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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500块一天？”
“这个工资比公务员都还要高了！”
“大壮，你这也太破费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帮你看个场子，哪能要这么多钱？”
“就是，你给村里搞基地、建学校，花的钱还少吗？我们帮这点忙，哪能要钱？”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都表示愿意为牛大壮无偿劳动。
牛大壮笑道：“一码归一码，你们来帮忙是情分，我给报酬是本分。”
“再说了，酒店开业后肯定缺人手，这三天就当是实习期。”
“要是大伙儿干得顺手，留下来一起干，不比出去打工强？”
牛大壮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真诚，他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想让桃源村的人都能在家门口挣钱，不用再背井离乡。”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心湖，大伙儿都沉默了。
张婶抹了抹眼角，她儿子在广东打工，三年没回家了；
李二平的拳头攥得咯咯响，他去年在工地上干了半年，老板跑了。
结果连一个子儿都没拿到，在桃源村，给牛大壮做点散工，一个月都挣了好几千。
抓黄鳝种药材什么的，李二平也非常卖力气，划算下来都比打工强了。
“大壮，你别说了。”李二平突然开口，声音洪亮得像敲钟。
“这三天的活儿我们干了！不要钱，坚决不要钱！”
“至于说干顺手了，以后成为酒店员工，按月拿工资那是另外一回事。”
“对！就干这三天，咱们坚决不要钱！”
众人齐声附和，震得水晶灯都轻轻摇晃。
“钱必须给。”牛大壮心里一热，坚持道：
“我可告诉大家，这三天的工作，大伙儿不要觉得轻松。”
“事实上大伙儿可以问问现在的员工，我们的要求是很高的。”
“别的不说，有一个硬性要求，那就是必须微笑服务。”
“既然大伙儿都来了，你们不要钱的心情我也理解。”
“但这三天，就要高标准要求自己，把本分工作做到踏实。”
“所以，我给大伙儿一天五百块，我还觉得少点了呢。”
“关于微笑服务这个事儿，我给大伙儿举个例子吧！”
“哪怕遇到不讲理的顾客，也得笑着解释，不能吵架，更不能动手。”
“咱们是酒店的脸面，得让客人觉得咱桃源村人热情又懂规矩。”
“这不难，保证笑脸相迎。”张婶笑得眼角堆起皱纹。
“我在镇上摆过摊，啥难缠的主儿没见过？”
“难的是累的时候还能笑出来。”牛大壮提醒道：
“明天从早忙到晚，说不定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到时候谁要是撑不住了，跟我说，千万别硬扛。”
“就这样了，多说无益，你们谁再说不要钱了，那我就不要你们帮忙了！”
这话说得绝对，果然，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争议这件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牛大壮带着大伙儿熟悉场地。
他指着消防通道的标识，叮嘱张婶她们务必记牢。
万一发生意外，要第一时间引导客人疏散；
他领着其他少妇们查看包间布局，教他们如何委婉地劝阻客人不要在走廊喧哗；
他还特意带李二平去后厨看了看，让周梅给他们留了些馒头和咸菜当宵夜。
“你们六个跟我来。”最后，牛大壮指着李二平和五个年轻小伙，往舞台方向走去。
夜色中的舞台像只蛰伏的巨兽，聚光灯的支架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明天朱颜她们就在这儿演出，”牛大壮在舞台前划了道无形的线。
“你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条线，不管谁想往前冲，都得拦住。”
“尤其是合影及签名的时候，必须让客人排好队，不能乱挤。”
李二平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
“放心，有我们在，谁也别想越过这条线！”
他给五个小伙子使了个眼色，说道：
“明天咱们轮班盯，保证24小时不离人。”
“还有，”牛大壮压低声音，“要是看到可疑人员，别自己动手。”
“你们可以悄悄给穿制服的同志使个眼色，他们会处理。”
“你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现场和演员，防患于未然，明白吗？”
“真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不需要你们出手，辅警自会处理。”
“明白！”李二平等人齐声回答，声音在夜风中传出老远。
一番折腾里里外外周旋了一通，时针已经指向凌晨零点。
牛大壮一声令下，要求大伙儿就在酒店内休息几个小时。
厨房里的员工，凌晨六点必须起床开始忙活。
至于其他人，可以多睡一个小时，七点再开始。
大伙儿激情不减，都说没有睡意，尤其是桃源村的乡亲们，都说愿意干到天亮。
牛大壮当然不答应，干到天亮的话，明天白天还能干活么？
再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桃园酒店其实早就没什么需要突击加班的了。
只是大伙儿这么一说，牛大壮还真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儿没有交代。
他当即喊了苏玉过来，呆大伙儿去后勤部领取员工工作服。
桃园酒店的所有员工，都按照身材比例配备了统一的服装。
那服装上还有桃源酒店的logo，苏玉之前配备了很多。
来自桃源村的乡亲们属于临时员工，一开始确实没有想着要给她们发衣服。
接到指令的苏玉就问牛大壮，这些衣服发放之后，还收回不？
牛大壮摆摆手，既然给乡亲们发了，那肯定就不收回了。
就算后续不能继续在酒店工作的，那也带回去做个念想。
乡亲们领了衣服，换上，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更加没有睡意。
桂花嫂子直接拉着牛大壮到一边低声说道：
“大壮，乡亲们都跟我说过了，今晚她们绝对不在酒店里休息。”
“不瞒你说，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我说出来你不要介意。”
“因为大伙儿在村子里都是跟泥巴打交道，浑身不是泥就是汗。”
“你说要是在这里住下来了，岂不把房间里弄得脏兮兮的对不对？”
“所以大家伙儿的意见就是，今晚回家睡觉，明早上再赶过来。”
“反正大壮你对大家那么好，我们就自发联系了一辆大巴车。”
“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们就半夜回家，天亮了再回来，你看可好？”
听了桂花嫂子这番话，牛大壮问问皱眉：
“嫂子，乡亲们这样子是不是有点格外了？”
桂花嫂子说道：“格外什么格外？我们一个村的，是一家人。”
“你就说，乡亲们的这些个想法，是不是很实在？”
牛大壮点了点头，桃源村人实在，质朴，那肯定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