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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带一个蛋糕给你(第1/2页)
清晨的海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拂动了薄薄的窗帘。崔水水在熹微的晨光中醒来,习惯性地侧头看向床边。
地铺已经空了。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像一块豆腐块。
他总是起得那么早。崔水水心里想着,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走到窗边,轻轻撩开窗帘一角。
窗外,陆海已经在花园里忙碌了。正弯腰给一株开得过于艳丽的野花浇水。他动作笨拙,水壶拿得歪歪斜斜,水线忽大忽小,浇得花叶上水珠四溅。但他神情专注,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熹微的晨光勾勒出他宽阔却略显佝偻的背影。
崔水水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自己床头柜上。那里,叠放着她今天要穿的运动服。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一股暖流悄然滑过心田。这种无声的、笨拙的照顾,已渐渐成为她生活中最熟悉的底色。
墙角放着一个帆布行李箱,是她买给陆海装衣服的。那是他唯一的“财产”。
她走过去,轻轻打开了箱子。
里面东西少得可怜。几件洗得发白、磨损严重的旧衣服,叠得还算整齐。一条深蓝色的运动裤,膝盖处磨得几乎透明。几双袜子,袜底补丁摞补丁。最下面,是两条……内裤。
内裤的布料已经非常薄,边缘磨损起毛,更刺眼的是,裤裆和屁股的位置,赫然破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洞!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穿得太久、洗得太勤,彻底磨烂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愧疚如潮涌上崔水水心头。
她竟然从未想过给他添置一件新衣!这个傻子,每天默默砌墙、种菜、做饭、洗衣服,甚至……洗她的袜子,却穿着这样破烂不堪的衣物,连最贴身的内裤都破成这样!
他所有的力气和心思,似乎都花在了这个小小的“家”和她身上,唯独忘了自己。
崔水水猛地合上箱子,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今天要去给他买几身新衣服!还有……买一部手机。这样,他就不用总是突然消失,打锣都找不着了。
崔水水收拾好,刚准备出门,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摩托车引擎声。刘星竹摘下头盔,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嫂子!早啊!我来接海哥出去一趟!”他朝崔水水打了个招呼,目光就转向了正在给菜苗捉虫的陆海。
崔嫣正端着一盆水出来,闻言立刻接口:“快带走快带走!省得在家碍眼!看着就烦!”她巴不得这个“傻子”离女儿远点。
刘星竹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崔嫣的态度,几步走到陆海身边:“海哥!走!今天去帮我一个忙!”
陆海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刘星竹,脸上立刻露出熟悉的傻笑:“阿星……好的……”
刘星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半拖半拽地把他拉向摩托车,“今天咱们去干大事!”
崔水水看着陆海上了摩托车后座,心里有些担忧,叮嘱了一句:“星,看好他,别惹事。”
“放心吧嫂子!有我呢!”刘星竹拍拍胸脯,发动摩托,载着还在傻笑的陆海,一溜烟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小路上。崔水水回头,看见崔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妈,怎么了?”
“你没发觉吗?你已经接受了人家叫你嫂子。”
崔水水脸一红,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摩托车停在了一条相对偏僻的街道旁。一间小小的、刚刚完成基础装修的门面房敞开着门。
“海哥!看!”刘星竹指着那间门面,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憧憬,“这就是我以后的小店!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星海小厨’!怎么样?以后咱哥俩就在这儿,想炒啥炒啥,想烤啥烤啥!”
陆海似懂非懂地看着空荡荡的店面,又看看刘星竹兴奋的脸,也跟着嘿嘿傻笑起来:“烧烤烤……好!”
“对!好!”刘星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咱们就把摊车上的家伙什都搬进去!走!干活!”
两人开始忙碌起来。陆海力气大,虽然动作笨拙,但搬起东西来毫不含糊。刘星竹指挥着,两人配合着将炉灶、锅碗瓢盆、折叠桌椅一件件搬进店里。空旷的店面渐渐被填满,虽然杂乱,却充满了希望的气息。
店门口的光线忽然一暗。
七八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满脸横肉的男人堵在了门口。为首一个剃着光头的壮汉,抱着胳膊,眼神不善地扫视着店内。
“喂!小子!谁让你在这儿开店的?”光头壮汉声音粗嘎,带着一股蛮横。
刘星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拧起:“我租的店面,开我的店,还要谁批准?”
“批准?”光头壮汉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枫城,做吃的这一行,没我们方爷点头,天王老子来了也开不了张!懂不懂规矩?”
