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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63章青槐往事(第1/2页)
“且慢!”
丁诗云突然开口道,“张老爷,是我们舟车劳顿,一路从城里赶来,实在没什么胃口,并非菜肴不合口。这与这位老伯无关,您不必迁怒于他。”
厅内瞬间安静得可怕,连烛火的“噼啪”声都消失了。
张少爷侧头看向张老爷,灰白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玩味:“爹,这位姐姐倒是心善。”
他顿了顿,声音里忽然带上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爹,算了吧。他手巧,砍了怪可惜的,我还指望他给我捏面人呢。”
张老爷盯着丁诗云看了几秒,又扫过许萌和罗安优僵硬的动作,最终缓缓挥了挥手,“罢了,今日就饶你一回。”
哑仆如蒙大赦,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却不敢起身,只是对着丁诗云等人连连磕头。
“行了,下去吧!”张老爷微微摆手,哑仆这才敢缓缓起身,退出正厅。
张老爷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原本阴冷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既然诸位没胃口,老夫便讲个故事解闷吧。”
“四十多年前,青槐村还热闹的时候。”他呷了口茶,目光扫过众人,像是在确认他们是否在听,“那时候的青槐村,陈家是头一份的富贵,开着全村唯一的米行,还做着山货生意,连外乡的商人都要给陈家几分面子。陈家就一个独女,长得标致,性子也柔,是陈掌柜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张老爷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细节,“转折出在一个叫李阿福的少年身上。他是外乡人,爹娘没了,流落到青槐村,靠挑着豆腐担走街串巷过活。不知怎么的,就跟陈家小姐对上了眼。”
丁诗云悄悄攥紧了手心,却没打断,继续听张老爷往下说。
“一个是千金小姐,一个是穷小子,陈掌柜自然是一百个不答应,把陈小姐锁在院里,还放话说要打断李阿福的腿。”
“可李阿福是个倔的。陈掌柜不让他见陈小姐,他就天天蹲在陈家米行门口,守了半个月。后来陈掌柜出门遇了惊马,是李阿福扑上去拽住缰绳,胳膊被马蹄踩得血肉模糊,差点废了。”
“再后来陈家米行查账,老账房算错了数,亏空了银子,又是李阿福用他那手好算盘,把几年的账理得清清楚楚,还揪出了贪墨的伙计。”
“陈掌柜被他这股痴劲和能耐打动,终于松了口,让他和陈小姐成了亲。”
张老爷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说不出的晦涩,“李阿福入赘后,确实没让人失望,把陈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开了两家分号,陈家的日子,过得比以前更红火了。”
说到这儿,张老爷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沉默着看向众人。
“那后来呢?”陈钊开口问道。
“可谁也没料到,好日子没过几年,陈家就出事了。”张老爷的嘴角扯出一丝古怪的笑,“一夜之间,陈家上下十几口,全没了气,就剩李阿福一个人活下来。”
当张老爷说出“陈家上下十几口一夜暴毙”时,正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惊得变了脸色。
丁诗云的呼吸微微一滞,公交车司机的话瞬间浮现在脑海。
他说二十年前他送豆腐时,撞见青槐村陈家五口离奇暴毙,死因不明。
可她很快掐灭了这个联想。
张老爷说的是“四十几年前”,而司机提到的是“二十年前”,中间差了二十多年,显然不是同一户陈家。
她立刻压下疑惑,没打断张老爷,心里却多了个疑问:怎么会有两户“陈家”都遭遇暴毙?是巧合,还是有别的关联?
“村里有人都说陈家遭了天谴。有人声称看见陈老爷贪了供奉山神的一袋子钱,所以招来了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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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没理会众人的震惊,继续往下说,“也有人说李阿福为了吞家产,害了陈家满门。可没人知道真相,李阿福没说,也没人敢问。”
“后来呢?李阿福去哪了?”陈钊忍不住追问。
“后来他就离开了青槐村,没人知道去向。”张老爷放下茶杯,茶水已经凉透,“都是四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再后来,村里遭了滑坡,人走的走,散的散,青槐村就成了荒村……直到老夫带着犬子回来,重新打理,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丁诗云心中的疑云并未散去。张老爷对自家为何重返荒村讳莫如深,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
这时,侧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陈管家像一抹影子般飘入,俯身在张老爷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老爷脸上的追忆之色瞬间褪去,恢复了之前的阴冷。
他放下茶杯,杯底在桌上磕出“咚”的闷响:“罢了,故事明日再讲。诸位赶路累了,陈管家,带他们去东院歇息,别误了明天犬子的吉时。”
陈管家躬身应道:“是,老爷。”
张少爷原本听得安静,见父亲要走,赶紧起身搀扶。
父子俩转身离开,烛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团扭曲的黑影。
众人面面相觑,丁诗云心里犯疑:张老爷为什么突然不讲了?陈管家跟他说的是什么?还有那个李阿福……
“我们的同伴呢?”陈钊率先开口,看向陈管家,“何苗呢?她在哪儿?”
“那位小姐身子不舒服,我已经安排她在东院歇息了。”陈管家语气平淡,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跟我来,东院清静,适合休息。”
他手里多了盏纸灯笼,烛火在里面跳动,映得灯笼纸上的红“囍”字格外刺眼。
众人跟着他穿过曲折的回廊,走了约莫半刻钟,陈管家推开一扇月洞门:“到了,这就是东院。”
院内有六间厢房呈“回”字形排列,每间房门前都挂着两盏白灯笼,灯笼纸上用朱砂写着“囍”字,白红相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陈管家推开西首第一间厢房的门,里面陈设精致,拔步床上铺着大红锦被,可锦被上落着层薄薄的灰,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东院的厢房都收拾好了,诸位请自便。”
陈管家依次推开其他房门,里面的布置和第一间大同小异,“那位何小姐在北首第一间房,诸位可以自行去找她。”
安排完房间,陈管家躬身告退:“诸位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再来请诸位去前厅用早膳,别忘了,明天是少爷的大喜日子。”
他倒退着走出院门,手里的纸灯笼突然“噗”地一声灭了,整个人瞬间隐没在黑暗里,连脚步声都消失了。
“砰——吱呀!”
院门突然自动关闭,还传来“咔嗒”的落锁声。
陈钊赶紧跑过去推门,门板纹丝不动:“门锁上了!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陈钊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用力推搡门板,门却纹丝不动,“从外面锁死了!我们被关在这里了!”
“别慌。”
丁诗云上前伸手仔细抚摸门板,是实心桃木的质感,锁孔被一根造型古朴的铜销从外部贯穿。
她抬头看了看高耸的院墙和悬挂的白灯笼,低声道:“先别管门,找到何苗,确认她的安全最重要。”
就在这时,北首第一间厢房里突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声音沉闷而规律,像是有人用指关节在一下下叩击门板。
罗安优吓得往许萌身边靠了靠:“你……你们听见了吗?是何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