪心的狗崽子,当年的入侵不也我们出力最多,今年就先照我说的那样,各送个一只让他们塞牙缝。」
「记住,挑劣等的送过去就行了。」萧渊又补充道。
「知道了。」
萧默冷眼观察眼前的景象,书房里不只有萧渊,还有他从没见过的中年男人,一旁的高档皮沙发上坐着两名男孩,萧渊与男人又说了几句萧默听不懂的公事,这才转头喊了站在门边的萧默,萧默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对萧渊与男人打了声招呼。
萧渊向萧默介绍了男人,男人的名字叫牧熙,牧氏与萧氏为友好氏族,牧氏世代都以辅佐萧氏为业,萧渊说,等萧默坐上他的位置,牧氏家族将会成为他最有力的後盾,所以萧默在这之前,什麽都不必担心,他只需要让自己一直壮大下去,茁壮到能将萧渊的一切承接下来为止。
「过来,向少爷问好。」牧熙开口喊了沙发上的两个男孩。
萧默面无表情的看向男孩,冷到令人发颤的双眼一对上男孩的视线,让这两个男孩更是吓得不行,他们怯生朝萧默行了个礼,两人随即又往牧熙身後躲。
萧渊一见男孩们怕生的反应,温声笑说:「我们萧默就这麽让人害怕吗?他可是A区未来的主人,你们这麽怕他可不行。」
牧熙左右双臂搂着男孩,赶忙出声缓颊:「老爷,这两个孩子怕生的很,回去我会再好好教导他们的。」
牧熙身後的两名男孩,个子较高的是哥哥叫牧恒,弟弟叫牧成舒,牧成舒因为天生近视眼,小小年纪就戴上厚重又难看的眼镜,兄弟两人眼神飘忽,怎样都不敢看向萧默,宛如萧默会吃人似的。
「下回你过来这里的时候,也顺道带孩子们过来这里玩吧,我也会让萧禕带孩子来的,这些孩子早晚也是要替本家做事,早点熟悉本家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萧禕,萧氏外家人,膝下育有一对子女,姐姐,萧容玥,弟弟,萧凌,萧禕因与大老爷走得近,没过几年,便从一干外家人之中脱颖而出,顺利成为大老爷的左右手。
自这次会面过後,偌大的宅子,不再只有萧默及双胞小跟班,这群孩子里,就属萧默年纪最大,每当牧熙及萧禕同时到本家议事,萧家大宅便会热闹非凡。
冬季的某个午後,一群孩子又来到萧家,宽敞的餐厅坐满七个孩子,萧默坐在主位上,其馀六个孩子分散坐在左右两边。
「为什麽他的羊肉汤里面的肉比较多?我的就比较少?太不公平了吧!」一名男孩不满地从餐桌上站起来,指着萧默的碗怒吼。
李乘一见萧凌咆哮,气得他吹胡子瞪眼,二话不说就站起身大吼回去:「你是少爷吗你?给你肉吃就很好了!」
「你以为你是什麽身分?居然敢拿手指着我!」
「我管你是谁,反正你不是少爷!」李乘破口大骂。
「你算什麽?你这没礼貌的小鬼!」
「你才没礼貌!」李乘越说越气,他卷起袖子,欲冲到对面给萧凌揍上一拳,好在一旁的李业拉住李乘衣角,这才没让李乘暴冲出去。
萧容玥轻拽暴跳如雷的萧凌,柔声劝说:「好了......赶快吃吧......别吵了......」
萧凌被她这麽一拉,气得一把甩开她的手,神情尽是鄙夷:「别碰我,妳不是我姐姐,别想命令我!」
萧容玥的一片好意,却换来无情辱骂,她委屈地眼泪扑簌簌直流,她一边哭一边将自己的肉汤推给萧凌,抽噎道:「我的也给你吃......别吵了......呜......」
萧凌见状,他的脸色瞬间骤变,一把将萧容玥的汤扫到地上:「我才不要喝妳喝过的汤!」
这一闹,餐厅里顿时乱成一团,坐在餐桌对面的李乘,正义凛然地继续骂着萧凌,而李业却是死命拉住快要爆走的李乘。
「赶快喝汤......别理他们......」牧恒用唇语,朝着坐在对面的牧成舒说话。
心有灵犀的牧成舒,很快就看懂牧恒的话,他点了点头,无视身旁的纷扰,低头唏哩呼噜大口喝汤。
萧默眼看这群熊孩子,才安静坐下来不到十分钟,饭厅又被他们吵到快要掀掉,萧默真是头痛欲裂,他脸色阴沉,双唇紧抿,啪的一声重拍桌面,转身就要离开吵死人的地方,但萧默走没几步,他立刻感受到被人拽住衣角,萧默回头一看,原来是哭哭啼啼的萧容玥。
萧容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抓着萧默的衣角,大哭说:「少爷不要走......弟弟他不是故意的......」