“方一霸?”刘星竹眼神冷了下来,“民以食为天。每个人都有吃的权利,一个人是吃不了全部的。你回去跟老方说,就说是我刘星竹说的!”
“嘿!小子够狂啊!”光头壮汉脸色一沉,身后几个小弟也摩拳擦掌,“方爷就是枫城饮食界的天!识相的,赶紧收拾东西滚蛋!”他指了指店里的东西,几个小弟就要往里冲!
“我看谁敢动!”刘星竹厉喝一声,抄起旁边一根刚搬进来的擀面杖,横在身前,眼神锐利如刀。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到店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丝绸唐装、身材微胖、面带笑容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金色劲装、带着金色面罩、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人。正是方一霸和他的贴身保镖——金花杀!
“刘少爷,火气不要这么大嘛。”方一霸笑呵呵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强劲的压迫感,“我手下人不懂事,说话冲了点,别见怪。”
刘星竹看着方一霸那张看似和善的脸,眼神没有丝毫放松:“方老板,您这阵仗,可不像是来叙旧的。”
“叙旧?当然不是。”方一霸依旧笑着,目光扫过店内,“我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在枫城,做饮食这一行,没有我的点头,寸步难行。这是规矩,没办法的事。”
“规矩?”刘星竹冷笑,“我只知道,老百姓有吃饭的自由,也有开个小店糊口的自由!”
方一霸摇摇头,笑容淡了些,“小兄弟,自由已经被垄断了,这个真没办法。你不答应我那件事,你的营业执照,永远办不下来。”
刘星竹脸色铁青。他知道方一霸指的是什么——下个月崔妮奶奶的寿宴,方一霸希望他担任总厨,用他的厨艺为方氏集团打响国际名声。
“我就是个玩车的无业游民,晚上炒个粉也是赚点生活费。方老板,您家大业大,放过我吧。”刘星竹压抑着怒火。
“不!从来没一个人!只有你,刘星竹!只有你尝一口就知道我那些‘秘制酱料’里加了什么!只有你,只用盐糖油味精,就能做出让人魂牵梦绕的烤肉!别人离了酱油香料,屁都不是!你是个天才!埋没在街头炒粉,太可惜了!我感叹你生错在刘比利的家,要是你是我儿子该多好!也只有我,知道你的厨艺无人能及!”
方一霸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诱惑:“只要你点头,帮我在崔妮奶奶的寿宴上露一手,让那些国际友人都开开眼!我立刻让人给你办执照!以后你这小店,所有食材,我方氏集团免费供应!”
“但必须是归属你的名下?挂你方氏的牌子?”刘星竹问。
“那当然啦!”方一霸理所当然地摊手,“这么好的招牌,不用白不用嘛!”
“我去你的!”刘星竹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他猛地抓起脚边一个刚搬进来的塑料调料桶,狠狠砸向方一霸!
一直沉默的金花杀眼中寒光一闪!他身形如鬼魅般挡在方一霸身前,左手快如闪电,一掌拍飞了调料桶!同时袖口一抖!
“嗖!嗖!嗖!”
三道细微的金光瞬间闪出!目标却非刘星竹的要害,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几缕被切断的黑色发丝,缓缓飘落。
然而,其中一道金光,却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了刘星竹身后,那个一直傻站着、似乎被吓呆了的陆海!
“噗嗤!”一声
一枚薄如蝉翼的金色花瓣,深深地嵌入了陆海的左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他那件破旧的T恤!
“哎呀——!”陆海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抱着肩膀,像个孩子般嘤嘤地哭了起来!
“海哥!”刘星竹目眦欲裂!他怒吼一声,抄起旁边一把沉重的折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金花杀的头颅狠狠劈下!
金花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甚至没有躲闪,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那指甲竟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咔嚓!”
沉重的折叠凳如同纸糊般,在金花杀的五指一抓之下,瞬间碎裂成无数木屑!
