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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重建的鹏山市,充满了现代化气息,那形如穹顶的航站楼和附属建筑让人眼前一亮,它们的整体风格都和SVS和平联盟空中基地有着关联性。
比起重建之前的传统和朴实无华,现如今的这里更显大气,可是再一次回到鹏山后,雪沁的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飞艇完成迫降后,两人快步走向位于车库,由于考虑到这里也是SVS和平联盟的重点保护区域,诸如机场,大型车站以及联盟办事处以及市区警戒圈附近都会配备相当数量的普迪特号车辆。
星曜非常清楚这一次回到鹏山市,一定是雪沁想念她的母亲了,或许是那次的灾难结局过于惨烈,每当他踏上土地后,强烈的负罪感就像汹涌的波浪似的涌上心头。
尽管那时候的自己以及灾难后的他已经尽全力阻止其进一步扩大,可是这一切已经发生了,抛开鹏山市的整体环境不说,那些逝去的人们再也无法回来了。
在很多领域,星曜都可以以他的能力起到主导作用,可唯独鹏山市危机那次事件,永远是他的人生污点,是他再也无法改变的结局。
偏偏自己的生命也是在这里获救的,可是为什么还是未能保护好这里,脑海里不断责问着自己的星曜,步伐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看着普迪特号越野的鹰翼式车门向两侧开启,雪沁坐进了驾驶位后,副驾驶却迟迟没有动静。
雪沁感到疑惑的同时,目光从座位看向窗外,发现星曜站在距离车辆三五十米的地方,不知什么原因,他的脚步已经停下了。
将车窗下降后,她大声呼喊着星曜的名字,可他却依然无动于衷,无奈之下,雪沁只好先下车,走向星曜,很明显他已经严重走神了。
“你怎么了,星曜?”
“啊,没事。。。没事!”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强装镇定地说道。
“有心事吗?”
“没事儿。。。。”
“那你怎么不上车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她疑惑地反问着星曜,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心,看着他有点泛红的眼眶子,显然已经明白了其现在的内心状态。
“没事儿的,都过去了,相信这里的一切,会好起来的!”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车旁后,星曜却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抱紧雪沁的身体,哭出了声音,哽咽着表示自己对不起她,自从被雪沁救下后,星曜一直就把这里,尤其是雪沁的家视作是自己的家,可是身为SVS和平联盟的首长,却连家乡都没有保护好,还是亲自下达的命令,这让他根本无法面对。
“是啊,是过去了,就像这一路上亲眼目睹了很多人因为和卡洛克斯变异体的奋战而牺牲,他们都是英雄,都是抛头颅洒热血的烈士,可是唯独那次决定鹏山市命运的命令,是我下的,是我做的决定!
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都。。。。”
他开始变得有些胸闷气短,甚至发了了一个词语叫“鹏山反应”,而这样的反应,是唯他所有的。
“你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安慰我而说,别说是你会不会思念逝去的亲人,连我都。。。。想一想一直说要和敌人决战到底,为很多人报仇,可是很多时候,机会却在眼皮子底下一次次地溜走,不是说能不能抓住,是根本抓不住!
有时候想想那些曾经说过的,决心要做要改变的事情,如今看来更像是屁话,连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就像是喊口号那样,我要保护,我要战斗,要消灭卡洛克斯变异体。
现在很多目标已经达成了,可是在卡洛克斯变异体的问题上呢,我们得到了什么,又做到了什么。。。。”
“那,那简直就是一地鸡毛——!”
“住口星曜——!”
眼看星曜的情绪逐渐失态而变得崩溃,雪沁打断了他的激动,然后尽可能平和的语气告诉他目前的现状。
她的声音分贝并没有多高,可是字里行间却透着一种没有丝毫妥协的坚定,以此唤醒着星曜。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地做着改变,一直没有放弃啊,不论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还是同它们战斗到底的决心,一直没有改变。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是放弃希望,向现实低头,向敌人妥协,这才是最可怕的,但是我相信你永远也不会走这条路!”
“知道你相信我,理解我,可是现实是很多事情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全力以赴而有所改变,甚至情况会因为那些侵略者而变得更糟!”
“那你想表达什么?
那些已经无法改变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我们改变不了,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做好自己,脚踏实地走好现在和未来的每一步,终有一天,这一切会有所改变的!”