「......」
「少爷......不要走......」
萧默的脸本就冷漠,现在乱成一团的局面,让他的脸色愈是难看,他愤怒转头看向一旁忙着劝架的李平,低吼一声:「李平你处理一下,我要回去休息了。」
萧默板脸将萧容玥的手推开,又对哭鼻子的萧容玥说:「我的汤给妳喝,别哭了。」
语落,萧默头也不回就离开,这一回房,萧默便躲在自己的房间怎样都不肯出来,他就怕自己会再碰上这群吵闹的流鼻涕小鬼,时至傍晚,李平敲了萧默的房门,原来是晚餐时间到了,萧默将李平喊进房,要求李平将餐点送进房里。
李平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萧默不出去吃的原因,李平对着面色铁青的萧默,苦笑道:「少爷,老爷已经议事结束,他在等您出来与他一起吃饭呢。」
李平的言下之意便是,这群孩子都被带回家了。
萧默点头,站起身往餐厅走,李平的後头还跟了双胞小跟班,萧默问了身旁的李平:「那对姐弟感情不好?」
李平简单回答萧默的问话,萧容玥与萧凌,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姊弟,姐姐的母亲为萧禕正妻之女,弟弟是萧禕外遇所生,後来,小三逼宫,萧禕果断休掉正妻,改娶萧凌母亲入门,失去母亲庇护的年幼孩子,往後的日子定是相当难过,想当然,被捧在手心上的萧凌深受母亲的影响,对待萧容玥的态度永远都是趾高气昂。
听完李平的解释,萧默都还没开口说些什麽,後头的小跟班却忍不住发声了,李乘义愤填膺,怒喝道:「我就知道那个萧凌是个坏小孩!下次他再过来看我打死他!」
「……」萧默与李业沉默不语。
李乘话才刚说完,李平马上对着他的脑袋瓜灌了一拳:「你这死小鬼,动不动就要打人!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被揍一拳的李乘,继续大声嚷嚷:「我没有动不动打人!我只打坏人!」
「臭小子!你敢乱打人我就先打死你!」李平又对李乘灌了第二拳。
萧默无奈叹气,他的耳根才刚清净没多久,马上又被吵得头疼,身後的喧闹,直至萧默进了饭厅才停歇。
翌日,是萧默的锻炼课程,但萧默和李氏兄弟才刚踏入训练室,他的脸色又立刻垮下来。
「为什麽他们又来了?」萧默沉声问李平。
李平无奈解释,说是牧熙与萧禕今天又一齐到本家议事,所以这些孩子今天也跟着过来本家,萧默闻言,额上青筋就快浮上来:「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别打扰我。」
「今早萧小少爷闹着也要上锻炼课,於是老爷就让人领他们过来这里上课。」
「……」萧默感觉脑壳又开始抽痛。
尽管再不愿意,但每日该上的课程仍旧要上,萧默冷面走进训练室,他环视一圈训练室,原先他练习用的沙包正被萧凌和牧恒打着玩,萧容玥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休息,牧成舒则是坐在有软垫的角落看书,萧默走到牧成舒附近,想在那里独自做热身运动。
「让开,去旁边。」萧默睥睨坐在地上看书的牧成舒。
牧成舒抬头,惯性推了脸上的眼镜,不屑撇嘴道:「不要,我先来的。」
牧成舒高傲的态度,让萧默感到不满,他强忍住往他脸上灌拳头的冲动,又说了声让开,可牧成舒依旧不理会萧默,气得他一把揪起牧成舒的衣领,冲突一触即发,远处的牧恒,不清楚两人发生了什麽,他只知道,现在萧默抓着牧成舒不放,身上甚至还散发出肃杀敌意的pheromone,吓得他冲上前拉扯萧默的手腕。
「萧默,你干什麽!」
「放开。」萧默冷淡命令,目光依旧紧盯牧成舒。
牧成舒被萧默紧抓衣领,牧恒伸手拍打萧默想让他放手,萧默却仍不松手,这可把一旁的牧恒看急了,他焦急喊道:「快放手!」
「哥......」
萧默转头瞪了牧恒一眼:「你们兄弟是不是都听不懂人话?」
「你少在这里命令我们!等你成了萧家老爷我们才要听你的话!」
牧恒的话,令萧默眉头一皱,他嗤笑反问:「你是觉得我坐不上这个位置?」
「你......」