下一秒,金花杀的手掌如同铁钳,精准无比地扼住了刘星竹的喉咙!金色的指甲陷入皮肤,
刘星竹被掐得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双手徒劳地掰着那只铁钳般的手,却纹丝不动。
金花杀的目光,却越过了挣扎的刘星竹,落在了地上蜷缩着哭泣的陆海身上。他那双冰冷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失望、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等了你一年又一年……没想到,你竟然真傻了……太可惜……”
方一霸站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只是看了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他掸了掸唐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地说道:“年轻人火气太大,容易伤身。这房子,你们租了是你们的自由。但是想做饮食这一行……想清楚。”他挥了挥手,“我们走。”
金花杀松开了手。刘星竹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着,瘫坐在地。金花杀最后又看了一眼地上哭泣的陆海,转身,如同影子般跟着方一霸上了车。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地滑走,留下一地狼藉和痛苦的**。
“海哥你怎么样?”刘星竹顾不上自己的难受,连滚带爬地扑到陆海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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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还在嘤嘤地哭着,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苍白,看起来可怜极了。刘星竹看着他这副模样,想起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深不可测的海哥,再看看如今这个连痛都只会哭的傻子,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无力感涌上心头,眼眶瞬间红了。
“妈的……怎么都变成这样了……”他声音哽咽,手忙脚乱地撕开自己的T恤下摆,小心翼翼地给陆海包扎伤口。那枚金花镖嵌入不深,但边缘锋利,伤口皮肉翻卷,触目惊心。刘星竹清理伤口时,陆海疼得直抽气,哭得更凶了。
然而,包扎好没多久,刘星竹还沉浸在悲伤和愤怒中时,陆海却突然停止了哭泣。他眨巴着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好奇地摸了摸肩膀上的绷带,然后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不疼了!嘿嘿!”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甚至还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仿佛刚才那钻心的疼痛从未发生过。
刘星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恢复力,也太难以置信了吧?
“我想吃蛋糕。”陆海突然凑到刘星竹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甜的……止痛……”
刘星竹看着那双清澈又空洞的眼睛,用力揉了揉陆海乱糟糟的头发,哈哈一笑:“好!想吃蛋糕是吧?现在就做!”
“我也做!”
“你要学做蛋糕?”
“我也做!”陆海重复着,语气带着一种固执的认真。
刘星竹看着他那副认真的傻样,心里一软:“行!咱俩一起做!虽然暂时……就一个电饭煲,没问题的!”
刘星竹翻出之前带来准备试营业用的简易食材和工具,一边耐心地,自说自话地教着陆海:“鸡蛋要这样打,面粉……过筛,对了,糖……多一点……海哥你喜欢甜的……”
陆海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笨手笨脚地帮忙搅拌一下,弄得面粉飞得到处都是,脸上却洋溢着纯粹的快乐。两个大男人,在一个刚刚经历过冲突的、乱七八糟的小店里,为一个电饭煲蛋糕忙活着,之前的阴霾似乎被这甜腻的香气冲淡了。
一个蛋糕准备出炉,刘星竹的手机响了。是于小凤。
“喂?小凤?”
“星,下午有空吗?步行街那边有个大型商演活动,人手不够,我被临时抽调去维持秩序了。你可以带陆海过去玩,挺热闹的。”于小凤的声音带着点疲惫。
“行啊!没问题!”刘星竹爽快地答应,“正好我做了个蛋糕,下午带过去给你尝尝!刚做的!”
“蛋糕?好呀!那我等着!”
挂了电话,刘星竹看着电饭煲上跳动的指示灯,心情好了不少。蛋糕的香气越来越浓郁。
终于,成了。刘星竹小心地把它倒扣出来。虽然形状不太规则,表面也有些焦黄,但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他切下一小块递给陆海:“海哥,尝尝!咱俩的手艺!”
陆海接过蛋糕,却没有吃,只是拿在手里,好奇地看着。
刘星竹也没在意,自己尝了一口,味道居然还不错。他正准备再切一块,却见陆海突然学着他的语气,对着空气一本正经地说:“带一个蛋糕给你,刚做的。”
刘星竹一愣,随即失笑:“哈哈,海哥,你学我干嘛?”
“再做一个。”陆海说。
“好,这次你亲自来。”
没想到第二个做得更加完美。
更香,更蓬松。
“带一个蛋糕给你,刚做的。”陆海又重复着说。
“海哥你是笑我吗?”刘星竹笑问。
陆海没有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把蛋糕用几张厨房纸包好,然后看着刘星竹,又重复了一遍:“带个蛋糕给你,刚做的。”说完,抱着那包好的蛋糕,转身就朝店外跑去,头也不回。
“哎?海哥!你去哪儿?”刘星竹一脸懵圈,追到门口,只看到陆海抱着蛋糕,一溜烟跑远了。
排球馆内,气氛热烈。橡胶地板被运动鞋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排球撞击手臂和地面的砰砰声此起彼伏。崔水水站在网前,正在给小队员们示范扣杀。
助跑,起跳,身体在空中舒展成一个完美的弓形,滞空感十足!修长的手臂如同拉满的弓弦,猛地挥下!
“砰!”
排球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在对方场地的边线上!