她摊着自己的手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纠正着此时星曜的内心,面对失去母亲这样的结局,没有人比她的内心更沉痛,可即使到了这个地步,雪沁的脸上没有挂上一滴泪水,还冷静地帮助星曜稳定他的思绪,这是何等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想了想,只好收起了眼泪,未来的路还得走下去,雪沁告诉他今天鹏山市的新面貌,一定会变得比之前更好。
“照你的意思,这就是一场很可能没有尽头的马拉松,不论是否能抵达终点,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你是SVS和平联盟的元帅,有些话不用多说你也应该明白,要是连这样的坎都过不去,你还怎样面对未来!”
两人回到车上后,星曜把后面一切行程的决定权交到了雪沁手中,紧接着她驱车向着最早发生变异事件的洪岳山附近,其实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想看看这里,回忆一下从前的那些事和物,以此鼓舞内心。
窗外的景色,已然成为了两人回忆的催化剂。
“其实SVS和平联盟走到今天,是有成功的地方,但是更多的还是不足,还是需要继续为之砥砺前行的地方,更多一些,其实对于那些成就,并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我们应该多看一看那些不足之处,那些本该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甚至是完全没有做好的。。。。
应该好好地想想为什么到了今天,我们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甚至连头绪都还没有!”
一路上的星曜,却始终还在进行着自我反省,他做的这些可以说在几乎所有人的眼里,已经足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或许真的是卡洛克斯变异体这种侵略者太可怕了。
让已经站在人类的金字塔顶端的诸如星曜这样的人,都感到无力,却又不能放弃。
“好了,知道你已经连轴转了很久,来地球是为了让我们都调整调整心态,缓和心情的,你倒好,还一个劲地让自己越陷越深了。”
“是啊,有句话叫英雄是孤独的,或许卡洛克斯变异体的存在,真的已经把人类逼上了绝路,就像现在的我,明明在很多领域能够进行主导,最后走向成功,却依然觉得在人类最大危机的面前一无是处,或许要打败他们,站在人类的纬度来看,就是没有尽头的!”
他坐在副驾驶,摇了摇头,或许不想让雪沁继续为自己的行为和内心继续担心,渐渐闭上了眼睛打算好好地休息一番。
可一闭上眼睛后,鹏山市里从连如何变异事件开始,到她的女儿朱思怡,再到当时朱国明那显憔悴的身影,以及最终这里遭到毁灭,为了改变这里的环境而不断喷洒的安提卡西喷剂,雪娜格尔灵狐和变异怪兽的全力决战全部宛如慢镜头回放般地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也不知道连如月和她的女儿怎样了,在木卫三加尼米德待的时间太久,以至于再不看看她们母女二人,都要淡出记忆了。”
“你倒是去看看她们呀,回头抽个时间吧。。。我和你一起去。”
雪沁驾驶着车辆,侧过头微笑着面向星曜,她的笑容看起来还是略有一丝勉强,或许一方面也是对星曜嘴上这么说但却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而感到难堪。
另一方面,她也时刻想念自己的母亲,微笑只是为了给予星曜不那么大的难过吧。
“雪沁,真的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信任,其实当初你能够停下脚步,把我救起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你的内心的善良和纯粹,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时候,我对能否活着,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所以啊,你总是这样,是不是就你觉得自己命大!”
“哈哈,那不还得有你么,但我已经记不清第几次被你在关键时刻救下了,我知道你并不想以来第一次变身雪娜格尔灵狐这样的超能力,我更不想依赖你,可是很多情况下,结局也不是以谁的主观意识形态为转移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越是这样的情况下,越是会让我觉得,没有保护好你或者对你来说重要的人,就成了我的负罪感。”
“还是因为我呀。。。。”
“是——!”
车辆绕着洪岳山驶过后,继续奔走在鹏山市的大街小巷,这里几乎全部变成了清一色的都市风格,少部分的地块也和那时候的记忆完全不同了。
就像雪沁先前说的那样,这一次前往家乡不为别的,就是想让星曜调整一下状态的,可反而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可见鹏山市危机的发生,依然没能让他完全走出来。
而雪沁之所以能够尽可能克制住情绪,也是因为她看见了星曜为此而付出,而努力地变得更强所表现的决心所导致。
但对于星曜而言,此行最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是雪沁在他深陷其中的时候,对他的信任和内心的呼唤,设法帮助他走出那种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