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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真和花姐看着他如此难受却不能共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在一旁默默陪着,等温止陌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温止陌悲痛地闭了闭眼睛,最后睁开,向阿标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跟踪孟云溪,一旦有什么动作立刻向我汇报。”
“是。”
阿标抱拳,领命准备离开的时候,温止陌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动容,突然把人叫住:“等等!一切小心,注意安全。”
阿标转过头看看,推门出去,背对着温止陌合上门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温止陌尚且如此难过,以至于溢于言表,他又怎么忍得住呢?
“唉,”花姐看着床上坐着的两个人各有各的苦,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心理冲击都有点严重,不如回去的时候做个伴,谈谈心也是好的,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花姐故意压着声音起身,快步出去了。
外头很快就没了声音,屋内也是十分静谧,几盏油灯的火苗跳动着,把屋里照得忽明忽暗。
“我有些不放心你,今晚要不就去我府上先住一夜吧。”温止陌看魏真身上还有伤,再让她一个人回去处理,总归还是于心不忍。
魏真也深思熟虑了一会,怕还有人对自己下手,去温止陌府上比自己家里确实安全了不少,温止陌也是在替她做打算,于是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起身的时候,魏真因为在床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太久,脚都有些麻了,忍着蚂蚁啃咬般的感觉穿好了鞋子,站起身来想走两步却浑身都酥痒,一个没站稳,忙伸出手去想找个扶手。
温止陌一开始看她摇摇晃晃的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已经做好了准备,稳稳地把人接住了,安慰道:“别急,再坐会吧。”
魏真差点就脸红了,动作有些僵硬地坐了下来,温止陌看着她脸要红不红的傻乎乎的样子,薄唇微抿,牵起一丝及不可见的笑容。
等魏真腿上的麻劲散了,两个人才出了这间屋子,魏真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院,和自己的院子有点相像,出了院门却觉得很是陌生,是自己没来过的地方。
“大人,这是哪啊?”魏真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看出来在哪条街,四周又比较昏暗,连个店家也没有,都是住了人的院子,只不过现在夜深,都歇下了,魏真不自觉地跟紧了温止陌,拉着他的袖子问了一句。
温止陌任由她牵着,心中还是久久不能释怀,没什么语气地答道:“是花姐的地方,有条小路通到温府侧门,很快就能到。”
“嗯嗯。”魏真听出来他不是很开心,既然自己心安了,也就不多问了,不过倒是有些想知道温止陌的过往,打算找个机会问问,反正自己嘴巴严实,定不会说出去的,就看温止陌心里对她到底有几分信任,愿不愿意告诉她。
两个人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温府侧门。
相比于之前魏真去过的许府,温止陌家的守卫尽管是深夜当差,却没有一个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见温止陌治家之严,或许也是安排得比较合理吧,魏真打算等下要是能聊起来,先从这个方面下手,再慢慢往温止陌的个人生活问过去。
等到进了温府,魏真见温止陌没开口,便打消了心里的注意,往自己之前住过的厢房走,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的时候,却发现温止陌依旧停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他心里还是没有缓过来吧,最近的时候对他们两个的打击都有些大,魏真想着,脚下往厢房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了,干脆掉转了身子小跑着到了温止陌跟前。
“大人,我感觉你很是困扰,正好,我也睡不太着,去凉亭坐坐吧。”
接受了魏真的提议,温止陌自顾自地往凉亭走,魏真也只好快步跟上。坐在凉亭内,若是白天,四周的景色倒是都可以看得清楚,现在是深夜,最打眼的便是打在那池塘水面上的粼粼月光,闪烁其间。
刘管家没等到自家大人回来也是舍不得睡的,听到温止陌院子这边有点动静便出来查看,总算是把人盼回来了,走到近前却发现温止陌的脸色不是很好,眼神中也少了几分往日应有的光亮。
直觉告诉他,主子怕是今日受了打击了。
于是便静静立在一旁,也不说话,直到温止陌开口:“刘管家,你去取一壶酒来。”
刘管家知道温止陌心中不快,在自家府邸总会有人照看,干脆取了一整坛酒来,还多带了一个杯子,算是给魏真准备的。
支走了刘管家之后,温止陌想借酒压下心头不快,但抬眼看了看魏真,手中的动作也跟着一愣,说道:“你若是累着了,就先去休息吧。”
“哪有啊,不累的。”魏真率先拿了个杯子倒酒,抿了一小口,有点呛人,但还是忍住了想要咳嗽的欲望,不想被温止陌看出来。
“那你身上的伤?”温止陌还是有些担心。
“皮外伤,不碍事的,都快好了。”魏真摆了摆手,不想离开,于是先把之前准备好的问题拿了出来,“大人,您府上的守卫守夜怎么也不打瞌睡的,我看一个个都精神地很。”
温止陌看她不愿离开,便也不忌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每日的轮班都由刘管家安排,晚上要看守大门和侧门的守卫,都会在白天给他们安排时间休息。”
魏真点点头,这安排确实很合理,既然温止陌接了话茬,她便也顺势聊下去:“大人对下人们好,他们自然也会打从心底里尊敬您啊,怪不得影卫们看上去也和大人关系十分要好呢。”
“可是我今日却让他去送死……”温止陌心中郁闷,又是一杯酒下肚,魏真也只好跟着喝了一杯。
“大人待他如兄弟,他一定不会怪您的,倒是要替他看顾好家人,这样九泉之下他也就心中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