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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一手抓住了那一根棍棒,入手沉沉如铁,温润如玉,强烈无比的人道气运在上面纠缠变化,奔走如雷,周衍的兵主绝学,已经修行到了第二重境界,兵主真元一转,就已掌控了这件神兵。
尽管还远不能说是运转随心...
周衍的八尖两刃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血弧,刀锋所指,天地元气为之震荡。那山天柱鳖虽被镇字诀压回封印裂隙,但其眉心软鳞仍在微微震颤,仿佛有某种古老意志正于深渊之中苏醒。水元之气自裂缝中汩汩涌出,凝成一条条如蛇般游走的灵流,在虚空中织就一张巨网,竟隐隐与天上星宿呼应。
“你……竟敢动用共工神意?”山天柱鳖的声音已不似先前那般狂怒,反而透着一丝诡异的平静,像是风暴前夜的海面,暗潮汹涌,“你以为那簪子真是他留给你的馈赠?那是饵!是锁!是你踏入此局的第一步!”
周衍眸光一冷,左手掌心【镇】字金光未散,右手却将墨玉簪缓缓抬起。簪身流转幽光,映照出一段残影??千年前终南山巅,一道披发跣足的身影立于洪波之上,手持此簪点破虚空,口中低诵:“以我精血为引,封尔真灵于九渊之下。”那人背影模糊,可气息却与如今周衍体内奔涌的土行本源隐隐共鸣。
“我知道它是锁。”周衍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钉,“可我也知道,唯有持锁之人,才能真正打开门。”
话音落时,他猛然将簪子插入自己左肩!
鲜血喷溅,非红而紫,竟带着一丝金芒。那是《兵燹万业吞天诀》第七重开启时,肉身与神魂共同燃烧的征兆。刹那间,周衍周身浮现出无数细密符纹,如同远古战甲自行浮现,护住五脏六腑。而那一滴紫金之血飞出,竟不落地,反被墨玉簪吸纳入内。
轰??!
一道不属于此界的钟声自簪中炸响,穿透三十三重天幕,直抵幽冥黄泉。整个阆中地脉剧烈震颤,原本已被压制的裂隙骤然扩张三分,一道冰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其中隐约可见一尊巨鳖虚影盘踞中央,四足撑天,背负山岳,正是上古时期支撑天地四极的【顾璐冰鳖】本相!
开明远远观战,脸色剧变:“不好!他在借周衍之血激活封印反噬!这根本不是脱困,而是要让封印本身成为祭坛!”
果然,那冰蓝光柱并未继续扩大,反而开始收缩,如同巨口倒吸天地元气。周衍顿时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拉力从簪子传来,仿佛要将自己的神魂生生抽出体外。他咬牙运转七行流转之法,土克水、木生火、火炼金,五行轮转不息,硬是在经脉中筑起一道逆行长河,抵住那股吞噬之力。
“想用我的命补你的封印?”周衍冷笑,眼中血丝密布,“那你可打错算盘了。”
他忽然松开右手法诀,任由八尖两刃刀坠落。双手合十,掌心夹住墨玉簪,额头轻轻抵上。
“我不是来杀你的。”
“我是来……认亲的。”
此言一出,天地俱寂。
就连那咆哮不止的山天柱鳖都停下了挣扎,浑浊巨目死死盯着周衍,似乎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之事。
周衍闭目,心神沉入神魂世界。那里,一方微缩的天地正在缓缓成型??高山为骨,江河为脉,星辰作眼,赫然是一个初生的小千世界。而在世界核心处,静静悬浮着一块漆黑石碑,碑上刻着两个古篆:**是周**。
这两个字一现,外界的冰蓝光柱猛地一颤。
“不可能!”山天柱鳖嘶吼,“‘是周’乃是太古龙族圣名,唯有承载天地柱石之责者方可得授!你一个人族,怎会……怎会拥有此名?!”
