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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瑃。”沉吟片刻后，凤汐丢下那片栀子叶，看向暗处，“来了多久了？”
素灰衣裙的少女从角落走出，眉眼间含着笑意，“从她进入客苑开始，就来了。”
凤汐望着阿雨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指，“认识她吗？”
夙瑃微微蹙起眉，“她叫阿雨，是纳兰尚身边一个不算受宠的通房丫鬟。前几年被纳兰尚抢来的，因为当时她又哭又闹的，所以对她印象还挺深。”
“这么说，她并没有说谎？”
“这点属下不敢确认，阿雨一向是怯懦胆小得出了名的，今天她却敢冒着被活活打死的风险来找您，实在反常。”
凤汐转身，走入屋内，“去问问尚文院里的小厮，阿雨这张脸是谁刮花的。”
“是。”夙瑃温声应下，身影隐于暗处，消失了。
少女在书案前坐定，自袖中取出一张写满墨迹的纸，继续琢磨。
这是她昨夜熬到寅时，才分析出的全部成分。
接下来，就是研究对应的草药了。
凤汐取下搁在笔架上的狼毫，舔笔、蘸墨。
一行行清秀的簪花小楷，翩然跃于纸上。
时间在笔尖流淌，待到凤汐顿笔，夙瑃恰好从尚文院回来。
“怎么样？”少女将墨迹吹干，摆在案上。
“回主子，”夙瑃半跪于地，神色恭敬至极，“阿雨的这张脸，是纳兰尚划花的。”
凤汐惊讶挑眉，阿雨不是纳兰尚的通房丫鬟吗？莫非这人还有什么特殊嗜好不成？
夙瑃回想着刚刚小丫鬟们说的那些话，心里五味杂陈，“尚文院的小丫鬟说，是纳兰尚破了容，内心妒恨，所以划花了阿雨的脸。在阿雨之后，还有好几个姿色不错的通房都被叫了去，再出来的时候，那张脸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好几个通房丫鬟？”凤汐舔了舔唇，“那纳兰尚脸上的红疹可有退去？”
“并未。”说到这时，夙瑃的眼中隐隐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不知为何，纳兰尚脸上的红疹愈发严重了，再加上他又抓又挠，脸上破了不少地方。”
凤汐兴起，将案上晾着的墨纸收回空间，“走，去欣赏欣赏纳兰尚现在的样子。”
尚文院。
凤汐主仆二人趴在窗外，悄悄地往屋内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凤汐差点儿笑出声来。
此时的纳兰尚靠在刺绣抱枕上，脸上已是一片狼藉。浮肿的面皮布满红疹，还带着未凝成的血痂。
房间内是浓烈的香粉气息，三个妖娆多姿的侍妾趴在床边，一个让纳兰尚枕着她的腿，一个在给纳兰尚捶背，还有一个正拿着剥好的紫晶葡萄，往纳兰尚口中送。
淡紫罗裙的侍妾将葡萄喂入纳兰尚口中，修长的玉臂勾住纳兰尚的脖颈，吐气如兰，声音柔而魅，婉转若莺啼，“少爷吉人天相，必然是不会被这小小红疹弄垮的。蝶儿相信，用不了多久，少爷的脸就会如平时一般清俊过人。”
纳兰尚满意地在蝶儿额头印了一吻，“还是本少的蝶儿聪慧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