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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修)囚徒与心上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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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修)囚徒与心上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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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馍那一片走丢的神魂,一开始其实是没有龙尾巴的。
    在最初离开修真界,独自前往异,寻找自己家人的时候,小辛馍体内只有一魂一魄,剩下的两魂六魄,则悉数留在了龙蛋里。
    他作为一颗龙蛋出生并没有多久,力量有限,并能将自己的魂魄全部带走,最后努力了好久,也只是带走了一魂一魄,勉强能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独自来到异的小辛馍,摔倒在了一栋别墅的小花园里。
    他坐在草丛中,乎是『迷』茫望着四周的一切,仅连动都敢动,知道自己是谁。
    一魂一魄,放在任何一个身体里,都可能让人变得多聪明,说难点,这样的幼崽,或许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会有,严重的甚至智力低下,除了基本的生存本能,什么都会懂。
    那时候懵懵懂懂的小辛馍,是如。
    他知道自己是谁,从何处来,应该做什么。
    唯一记得的,就是最初的目标,他要寻找自己的家乡,回到亲人的怀抱。
    因而,并知道该如何做的小辛馍,整整在草丛里坐了一天一夜,被蚊子咬了好多个包。
    一直到天亮,那栋别墅终于有人出来了。
    小辛馍到动静,有些瑟缩垂下了小脑袋,抬起手抱住自己的头,把自己藏在高高的灌木丛后面。
    出来的人是一个人类青年,他看起来非常冷淡,似乎很好接近。
    青年将画架和画具等东西搬了出来,调好了颜料之后,开始画画。
    清晨的花园,静谧而清新,草叶都是微凉的『露』珠。
    小辛馍坐久了,觉得有点累,忍住放下了手,被草叶的『露』珠弄得身湿漉漉的,痒难受。
    他难受在草丛里挪了挪,没有刻意躲藏的况下,银白『色』的小脑袋从稀疏的灌木丛间冒了出来,着实太过显眼。
    而握着画笔,对着清晨的花园作画的青年,自然毫无阻拦发现了这个从天而降的银发幼崽。
    这是小辛馍和青年画家塔罗第一次面的场景,也是塔罗的成作诞生的现场。
    是的,青年在画布,画了第一天到的银发幼崽——辛馍。
    就是这副画,让他一战成,享誉国际。
    热爱艺术之人,往往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缪斯,俗称灵感来源。
    偶然被青年画家发现的小辛馍,就在这一天,成为了青年塔罗的缪斯。
    塔罗是一个孤僻的人,为了绘画,他可以付出一切。
    在看到辛馍的第一眼,塔罗就很清楚,这是天送给他的缪斯。
    银发的小辛馍实在太过美丽了,纯粹无垢,知,看着界的目光,像是从未曾来过,干净得让人心折。
    哪怕他看起来只是个幼崽,塔罗依旧从他身获得了无尽的灵感。
    需要辛馍做什么,仅仅是看着他,塔罗的灵感如同井喷,近癫狂。
    原本枯竭的灵魂像是被注入了生机,重新获得了生命,塔罗再像以前那样,枯坐一天都难以下笔,觉得内心一片荒芜。
    拥有了缪斯的画家,哪怕毫无绪,依旧能画出梦寐以求的作品。
    塔罗收养了辛馍,吩咐别墅里的佣人照顾这个银发幼崽,供他吃住,给他优渥的生活。
    但有一个禁忌,是佣人们绝对能触碰的。
    那就是,谁都许和辛馍交流,准回答他任何题,除了照顾他之,能和他待在一起超过十分钟,能带他出去,也能让他读书识字……
    任何有可能让缪斯变得再懵懂的行为,都被允许。
    当然,包括塔罗自己,他也会接近辛馍。
    他从来会和辛馍说话,除了第一次面之,他从来会出现在辛馍面前。
    每次画画,辛馍都是被单独放在一个塔罗准备作画的场景,一个人孤零零坐着,呆呆望着四周的一切。
    需要近距离作画的时候,辛馍就会被蒙眼睛。
    没有人教过他说话,所以他会,没有人教过他除了生存之的,所以他也什么都会,只有一魂一魄的辛馍,并知道这样的生活多么令人绝望。
    十年的时间,辛馍没有过任何人,他甚至都忘记了画家塔罗是什么样子的。
    唯一记得的,是一直照顾他的帮佣。
    那个帮佣年纪已经挺老了,有五十多岁,本就是个哑巴,说了话,即她同辛馍,也做了任何。
    十年之中,塔罗成,画了无数幅画,每一幅画,都是眸『色』懵懂纯真的辛馍。
    很多人过塔罗,画中少年是否尚在人,若依旧在,为何十年之间,依旧懵懂如稚儿?或者,少年是否需要界的帮助?
