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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冰霜的面庞，他眼里那抹隐秘的希望之光悄然熄灭。
他定定地打量了叶晓曼一会，叶晓曼如今已经和他一开始捡的那个小师妹不一样了。
那时他在清正宗外门形同透明人，叶晓曼备受排挤，然后他们有一天突然亲近了起来，他带她下山做任务，教她交易灵草，一路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他永远记得那个夜晚，她喝醉了酒他背着她回家，一路张灯结彩，世界很热闹，却彷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没有告诉她，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幸福的一刻。
如今她的身后站着很多人，她已经交上了朋友，有照顾她的师长，得到姬文逸、筑吹灯和荆追的庇护后，她未来想必每一步都会很顺遂。
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她能够自立，不受人欺负，这很好，他也能彻底放心。
只是以后他走到前面回头看，再也不会有一个小师妹眼睛亮晶晶地背着剑跟在他身后了。
今日他们必须决裂，他也能够理解。
他已成为污点。
他必须从她的生命中被清理出去。
世界真寂静啊萧楚竞，到处回荡着不得志人的哭声。萧棠临死前说的话在回荡。
萧楚竞把手中的荆追宝瓶扔给了叶晓曼，看着叶晓曼抬手接住。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礼物，她把这个东西赠送给荆追，荆追想必会对她感恩戴德，以后就算魔族和六界陷入怎样的斗争，荆追总能保她一二。
等到叶晓曼把宝瓶稳妥地收进怀里，萧楚竞抬手，帝尊剑沉稳地落入他的掌中。
“请……”
“叶道友赐教。”
这时，筑吹灯等人引爆了小世界，销毁了里头的傀儡后，也顺着传送通道赶到了现场。
除了荆追，他的目标太大，不想被察觉，没有在妖皇等人面前现身，芳踪仙境毁灭后就和男人们分道扬镳，在某个无人能察觉到的角落通过直播观看现场。
“神帝、鬼主、圣子！”
正义联盟的高层看到重要人物归队，均是喜出望外。魔族手里没有人质，他们办事也能放开手脚了。
妖皇和月爹则是欢喜看到月慕山无恙归来，“阿慕。”
男人们别看在叶家大院可以为抢夺一张叶晓曼睡过的草席子大打出手，出到外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份矜贵着呐，面对盟友们的嘘寒问暖只是淡淡地点头，就被臣属们簇拥着观看下方的场景。
“这是？”
立刻有人把叶晓曼和萧楚竞之间目前的情况说明了一遍。
第927章小师妹当年那一剑
男人们继续矜持地颔首，心里想到一块去了：萧楚竞你也有今天，兄弟多的是，驱逐掉一个完全不带心疼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直播大屏上。
妖皇撑起了天梯这方摇摇欲坠的世界，外头人间、海域、神域、鬼界、妖界修士组成的抵抗力量依旧在和魔族发生战斗，各地的魔修源源不断地向着中心魔城涌来，但自从叶晓曼和萧楚竞要决战后，修士们的注意力渐渐分散都到了大屏上。
还有战了很久难分胜负的，干脆约定了双方暂时停战，把直播看完了再说。
状况一波三折，每一步的转折都出乎意料，让人追得欲罢不能。
并且萧楚竞和叶晓曼目前对立的立场，很有预言意味地代表了六界联盟和魔族，他们的胜败，也是魔界或六界联盟的胜与败。
被下面的人安排撤退出魔界的时哉行和卿远斛，看到叶晓曼的出现后，俱是十分欢喜，也停下来不走了。
尤其叶晓曼力挽狂澜那一幕，他们已经把自己当作自家人，看得与有荣焉。
时哉行看到萧楚竞暴露魔族身份，意外归意外，他间接达成了目的，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点暗爽的，至于叶晓曼，他本来内心还有点怨，看到她出现后，发现她的脸好像遭遇了什么不顺瘦了一圈，他突然又不气她了。
卿远斛则是无论哪个男人倒霉他都开心，最好叶晓曼捅完萧楚竞后把其他男的也都捅死，死剩他一个那就完美了。
天地寂然，万众瞩目之下，叶晓曼剑锋一荡，周身灵力如星河倾泻，尽数汇聚于剑尖一点。她手腕回转，剑光骤然炸开。
“万剑归宗！”
叶晓曼清喝一声，剑意冲霄。
一剑骤然化开万千剑影，寒光凛冽，如暴雨倾盆，铺天盖地朝萧楚竞席卷而去。剑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割裂出细密的黑色裂痕，仿佛连空间都承受不住这一剑的威势。
全世界屏息凝神，死死盯着这一幕。
叶晓曼的剑势凌厉得近乎无情，起手就是杀招，无论谁看了都要暗说一声“好狠”。
但只有叶晓曼自己知道，她这一剑看似凶险，其实暗中留了一分余地。她只等着与萧楚竞交手几招后，再不着痕迹地露出破绽，放他离去。
“萧楚竞你千万要懂得我的苦心啊……”叶晓曼在心里头默念。
未来要算账，找那什么海域之主那帮人去，她是被逼的。
她可不想某天深夜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萧楚竞提着他那把寒光凛冽的帝尊剑，阴森森地站在她床边，慢条斯理地问她：
“小师妹当年那一剑，刺得可还尽兴？”
啊啊啊那个画面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萧楚竞目睹叶晓曼杀招无情，他忽然抚着剑柄上叶晓曼的红头绳笑了，笑得风流又肆意。
剑锋回旋。
高马尾的白发在狂风中飞舞，剑光照亮他线条凌厉的侧脸。
叶晓曼用“万剑归宗”对付他，他也用“万剑归宗”应对，颇有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的意味，在外人眼中，师兄妹今天是彻底撕破脸，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叶晓曼的剑转瞬即至。
萧楚竞回剑以对。
“嗤——”
一声极轻的、如同撕裂帛锦般的声响。
叶晓曼的剑锋破开萧楚竞胸前的肌肉，没有片刻停顿穿透了萧楚竞的胸膛。
叶晓曼微微瞪大杏眼，她的视网膜被红色充满。
她似乎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般，看到了滚烫的鲜血仿佛沸腾的岩浆从萧楚竞的心口涌出，再顺着剑刃滴落，在寂静中发出“嗒、嗒”的声响，重重砸在两人脚下破碎的地面，沁入石缝。
“啊！”所有人同时脱口惊呼，出乎所有人意料，萧楚竞本该横剑在胸前，很轻易地挡住叶晓曼这一剑，最后关头萧楚竞却泄开了所有防御，张开手臂。
叶晓曼举剑刺她，他却做出了拥抱她的动作，像等着她如欢快的小鸟投入他怀中，他紧紧接住。
然后等来了穿心的一剑。
叶晓曼愣愣地抬起头，望着萧楚竞，迎上他含笑的目光。
入魔的萧楚竞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动作，他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