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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65章青槐往事(3)(第1/2页)
“丁医生……开门啊……”
门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尾音拖得极长,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我找到沈焰的线索了……在老槐树下……你快开门,我们一起去找他……”
丁诗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知道这是陷阱,门外的“罗安优”,绝不是真的。
“咚!咚!咚!”
敲门声骤然加重,门板上的雕花开始簌簌抖动。
“为什么不开门?!你是不是不信我?!”
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可怖,完全没了罗安优的模样,反而像老妇那枯木摩擦般的嗓音。
紧接着,门板中央突然凸起五道尖锐的抓痕,青灰色的指甲透过门板的裂缝露出来。
“咯咯咯……”
门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
“咔——”
插销发出一声脆响。
门板上的裂缝突然被一只惨白的手撑开。
那只手的手腕上,赫然缠着和何苗一模一样的青灰色纹路。
丁诗云想躲,四肢却像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伸进来,抓向她的胳膊。
“许萌!小优!”
她猛地喊出声,不是求救,是想试试能不能惊动外面的人,哪怕是陈钊也好。
可喊完才发现,整个院子静得可怕。
那只手离她的胳膊只有一寸时……
“嗬!”
丁诗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原来是梦……”
她抬手抹了抹额头,指尖冰凉。
窗外的月光依旧惨淡,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阴影。
她正想松口气,耳边却突然传来木梳刮过湿发的声音。
“咔嗒、咔嗒——”缓慢而滞涩。
丁诗云的身体瞬间僵住,缓缓转头看向房间角落的梳妆台。
昏暗中,一个女人正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手指握着一把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及腰的黑发。
那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她穿着一身民国样式旗袍,领口的盘扣松了一颗,露出雪白的脖颈。
“你是谁?”丁诗云问道。
女人梳理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丁医生,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张家的‘佳话’。”
“张家的故事?”
“张老爷说的,可不是全部真相。”女人轻笑一声,“他说四十多年前,有个叫李阿福的豆腐仔,救了陈掌柜、理了账目,才娶到陈家小姐。可他没说,那豆腐仔是怎么‘救’的陈掌柜,又是怎么‘理’的账目。”
木梳再次划过头发,“咔嗒”声里,梳妆台的黄铜镜面突然泛起一层白雾,白雾散去后,竟缓缓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青槐村,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青年,蹲在陈家米行的马棚外,手里攥着个纸包,正往马槽里撒白色粉末。
“他知道陈掌柜每天清晨要骑马去镇上收账,就提前给马下了药。”女人的声音冷了下来。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镜中的雾气翻涌,景象骤然一变:
次日清晨,陈掌柜刚跨上马背,那马就突然发狂,前蹄扬起,把陈掌柜甩在地上,眼看马蹄就要踏上去,李阿福恰好从旁冲出,扑过去拽住缰绳,硬生生把马制住,自己却被马蹄蹭到胳膊,擦出一道血痕。
丁诗云的呼吸微微一滞,原来所谓的“救命之恩”,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
镜中的画面突然切换,变成了陈家账房:
李阿福坐在账桌前,手里翻着的不是账本,而是一本泛黄的地契。他的指尖划过“陈家米行”的字样,眼底闪过贪婪的光,桌角还压着几张被篡改过的账单,数字被改得模糊,明显是栽赃的痕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卷第65章青槐往事(3)(第2/2页)
“后来陈家米行亏空,根本不是老账房算错了数,是他故意篡改账目,再栽赃给老账房。陈掌柜信了他,还让他全权负责米行的账目。”
“他还没说,陈家小姐本有心上人。”女人的声音微微发颤,镜中的水波再次荡漾开来。
老槐树下,穿着旗袍的陈家小姐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青年医生说话,两人相视而笑,手里握着一枚小小的银戒指。
“那医生姓许,是城里来的,和陈家小姐情投意合。李阿福知道后,就偷偷在许医生的药箱里放了带瘟疫病菌的布条,再告诉村民,许医生是‘瘟神’,把他绑在老槐树下,活活烧死了。”
镜中浮现出熊熊烈火,火光里,许医生的惨叫声撕心裂肺,陈家小姐扑过去想救,却被李阿福拦住。她看着许医生在火里惨叫,眼睛都哭肿了,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人听。
丁诗云的指尖冰凉——许医生?
“陈掌柜后来终于发现了李阿福的阴谋。”女人的声音变得嘶哑,镜中的画面变成了深夜的陈家书房。
李阿福正用撬棍撬一个梨花木盒,木盒锁得严实,上面刻着陈家的族徽。
就在锁被撬开的瞬间,陈掌柜举着油灯冲进来,气得浑身发抖:“放下木盒!那里面的东西关乎陈家所有人的性命!你不能碰!”
李阿福却红了眼,一把推开陈掌柜,抓起木盒就跑。
陈掌柜不甘心,追上去想抢,两人在库房里扭打起来。
突然,陈掌柜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呼吸越来越急促。
“陈掌柜本就有心脏病,被这么一激,瞬间犯了。李阿福看着他倒在地上,连伸手扶一下都不肯,只顾着打开木盒。可里面哪是什么宝贝?只有几十枚锈迹斑斑的古币,边缘都磨平了,连个像样的花纹都没有。”
女人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他拿着古币跑了,没几天,陈家剩下的人就一夜暴毙。”
镜中的画面变成空荡荡的陈家大院,门窗敞开,地上落着层薄灰,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就像被凭空抹掉了一样。李阿福躲在外地,寻了家当铺鉴定了古币,才知道那些钱根本不值钱。他不甘心,又回到了青槐村。”
画面最后定格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李阿福站在村民中间,手里拿着香烛,对着山神牌位磕头。
“他在村里散播谣言,说陈掌柜一家是因为贪了山神的供奉钱,遭了天罚,才连累全家死光。村民们信了他的话,没人再提陈家的冤屈,只把这里当成了被神诅咒的地方。”
女人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无比,带着积攒了数十年的冤屈与怨恨:“他改了名,换了姓,以为能逃脱罪责!可他没想到,冤魂的执念,岂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女人的话音刚落,镜中的画面瞬间破碎,黄铜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丁诗云浑身发冷,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
难道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那你……你是谁?”她开口问道。
女人枯瘦的手缓缓放下木梳,脖颈以一种违背生理的角度慢慢转动。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丁诗云只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惨白的皮肤布满裂痕,鼻子的位置是空的,只有一个漆黑的窟窿,嘴巴被粗线缝着,线眼里沾着干涸的血。
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两个血淋淋的窟窿里,没有眼球,却死死地盯着丁诗云。
“我就是陈家小姐啊……我在井里待了几十年……我在下面……好冷啊。丁医生,你来陪陪我吧?”
下一秒,她整个身体从凳子上弹起,化作一道惨白的影子,朝丁诗云猛扑过来!
丁诗云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