    毕竟,常况下,这是根本可能存在的现象,岁月使人成长,没道理辛馍长大了,却依旧十年如一日懵懂无知。
    哪怕是天生有缺陷的孩子,十年过去了,只要得到足够的照顾和治疗,也应该有所成长。
    可每一回,塔罗都沉默以对,从回应。
    辛馍没有户口,只要没有人提起,他甚至都存在于这个界。
    有些同行隐隐约约觉得对劲,实在说来这种怪异源于何处,最终也没能发现什么。
    直到有一天,全球进化开始了。
    辛馍的双腿突然消失了,反而长出了一条淡金『色』的龙尾巴,头也长了小龙角和耳鳍。
    他变了。
    在发现这个变化的时候,塔罗乎疯了。
    因为,他看着他的缪斯,竟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塔罗再也画出辛馍,可无数的画展、界级的比赛,依旧在等着他的新作品。
    他确实疯了。
    从来辛馍的塔罗,第一次主动去了辛馍。
    可无论塔罗什么,辛馍都是天真懵懂的模样,无忧无虑,知道孤独为何物,也知道自己有什么变化。
    这样的辛馍,让塔罗无所下手,屡屡受挫。
    为了绘画,为了让辛馍变回来,塔罗甚至放弃了固有的谨慎,请了一生物学家来家里。
    那生物学专家并知,以为辛馍是塔罗的亲人,认真检查之后,给出了答复——这是进化的结果,并没有异常,好好休养就可以,倘若辛馍需要照顾,他们研究院愿意无偿照顾辛馍的起居生活。
    无论如何,辛馍这样特别的少年,都是全球进化下诞生的人类珍宝,放在哪一个国家,都是珍稀物种。
    塔罗了生物学专家的建议,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只将人送了出去。
    那一直照顾辛馍的帮佣,眼睁睁看着辛馍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就这样被扼杀,乎是泪如雨下。
    十年过去,她已经六十多岁了,这良心难安的十年、包括艰难的前半生,并没有让她救活自己的爱人。
    她昧着良心工作了这么久,拿着巨额的钱款,给爱人最好的治疗环境,却终究是一无所有,什么都失去了。
    许是心无牵挂,再留恋人,她终于放下了心头的重担,平静走出了这栋别墅,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即将离去的生物学专家莫斐。
    两天后,嘹亮的警笛声在别墅响起,她蹲在辛馍面前,看着坐在毯懵懵懂懂的少年,苍老的手轻轻『摸』了『摸』辛馍的银发,眼中带着愧疚和怜惜。
    作为证人,她要跟着辛馍,一直到少年安全被保护起来为止。
    塔罗到底是被抓走了,判了刑。这个案件『性』质恶劣,轰动一时,人尽皆知。
    那些传的画作,也跟着真相大白。
    所有人都知道了,画中少年依旧活着,他叫缪斯。他之所以始终懵懂,其实是人为“豢养”的结果,有人扼杀了他的未来,掐断了他所有求知的可能。
    而专家们在发现无论如何都治好只有一魂一魄的辛馍之后,怀疑辛馍曾经遭受过精神的虐待,再次集体将判了十年的塔罗告了法庭,他们认为,这样的“豢养”,与杀人无异。
    最终,塔罗被判了无期,终身监.禁,哪怕他无数次要求一辛馍,依旧没能得到允许。
    辛馍在研究院里,等来了塔罗同父异母的哥哥希特。
    希特与塔罗已有二十年曾来往,却依旧对辛馍心存愧疚和怜惜。
