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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锤酒吧门口。雨水顺着林风的发梢滴落,他毫不在意,目光扫过昏暗嘈杂的酒吧内部。
这里是典型的工人阶级消遣场所,喧闹,粗犷,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
瓦尔迪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啤酒。
他已经换下那身工装,穿上了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眼神中带着一丝戒备和审视。
林风在他对面坐下,同样点了一杯啤酒。
“说吧,中国老板,”瓦尔迪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挑衅,“你到底想从我这个戴着电子脚镣的工厂小子身上得到什么?别告诉我你真是来做慈善的。”他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啤酒沫沾在了他略显青涩的胡茬上。
林风看着他,这个十九岁的青年,眼神中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不甘。他能感觉到瓦尔迪内心深处那团几乎要熄灭的火焰,那是对职业足球最原始的渴望。
“我不是来做慈善的,杰米,”林风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异常清晰,“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真正改变命运的机会。我知道你渴望什么,你渴望在真正的球场上奔跑,渴望进球,渴望得到认可,而不是在工厂里拧螺丝,或者在第八级别的泥地上和一群业余球员鬼混。”
瓦尔迪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说得好听。英乙俱乐部,听起来比斯托克斯布里奇钢铁人强点,但又能强到哪里去?我这样的‘问题球员’,哪个正经球队敢要?”
林风微微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杰米,我知道你的速度非常快,你的爆发力足以撕开任何防线。我更知道,你有一颗永不放弃的心,哪怕球队落后,哪怕你被对手铲倒无数次,你都会爬起来,继续冲锋。你的射门欲望强烈到近乎偏执,这就是一个顶级前锋必备的特质。”
瓦尔迪脸上的嘲讽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震惊。
这些话,比之前在工厂门口说的那些关于电子脚镣的秘密,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这个中国人,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把他隐藏在粗鲁外表下的足球天赋和内心渴望,剖析得一清二楚。
“我不会承诺你首发位置,”林风继续说道,语气诚恳而坚定。
“因为任何位置都需要靠实力去争取。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哈特尔普尔联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平台,让你去证明自己。“
”我们正在重建,我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回到英甲,我们有更大的野心。“
”而你,杰米·瓦尔迪,如果你愿意,你将成为我们锋线上最锐利的那把尖刀,和我们一起创造历史。”
林风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敲击在瓦尔迪的心坎上。
他描绘的未来,那种在顶级赛场上驰骋、进球、享受万众欢呼的场景,是他无数个夜晚在冰冷的床上辗转反侧时,反复幻想过的画面。
而现在,这个机会,似乎真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瓦尔迪沉默了很久。
“哈……”瓦尔迪突然发出一声的短笑,他猛地抬起头,抓起面前的酒杯,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把空杯子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干了!”他盯着林风,眼神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老板,我跟你踢!不管他妈的英乙还是英甲,只要能踢球,只要能摆脱这该死的脚镣和工厂,老子豁出去了!”
林风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成了!这匹未来的英超射手王,终于被他收入囊中。
“很好,杰米。”林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推到瓦尔迪面前。
“这是你的合同。周薪三百五十英镑,是我们队内中上水平,另外还有高额的进球奖金和升级奖金。最重要的一条,合同里有一项两百万英镑的解约金条款。我相信,你未来的价值,远不止这个数。”
瓦尔迪拿起合同,看着上面那些陌生的法律条文和那个刺眼的“两百万英镑”,手微微有些颤抖。
三百五十英镑的周薪,对他而言已经是天文数字,更别提那遥不可及的解约金。
他没有犹豫,拿起林风递过来的笔,在合同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JamieVardy。
第二天,雨已经停了,天空依旧阴沉。林风带着瓦尔迪,来到了斯托克斯布里奇公园钢铁人俱乐部那间简陋的办公室。
俱乐部的负责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看到林风拿出的五千英镑现金作为“补偿金”时,几乎没有犹豫就签下了放人文件。
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业余球队而言,五千英镑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更何况瓦尔迪这种“麻烦缠身”的球员,能送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转会手续异常顺利。
几天后,《哈特尔普尔邮报》的体育版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刊登了一条简讯:“哈特尔普尔联从业余联赛签下问题前锋”。报道中简单提到了瓦尔迪来自第八级别联赛,以及他过去的一些“不良记录”,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这笔签约的不看好和质疑,认为这是新老板林风一次不切实际的“淘宝”。
瓦尔迪在哈特尔普尔一家廉价旅馆的房间里看到了这份报纸。他脸上却露出一抹冷笑。
“问题前锋?业余联赛?”他低声念叨着,眼神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等着瞧吧,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把说过的话吞回去!”这些轻视和质疑,反而成了他前进的最大动力。
林风带着瓦尔迪返回哈特尔普尔联俱乐部。
当老约翰·麦克唐纳第一次在训练场边看到瓦尔迪时,眉头就没舒展过。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看起来精力充沛,但那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儿,以及略显单薄的身体(系统显示强壮60),都让他对瓦尔迪能否适应职业联赛的对抗强度表示深深的怀疑。
“老板,”老约翰找到林风,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个瓦尔迪……我看了他几脚球,速度确实很快,但技术还是太粗糙了,而且对抗能力……我担心他很难在英乙立足。”
林风的表情依旧平静,他看着训练场上四处冲撞、努力表现自己的瓦尔迪,淡淡地说道:“约翰,给他一周时间适应球队的训练节奏和战术要求。”
顿了顿,林风的目光转向老约翰,语气不容置疑:“第一场联赛,主场对阵达灵顿的德比之战,我要他首发。”
“什么?!”老约翰失声叫了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老板,这……这太冒险了!达灵顿可是我们的死敌,那场比赛的重要性您知道!让一个刚从业余联赛来的毛头小子,在这种关键比赛里首发?万一……”
林风打断了他:“没有万一。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他的能力。你需要做的,就是执行。”
老约翰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这位年轻的中国老板,行事风格总是如此出人意料,甚至有些独断专行。他只能祈祷,老板的这次豪赌,不会让刚刚看到一丝曙光的哈特尔普尔联,再次跌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