牧恒正想反唇相讥,远处的李乘见状,拉着李业就往萧默那边狂奔过去,李乘三步并两步冲上前,他猛力往牧恒身上撞了过去,这一撞,牧恒紧抓萧默的手是松开了,但他与李乘却是双双跌倒在地,李乘压在牧恒身上,举起他小小的拳头对着牧恒就是一顿乱揍。
「不要碰少爷,看我打死你!」
牧恒不甘挨揍,他也开始对着李乘拳打脚踢,两人在地上激烈扭打,旁边的李业一见李乘屈居劣势,不假思索跳下去加入战局,很快地,躺在地上的牧恒,就被这对小双胞揍到满头包。
「敢打少爷!我打死你!」
「敢打哥哥!我打死你!」
三人尚在地上激烈打滚,一旁的牧成舒早已被这景象吓傻,萧默却是眉头紧皱,不发一语。
「喂!你们两个还不快给我住手!」
不远处的李平,听到骚动吓得大吼冲上前,他将地上这两个双胞兔崽子一手一个扯到旁边,只是牧恒早被他们两个,揍到满脸是血。
平时两兄弟在宅邸里再怎麽吵闹基本上是没人管的,但今天不一样,他们打得人可是牧恒,这件事情很快就闹到萧渊那里,萧柳涵在书房里替牧恒上药,地上跪着李平与双胞兄弟,後方则站着萧默及脸色难看的牧熙。
萧渊瞥了眼前的萧默一眼:「你来跟我解释一下是怎麽回事?」
萧默简单将他与牧成舒的冲突过程,以及牧恒对他的言语冲撞全数拖出,站在他身旁的牧熙,越听越是冷汗直流,虽说牧家只听从领导人的指示,但依照萧渊疼爱萧默的程度,萧默先是被牧成舒无视,後面又被出言羞辱,萧渊定会对此怀恨在心。
萧默将过程叙述完,果不其然,牧熙很快就收到萧渊不悦的眼神,吓得牧熙连忙开口:「少爷,回去我会再教育他们两个,还请您原谅小儿的无心之过……」
「恩。」萧默简短回应,正眼都不愿瞧上牧熙一眼。
萧渊无视牧熙的致歉,又继续问:「为什麽打架?」
「我让他们替我动手教训牧恒。」
萧默话才刚说,跪在地上的李乘抬头着急解释:「不丶不是这样……是……」
「闭嘴,我让你讲话了?」萧默狠戾瞪向李乘。
李乘被萧默一凶,他识相地乖乖闭上嘴,继续垂头跪地,萧渊坐在皮制大椅上,右手夹了根菸,他撑头斜眼看向萧默,左手手指不时轻敲木桌,他正在等待萧默给他满意的答案。
「爷爷,这只是件小事,所以我让他们替我动手教导牧恒什麽是礼貌。」
萧默的答案,果真让萧渊开怀大笑,萧默太清楚萧渊脾性,萧渊从小教导他的便是服从,所以他的答案,正是萧渊想听的,若是让他知道双胞兄弟没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擅自行动,这对小双胞,就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甚至还可能连带影响到李平。
这场可大可小的事件,全靠萧默的回答解围,这次,双胞兄弟及李平皆未被责罚,当夜,萧默睡前将李乘与李业喊进房里,小双胞的脸上及身上贴满大大小小的纱布。
「往後我没有要你们做的事就别做,下次再这样,市区逛街就不带上你们。」萧默口气凌厉。
「哥哥都是要保护少爷才会……」李业很是委屈。
「你觉得我需要你们保护?」
双胞兄弟摇头。
「给我记清楚,你们是来帮助我的,不是来给我惹事的。」
两兄弟点头。
萧默又对着两人训了好一会儿话,这才愿意放过他们,兄弟二人垂头丧气走出萧默房间,离开前,萧默又喊住他们,兄弟同时回头,但见萧默,往他们手上快速塞了好几样东西,他们仔细一看,原来是遥控车丶模型飞机丶掌上游戏机,前一会儿才刚被萧默骂到臭头的兄弟,下一刻萧默又给他们玩具,这举动着实让他们摸不着头绪。
「……少爷?」
「玩具箱塞不下,替我拿去丢掉。」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半晌,他们似是意会到什麽,笑咪咪地走出萧默房间。
萧默冷脸看着欢笑的双胞兄弟,在此地,他们纯真的笑容,宛如昙花一现般的珍贵,萧默知道,这对双胞能这麽肆无忌惮又哭又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只因,时间,会代替萧默教导他们该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