    实,只是他,很多人都对那些画中的少年好奇已,也非常喜欢这个纯真的缪斯,在知道了真人活着的时候,都非常心疼辛馍。
    若非群众的呼声过高,群激愤,反复诉,塔罗根本可能判无期,最多十年。然而无期徒刑依旧未能让民众解恨,尤其是在知道辛馍甚至没有户口、随时都可以“被消失”的时候。
    在这样的呼声里,研究院到底是了希特的建议,将辛馍送回自然界。
    进化后的珍稀物种,留在人群之中本就是一种折磨,会限制了他们追求自由的天『性』,只有大自然才是最适合他们生存的家园。
    因,安安静静宅了十年的辛馍,就这么被送回了北极。
    华国专家们为了保证他会出意,派了无人机跟着他。
    奈何,辛馍并知如何在野生存,只会依靠本能继续寻找他想去的“家”,最终到底是彻底脱离了无人机能够到达的界,藏进了深海之中。
    这也是他被冻在浮冰的原因之一。
    倘若沈青衡没有带着他剩下的魂魄过来找他,恐怕小龙早就冻死了。
    如今魂魄合体,在接近这栋充满了执念的别墅时,辛馍的记忆就悉数回笼,全部想起来了。
    时刻,辛馍一看到送自己去北极的罪魁祸首希特,就是一肚子气。
    静谧非常的别墅小花园里。
    一头十米高的巨型白虎驮着少年,从墙角一跃而出,径直落在了花园中央的空,行动间一丁点的声响都未曾发出来。
    这一幕着实有些吓人,以至于那疾步走过来的男子乎是瞬间就顿住了脚步,有些怔愣看着眼前的白虎,瞳孔自觉微微放大。
    辛馍趴在白虎的头顶,悄『摸』『摸』探出头,瞅了一眼底下眼熟的人族,轻娇哼了一声。
    就是这个坏东西,让那些人把他送去了北极,一点化都没有!
    小龙崽气得咬住了小尖牙,磨了磨,高兴蹙起眉,凶巴巴“嗷”了一声。
    软糯的声音成功惊醒了呆住的希特,对方很快就找到了白虎头的少年,嘴唇蠕动了两下,才艰难出声,唤道:“缪斯……你好吗?”
    辛馍一这个字就开心扭过了头,脸蛋贴着白虎『毛』绒绒的头,使劲蹭了蹭。
    他才叫缪斯,他叫辛馍。
    虽然希特并像塔罗那样惹人讨厌,但塔罗让他自己呆了十年,想把他关成傻子,希特是个蠢货,一厢愿把他送去北极,全是臭东西。
    辛馍如今熟记了龙族秘本各种巨龙经典骂.街词汇,骂人的时候,他就是沈青衡的小可爱,骂人的时候,他就是最无的崽。
    当然,龙族到底怕教坏了龙崽,所以书最多就是像“臭弟弟”、“臭东西”“坏蛋”“臭男人”“脑子有『毛』病”“蠢货”“草包”这样比较保守的词汇。
    其他太过粗鲁,所以没有写去。
    对于帮倒忙的“坏人”,辛馍一点都喜欢。
    本来这个希特当时要是出现,那些专家是打算一直养着辛馍的。
    奈何这个希特,打着为他好的义,自己是位更加权威的专家,唬得其他人都相信了,把他送走,直接结束了辛馍的咸鱼生活,被迫野求生。
    活脱脱一个草包。自己懂养龙也就罢了,让别人养。
    辛馍越想越气,连白虎头的『毛』都被他揪过去磨牙了,可心里有多委屈。
    沈青衡一这声凶巴巴的“嗷”,气息沉了下来,安抚用尾巴『摸』了『摸』少年的背,动作温柔。
    只是,白虎再次看向人族的眼神,却瞬间变得善了起来。
    辛馍和白虎这般抗拒待的样子,落入的希特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拒绝和厌恶。
    一时间,希特垂下了头,轻轻叹了口气,原本凌厉的气势乎是瞬间就消失,好一会儿才:“缪斯,你怎么会和科昔谟在一起……对起,我后来发现无人机追踪到你,才知道自己判断失误……你是想回来吗?”
