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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失眠了。
一整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那条短信到底是谁发的，对方有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就好像隐藏在黑暗里的恶魔一般，无时无刻不在骚扰着他的神经。
最终在凌晨两点时，林默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三个小时后，林默手机的闹铃声响起。
林默扶着额头坐起来，心里免不得一堆咒骂那条短信的发件人，搅的他心神不宁。
再想继续睡觉肯定是睡不着了，干脆起床收拾。
推开门，正巧看见李老倌在门口换鞋也是准备出门。
“师父，上班去？”
林默揉着眼睛问道。
李老倌看了一眼林默的脸色，奚落道。
“咋滴，没昨晚招魂那劲了？”
林默闻言知道师父是在调笑自己，抿抿嘴。
“师父，我错啦。”
得到自己想听的了，李老倌这才收了神通，边穿鞋边说道。
“今天有个交流会，邀请我去参加，你想去吗？”
李老倌将鞋跟套上，然后在地上蹬了蹬。
林默应了一声，摆手拒绝。
“算了算了，我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上班，师父您就自己去吧。”
李老倌用独眼再打量一番林默。
“下了班就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瞎逛，我晚上回来给你算卦。”
林默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听见李老倌的话瞬间眼前一亮。
“好呀！我肯定早早就回来。”
李老倌点点头，看似随意地抬手看了眼手表，然后将袖子撩了撩，轻咳一声。
林默本是要转身去盥洗室洗漱的，听见李老倌的咳嗽声，就又转过身来。
刚好看见李老倌手腕上的手表。
表带银灿灿的，表盘上一圈则是黑色的宝石般的质地，关键是用来表示时间的居然是一颗颗的钻石。
“嚯！师父您老这带的是什么表！”
林默失神的望着李老倌的手腕。
老人嘴角一翘，语气淡然道。
“你房间衣柜里，我给你也放了几块表，自己选着戴。”
说完，老人好似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挺着肩膀出门了。
林默听见李老管的话，又是一阵失神。
“什么？给我也准备了几块表！”
随即林默转身，拉开自己房门跑进去，几乎是打开衣柜的一瞬间，林默的欢呼声贯彻了整个楼道。
一整个上午，林默悄悄的摸着自己袖口里的绿水鬼，时不时还撩开看看那美轮美奂的表盘，再趴在上面听听发条弹动的声音，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正当林默像个傻子似的乐呵乐呵时，突然手机一震。
林默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有一条短信发送了过来。
林默犹豫了片刻，拿起手机查看，果然依旧是那个未知号码。
“林医生，昨天晚上在殡仪馆干什么呢？”
瞬间，一股巨大恐惧感笼罩了林默，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一般。
“冷静！冷静！”
林默深呼吸几次，他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抑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指，打下一句话。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看着手机上的发送成功字样，林默双手抱头，努力的深呼吸去让自己平复下来。
其实他知道，对方大概率不会回复，毕竟上次对方就没有回复他。
突然，手机叮的一声，对方居然回复了。
“我随时都在看着你，林医生。”
林默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气的只想骂娘，这人是什么意思？
随时都在看着自己，跟踪狂吗？
林默抓起手机，咬牙切齿刚想发送一条新的短信时，突然冷静了下来。
对方在暗，自己在明，要想找到对方明显不容易，但是自己有反制的手段吗？
有的，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蓝图手机，翻开通话记录打了过去。
“喂？陈助理，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林医生别急，慢慢说。”
陈助理的声音依旧平稳，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
“是的，但比那更可怕。”
林默靠在走廊的拐角处，刻意压低声音，生怕被路过的同事听见。
“有人一直在跟踪我，还发匿名短信威胁我，说‘随时都在看着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像是陈助理在记录什么。
“你先别慌，”
“对方有没有说具体的要求？或者提到什么特别的信息？”
“没有，就只是试探和威胁。”
林默的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墙壁的瓷砖缝，仔细在脑海中思索着。
“第一次发短信问我是不是在殡仪馆兼职，第二次让我去殡仪馆见面，现在又说一直在盯着我。我怀疑他们在我身上放了定位，或者监控了我的手机。”
“定位和监控的事你不用太担心。”
“领导给你的蓝图手机有反监控功能，普通手机我们也安排人做过安全检查，不会有问题。至于跟踪的人，应该是线下盯梢，这种手段虽然原始，但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林默的心稍微放了些，但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那他们怎么知道我昨晚去殡仪馆？这种事情应该只有查定位才能做到吧。”
“工信部那边我们会去核实，”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保持正常，不要表现出异常，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已经安排了人在你附近，一旦发现跟踪的人，会立刻处理。”
“另外，今晚你下班别直接回家，去我们安排的安全屋，地址我稍后发给你。”
挂了电话，林默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
他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最近发生的事。
“林默？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林默猛地睁开眼，看见李妤举站在不远处，脸上满是疑惑。
女孩穿着粉色的护士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看见他苍白的脸色，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林默慌忙收起手机，强挤出个笑容。
“没事，就是有点累，可能昨晚没睡好。”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想让李妤看出自己的慌乱。
同时，他也不想把李妤卷进这些危险的事里，上次的事件已经让他心有余悸，这次的跟踪者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李妤却不相信，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就往他额头上探。
“没发烧啊，那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李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默的心跳猛地一跳，眼神下意识地闪躲。
“真没事，小妤姐，我就是有点走神。护士站那边不忙吗？快去吧，别耽误了。”
李妤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看穿了他的掩饰，却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要是不舒服，记得跟我说，别硬撑着。”
她转身往病房走，走了两步又回头。
“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啊，我请你吃红烧肉。”
林默点点头，看着李妤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一阵愧疚。
他知道李妤是真心关心他，可他却只能用谎言来搪塞，这种感觉并不好，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掏出手机，想看看还有没有新的短信，却发现屏幕上除了刚才那条威胁短信，什么都没有。
跟踪者像个幽灵，只在需要的时候出现，留下一句威胁的话，就再次消失在暗处。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直接的冲突更让人难受。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林默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想起陈助理说的话，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衣领，往心外科办公室走。
他必须像平时一样工作，不能让跟踪者看出任何破绽，更不能让谢医生和同事们担心。
走进办公室时，谢医生也刚回来。
抬头看见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抹浅笑。
“来得正好，过两天有个复杂的心脏瓣膜病例，我们一起分析一下，对你学习有帮助。”
林默连忙点头，把心里的杂念压下去，凑到谢医生身边。
桌上的病例本摊开着，上面贴着患者的心脏彩超照片，瓣膜上的钙化点清晰可见。
谢医生用钢笔指着照片，低声讲解着手术方案，林默听得格外认真。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李妤的微信准时发来。
“食堂三楼，我占好座了，快来！”
后面还跟着个可爱的表情包。
林默看着微信，心里暖暖的，回复了个“马上到”，收拾好东西往食堂走。
路过护士站时，他特意放慢脚步，假装整理白大褂，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过四周。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推着病床的护士，有家属搀扶着的患者，还有普通的访客，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可疑的人。
难道跟踪者没有跟到医院来？还是说，对方隐藏得太好了？
林默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加快脚步往食堂走，后背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
走进食堂三楼，他一眼就看见李妤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套餐具，看见他来，连忙挥手。
“这边！”
林默走过去坐下，李妤已经给他打好了饭：红烧肉、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番茄蛋汤，都是他喜欢吃的。
“快吃吧，我特意让师傅多给你盛了点红烧肉。”
李妤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温柔。
林默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可他刚吃了两口，就听见邻桌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