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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原青砚很清楚自己在失态。
从原青砚在睿都新科大楼下，看到顾愉和沈照游站在一处，沈照游离顾愉还尤其近的时候，难以言喻的怒火就将他吞没。
沈照游会在这里很正常。
因为睿都新科本就是沈氏集团旗下，凤旋科技的子公司。
但是顾愉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他昨晚刚告诉过她，自己最近要忙到很晚后，顾愉就只身来到了，沈照游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理智在告诉原青砚，这应该只是意外。
顾愉与沈照游，应该也只是偶遇。
就算中间有什么刻意为之，那也一定是沈照游，刻意去接近顾愉。
但……原青砚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生气。
尤其是，当他听到顾愉对他讲手臂疼，目光又留意到，对方苍白的面容，惨白的唇色。
以及，当原青砚俯身将顾愉抱起，他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贴靠上顾愉的背部，对方因为疼痛，身体条件反射下的抖颤……
[为了不让你继续虐待自己，伤上加伤，我就这样做了，你不会介意吧]
沈照游不久前的话语，在原青砚脑海中回旋。
他忽然理解了一切，原来沈照游说的那些混账话，是因为这个啊。
顾愉又受伤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总是在她受伤后，他才会知道并来迟的地方。
＊
其实原青砚该高兴些的。
毕竟阿媛的身体就很不好。
顾愉既然是被他一眼就看中的替身，那顾愉本人和小媛有越来越多的相似之处，原青砚就该越欢欣，也越满意的。
他应该要这样的。
但为什么？当他看着顾愉对自身毫不在意——
当他回想起，顾愉前不久，还曾为那些无聊又沉重的亲人之爱，宁可押赌上自己的生命，也要向梁淳兰求问一个爱与不爱的答案。
他会如此愤怒？
太蠢了，原青砚想。
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顾愉这么蠢的人？
她难道就不明白，人无自爱，与尘埃、傀儡无异。
过分轻贱自身，只会让自己一路跌坠下去，成为谁都可以操纵玩弄的提线木偶。
而等木偶坏掉，被拥有者丢弃，迎接她的，就是更为悲惨的，谁都可以羞辱践踏的命运。
既然这样——
那原青砚宁可彻底毁掉顾愉的人，是他自己。
反正顾愉长了张同阿媛相似的脸，又一脚踏进这个本不属于她的圈层里。
她被沈照游，陈沓，骆明鹤……以及更多身份能量远超于她的人看见，就注定了再无可能，回归到从前的日常里。
如果顾愉的自我意识，无法被修正——
那么，她要被折断的话，就要折断在他怀中。
*
“坐上来。”原青砚听见自己冷沉到，不带一丝怜悯的声音。
不乖顺的孩子需要教导。
既然顾愉觉得自己受什么样的伤都无所谓，对自己的身体轻视到这种程度，那即便被他稍微过分些对待，她也该觉得没关系吧。
玉白的肌肤，刺目的擦伤，微肿的右臂……
说实话，一点也不丑。
反而漂亮得不像话。
雪肤红痕，简直能激发全天下男人，心底最阴暗的欲/望。
可原青砚，只觉得愤怒。
在他到来之前，她和沈照游，到底做了什么？
会留下这样重的痕迹，甚至还受伤了……是沈照游将顾愉压推在树上了吗？
就像大半月前，陈家的那场寿宴。
空旷昏黑的露台上，陈沓就是那样，抬高顾愉的双臂，将顾愉压覆在起伏不平的蔷薇花架上。
他们身形重叠，影子在地面映拖出好长，亲密到像是已经融为一体。
她和沈照游，也做了这样亲密的事吗？
*
“如果你无法保护好自己，那就干脆不要出门……”
就永远待在半山别墅里。
做只属于他的雀鸟。
手背突兀的一烫。
顾愉在哭，湿红的眼眸，颤抖的眼睫，像是一场秋雨。
绵密，无声，沁润中带着凉意。
“别这样……”
原青砚听见她颤抖的声音，像幼猫的泣鸣。
“原先生。”她倾身拥住他的颈项，柔白的身体在他怀中颤个不停，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别这样对我。”
【叮，虐心值＋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