    辛馍闻言,更开心了,手里抓着的硬糖很快就被他丢了出去,砸到了对方身。
    沈青衡察觉到少年的动作,眸『色』冷沉,心中瞬间有了新的思量。
    背的小龙一向乖巧和善,没什么坏脾气,软乎乎的,亦从来没有对谁表现出讨厌这样的绪。
    可现在,辛馍仅眼都看对方,连赌气丢糖果都做出来了。
    辛馍管那个人,只伸手揪着白虎的『毛』『毛』,嫩声嫩气“嗷”了两声。
    希特闻声,立刻抬起了头,期待看向辛馍。
    哪知,眼前的白虎立刻站了起来,径直越过他,驮着少年走进了别墅的院子里。
    希特忙转过头,想要追过去,却被迎面而来的虎尾抽了一下,瞬间飞了出去,摔倒在。
    别墅依旧和以往一样,没有设置警报,看着灰沉沉的。
    辛馍从白虎背飞了下来,一直往里飞。
    沈青衡也缩小了体型,跟着少年进去。
    辛馍并没有在别墅里多转悠,只是直接去了三楼的一间画室。
    那里面,基本全是他的画像。
    过,塔罗并非写实派的画家,所以画出来的人,其实和辛馍并是特别像,主要是在于意境和神。
    这也是现在科学家们认出辛馍的原因。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因为两个国家距离太远了,彼之间也没有过多的联系,所以,即之前科学家认出了科昔谟,也没有怀疑辛馍就是华国走丢的珍稀物种。
    小龙崽拍着金『色』的骨翼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了看画像里以前的自己。
    其实,除了一个人被关起来,过去的辛馍并没有受到其他的虐.待,加本身只有一魂一魄,什么都懂,所以,那种别人都为他心疼的孤独,他其实是根本感觉到的。
    但这毕竟是他的过去,是他的一部分。
    辛馍安安静静歪着头,伸手『摸』了『摸』画像的自己,桃花眼跟着轻轻眨了眨。
    在得知这段记忆的时候,他其实是很『迷』『惑』的。
    因为他一开始,想到了沈青衡。
    沈青衡也总说,建议他出去玩。
    辛馍在进入这间画室之前,一直都有点疑『惑』。
    可直到时刻,亲眼看到了画像,看到了这些毫无感、冷冰冰的画像,他终于豁然开朗。
    他好像突然有点明白,沈青衡和塔罗有什么一样了。
    白虎无声无息走了过去,将少年卷到背坐着。
    辛馍被带到了虎背,一时回过神来,笑眯眯扑过去抱沈青衡的脖子,撒娇蹭了蹭,哼唧了两声,被白虎回过头安慰『舔』了『舔』脸蛋。
    他凑过去看白虎的双眸。
    那里面,刻只有温和包容,有总是藏起来想让他知道的心疼。
    辛馍第一次觉得自己完全能看懂沈青衡的眼睛了。
    “嗷。”
    辛馍轻轻叫了一声,『摸』了『摸』白虎的双眸,趴下去,枕着白虎的脖子。
    沈青衡很快将他放了下来,圈到怀里,温柔『舔』.舐。
    辛馍慢腾腾闭眼。
    他一直知道,沈青衡是对他最好的。
    哪怕口口声声说他是心魔,能出门,可是他一撒娇,沈青衡就会忍住带他出去玩,从出去一龙族,到去南陵城买衣服,再到带着他来到这个界。
    所谓的能出去,形同虚设。
    哪怕沈青衡说他是小废物,可是他一偷懒端杯子,要喂吃的,对方是会对他妥协,从给他喂茶喂血,到给他捕猎、喂他吃肉、天天给他『舔』身体,怕他生病。
    哪怕沈青衡好像很凶很冷,可是他只要说自己想一个人待着,沈青衡就一会留下来陪他。
    因为沈青衡怕他难过,愿意他受委屈。
    别人当然一样。
    想要保护他、爱护他的“囚禁”,和利用他、只让他活着的囚禁,一点也一样。
    这就是辛馍为什么很多都懂,却偏偏讨厌塔罗、喜欢沈青衡的原因。
    从第一眼,他就能看出来,沈青衡是纸老虎,只会对他心软。
    这是龙族的直觉,他一直很聪明。
    辛馍啊呜咬了一口白虎的耳朵,使劲磨牙,被虎尾轻轻抽了抽背,痒得松口笑起来。
    他没再去管这些画像,转头爬到虎背坐好,催着沈青衡走。
    白虎眸『色』幽深环视了一圈画室,驮着少年,走了出去。
    三日后,关押塔罗的监.狱知为何突然塌方,将人砸成了半身遂。
    目击者面对着记者的采访,无奈道:“科昔谟经过的时候没选好降落点,小心踩了一脚……咱们能对科昔谟太苛刻,它只是一头猛虎罢了。”
    ——《心魔娇养日记三十九》
    【(陈旧的字迹)异恩怨要了结,要让辛馍留下心结,也要害他背无妄的杀孽。
    (未干的新字迹)本座并未做什么。他偷懒想说,即我心知肚明,也要当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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