“好球!”少年们齐声喝彩。
崔水水轻盈落地,马尾辫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主教练王平递给她一瓶水,眼中满是赞赏:“水水,你这扣杀,功力不减当年啊!”
崔水水笑了笑,接过水。
王平让她回到场边坐下,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水水,下个月世界女排大奖赛枫城分站赛,咱们市队缺个有经验的主攻替补……你有没有兴趣?只要你点头,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推荐,你换个名字,就应该……”
崔水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轻轻摇头:“平叔,谢谢您的好意。但那是不可能的。那些人……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她指了指自己几乎看不见疤痕的脸颊。
王平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观众席入口处传来小小的骚动。
“傻叔叔又来啦!”
崔水水循声望去。只见陆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观众席最高一排的角落。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形状不太规则的圆形物体。他像之前几次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穿过喧闹的球场,直直地落在崔水水身上。
然后,他像是终于完成了某种仪式,站起身,朝着场内的崔水水,用他那特有的傻气语调喊道:
“带个蛋糕给你,刚做的。”
崔水水脸上一热,赶紧小跑过去,把他拉到场边角落,低声问:“哪来的蛋糕?你买的?”
陆海摇摇头,认真地说:“阿星教我,刚做的。”
一股混合着鸡蛋和奶油的甜香从纸缝里飘散出来。崔水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一种从未有过的、带着暖意的甜丝丝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有人亲手为她做蛋糕。
“哟!见者有份啊!”王平也凑了过来,故意打趣道。
崔水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招呼场上的小队员们:“来,大家休息一下,过来吃蛋糕!”
孩子们欢呼着围拢过来。崔水水小心地把纸揭开,里面是一个表面有些坑洼、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黄澄澄的蛋糕。她用小刀切成小块,分给孩子们。
“哇!好香!”
“傻叔叔好厉害!”
“谢谢傻叔叔!”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对着陆海做了个鬼脸:“傻叔叔会做蛋糕,那就不傻啦!”
陆海看着孩子们吃得开心,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崔水水看着他憨厚的笑容,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肩头T恤下隐隐透出的、一圈不太自然的白色绷带边缘。她心头一紧,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这里怎么了?受伤了?”
陆海缩了缩肩膀,像是怕痒,哎哟哎哟叫了两声:“被花割到的。”
崔水水眉头紧锁,瞪了他一眼:“什么花能割这么深?”她想起早上他箱子里的破衣服,再看着这绷带,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就在这时——
“砰!”
排球馆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发出一声巨响!
刺眼的闪光灯如同暴雨般瞬间倾泻而入!快门声咔嚓咔嚓响成一片!十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衣着光鲜、妆容精致、在电视屏幕上经常出现的面孔——网红,偶像,爱豆。
三五成群,一堆好人。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拿着扩音喇叭、满脸不耐烦的中年男人,他环顾了一下喧闹的球馆,扯着嗓子喊道:
“停!停!都停下!清场清场!”
球馆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王平脸色一沉,走上前:“你们是谁?这里是训练场地,禁止……”
“禁止个屁!”鸭舌帽男人粗暴地打断他,晃了晃手里的工作证,“枫城卫视《跑男跑女跑男女》节目组!没看到我们节目吗?全城最火你都不知道?今天借你们场地拍摄!赶紧的,暂停训练!还有,”他指着场边的小队员们,“这几个小朋友留下,配合我们录个游戏环节!”
王平被对方的嚣张气焰激怒了,厉声喝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预约了吗?场地不外借!带着你的人,马上给我出去!”
“哟呵?”鸭舌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着王平,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一个小小的破教练,敢在枫城卫视面前装逼?”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王平脸上,唾沫星子横飞,“你他妈算老几?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就能拆了你这破球馆?!”
“你……!”王平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崔水水见状,心头火起,正要上前理论,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拉住。
“回去咯……回去咯……”陆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眼神躲闪地看着那群气势汹汹的人,“不好玩……不好玩……”
崔水水知道他胆小怕事,心里无奈,却也没怪他。但眼见恩师受辱,她胸中那股火气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你先回去。”她用力想挣脱陆海的手。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陆海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警告的意味:
“你不能暴露的。”
崔水水猛地顿住脚步,惊愕地回头看向陆海。
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正常?那么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下一秒,崔水水就哭笑不得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见陆海突然松开她的手,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掠过,径直冲到那个嚣张的鸭舌帽导演面前!他猛地沉下脸,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整个摄制组,用一种极其夸张、如同舞台剧念白般的语调,一字一顿地吼道:
“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