周衍睁开眼,瞳孔深处已有龙鳞状纹路一闪而逝。
“你说对了一半。”他缓缓起身,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金色莲台,竟是以血肉为基,以法力为泥,“我不是天生拥有这个名字。”
“我是被打磨出来的。”
回忆如潮水涌来。
十年前,他在昆仑墟底发现那具盘膝而坐的骸骨;五年前,他自愿接受织娘入魔仪式,在神魂中种下三千情丝锁链;三个月前,他斩杀青丘老祖,夺取其血脉中的【望帝春心托杜鹃】秘术……每一次蜕变,每一次濒死,都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扛起来。”
>“撑住。”
>“你是柱。”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在修炼。
他在**重建**。
重建那个在太古之战中崩塌的【是周太古龙】概念!
而此刻,随着墨玉簪吸收他的紫金之血,那封印深处的顾璐冰鳖终于发出一声悲鸣般的长吟,不再是愤怒,而是……recognition(认知)。
“小主……”它喃喃道,声音苍老得如同大地开裂,“您……回来了?”
周衍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对着天空轻轻一抓。
霎时间,整座阆中城的地脉尽数暴动!十二条隐伏千年的灵脉破土而出,化作十二条土黄色巨龙,环绕周身盘旋飞舞。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镇】之意凝聚而成,每一条都蕴含着足以镇压仙神的威能。
“山天柱。”周衍望着那只仍试图挣脱的龙头,语气平静,“你说共工留下的簪子是陷阱,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可能是棋子?”
“真正的阴谋,从来不在外面。”
“而在……里面。”
他说完,双掌猛然向下一按!
十二条地脉巨龙齐齐俯冲,缠绕住冰蓝光柱,将其狠狠砸向地面。与此同时,周衍口中诵出一段从未记载于任何典籍的咒言:
>“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
>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今我立极,补阙填壑,
>以身为桩,重定乾坤??”
每一个字出口,他的身体就崩裂一分。皮肤龟裂,露出底下闪烁金光的骨骼;双眼流血,却映照出宇宙初开时的景象。这是超越境界的施法,是以生命为代价强行调动【是周】位格的力量。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整片空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然后??
轰隆!!!
一道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自周衍体内爆发,瞬间笼罩方圆百里。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皆双目失明,耳边只听到一声贯穿古今的龙吟,既像悲恸,又像欢庆。
光芒散去后,原地已不见山天柱鳖的踪影,唯有地下多了一座全新的封印阵法。阵心处,墨玉簪静静插在一尊缩小版的顾璐冰鳖雕像背上,四周镌刻着十二生肖图腾,每一尊都睁着眼睛,仿佛活物。
周衍跪倒在地,全身浴血,几乎不成人形。但他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成功了。
不仅重新封印了山天柱鳖,更借助这次对抗,彻底激活了体内沉睡的【是周】印记。从此以后,他不再仅仅是“持有”镇压之力,而是真正成为了“镇”本身的概念载体。
就像当年的禹王。
就像……真正的天柱。
远处,开明抱着最后一名幸存者缓步走来,看着这片废墟般的战场,久久无言。良久,他才轻声道:“你到底是谁?”
周衍抬头,眼神清明如镜。
“我是守门人。”他说,“也是……下一个要死在这扇门前的人。”
风起,卷起漫天灰烬。
某处残垣断壁之下,一只破碎的陶罐悄然裂开缝隙,一缕极淡的红雾飘出,无声无息融入夜色。而在千里之外的卧佛寺深处,那尊本该永远闭目的卧佛,忽然动了一下手指。
同一时刻,周衍心头莫名一悸。
他知道,这场劫难远未结束。
封印加固了,但门……已经开了。
只要有人想进来,总能找到办法。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门后,等着下一个撞门的人。
哪怕粉身碎骨。
哪怕万劫不复。
他缓缓站起,拾起掉落的八尖两刃刀,刀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泛着幽暗光泽。他将刀扛在肩上,一步一步走向城外。
身后,是满目疮痍的阆中。
前方,是无尽黑夜。
而在他踏出第一步的瞬间,天边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他衣袍背后不知何时浮现的两个古老文字:
**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