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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真敢问啊，顾愉想。
既然这么害怕顾邺断腿有她的手笔，可顾衡还是敢就这样舞到她面前。
所以，顾愉有时候是真的不清楚，顾衡到底是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如鼠了。
不过有一点，顾愉很确定——顾衡是个蠢货没错了。
顾愉这边迟迟没回应，顾衡急了：“顾愉，你别不说话啊！”
“到底怎么回事……”
顾愉神情冷淡：“知道真相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真是原总，他要是知道你了解了内情……”
【叮，虐心值+130】
“行行行！我不问了！随便吧！”
顾衡呼吸急促地打断了顾愉的话。
“总之我要忙学习的事！我刚报了新课程，时间挤不出来！”
“爸腿断了，你也要负起责任来，你不是有钱吗，直接给爸请三四个护工，让我去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爸肯定也更想要护工！”
“呵。”顾愉嗤笑出声。
她就知道，就顾衡这个草履虫一样的脑子，会打电话过来，也只可能是不想担责任。
“你别妄自菲薄啊。”
顾愉微笑着劝他：“你是爸最疼爱的儿子，是我们顾家的贵根，能为家里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的金蛋。”
“你要是能坐在爸身边，给他端茶倒水，擦身接盆的伺候他。”
“爸这腿，估计都不用一个月，就能实现医学奇迹，重新下床了。”
顾衡：……到底是怎么回事？傍上原青砚对顾愉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你现在说话也太刻薄了吧？！”
“我伺候爸，还端盆，你认真的？”
顾衡是真的想不通，如果是受到原青砚的影响，可顾愉已经跟原青砚有小半年了吧。
不说从前，就说两三个星期前，顾愉对他还不是这态度呢！
顾愉口吻平淡：“认真的不是我。”
“是向你提出要求的人。”
顾衡一愣。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但到目前为止——”
“凡是原先生做下的决定，即便只是他随口的吩咐，也没有人真的忤逆过。”
“所以。”顾愉顿了顿，语带好奇：“你要做第一个尝试的人吗？”
顾衡：“……”谁要做啊！
【叮，虐心值+230】
【恭喜宿主，总虐心值达到9137点，10w待提取中，请问您是否现在提取？】
顾愉：提提提！
顾愉扫了眼余额，很好，3w变13w了，原青砚的生日礼物稳了。
一通电话，给她送了快800点，顾愉还从没有看顾衡这么顺眼过。
“那我怎么办……不管，你给我再找几个护工……”
【叮，虐心值+37，+21，+39】
来自顾衡的虐心值，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
顾愉都快生出怜悯之心了。
她握紧手机，垂低眼眸，像是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都笼在沉郁中。
“我知道了。”
“看在母亲的份上……我会向原先生努力争取的。”
“母亲？”顾衡满脸问号，这关梁淳兰什么事，有谁提了吗？
但原谅他只是草履虫，听到顾愉肯松口，就也跟着放松下来了。
“行，那你一定要多请几个！爸爸这次可是遭罪了，你要好好……”
顾愉把电话挂断了。
顾衡才十九岁，爹味就重成这样了，可以确认没救了。
【叮，虐心值+87】
哦，挺好。
顾愉这都是第三回，主动挂顾衡电话了。
顾衡却还是能稳定地提供给她虐心值。
怎么说呢，就这种可持续榨取海绵，顾愉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继续压榨对方的恶念。
但是不行。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试探。
*
顾愉垂眸，盯着逐渐暗下去的手机界面。
此刻，她面上所有神情都已退却，剩下的，只有疲惫的沉默。
顾愉点开原青砚的聊天界面，在上面打字。
[原先生，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删去。
[原先生，谢谢您，我……]
删去。
[原先生，我爸那边，他……]
删去。
五分钟，十分钟……
顾愉将手机放到一边，她拉高被子，盖住大半个面颊。
【叮，虐心值+11，+23，+17，+8……】
来自原青砚的虐心值提示音，从刚才起，就断断续续的一直在响。
像是一场绵密的秋雨。
顾愉闭上眼睛，在这一刻，在虐心值增加的提示音，响起的每一次——
原青砚究竟是因为沈落媛，还是在因为她……只因为顾愉，才会感到痛苦呢？
如果是因为后者的话，顾愉真的会很欣慰。
但她高兴，却并不是因为，她渴慕自己在原青砚心中的不同。
而是高兴，如果她在原青砚心中变得不同——
那么，顾愉，一个在原青砚口中无关紧要，可以随时抛弃的替代品，就有了刺伤对方的可能。
任务，虐心值，奖励，以及过去和未来，顾愉想要变得贪心些，更贪心些。
反正她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好人。
顾邺和梁淳兰也没有那样的好基因。
而过往饱受困厄，在泥沼里挣扎长出的顾愉，她也从没有干净美好的资格。
所以现在，觉醒了角色记忆的顾愉，也只是单纯点燃了她本就深藏心中，真切存在着的恶欲罢了。
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甚至在不久后，即使顾愉要和原青砚，结束替身情人的契约关系。
那也只会是，她与原青砚之间，暂时的过渡期。
顾愉想要的，是原青砚为她低首。
她要让他，为她这个卑微者，沉/沦深陷，自我诘问，然后求而不得，痛苦悔恨。
只有这样……
从顾愉觉醒角色记忆的那天起，就一秒不熄，始终烧灼在顾愉心口处的，那团犹如地狱之火的烈焰，才有平息的可能吧。
[叮，虐心值+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