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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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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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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夜,在秋风的呼啸中,残余的树叶在极力摇摆,发出凌乱的刷刷声,做着最后的反抗。
    乌云遮住了天空中所有的光亮,铺天盖地的漆黑笼罩世间,阴郁的天气,阴霾深重的心情。
    苏东洋的私人庄园,主体别墅的主卧室,漂亮的琉璃灯通亮着,奢华的空间看上去格外温暖。
    与主卧室相连的窗台,魏如清独自一人倚靠在石栏上,眉眼低垂的不停吸烟。
    整整一个下午,苏东洋去化验,他就这么静静的,任凭秋风扫落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不停的吸烟。
    一地的烟头将这空间变得有些狼狈凌乱,让魏如清看上去有点颓废迷茫。
    ‘砰’的开门关门声响过后,苏东洋急步向卧室内部走来,向来温柔的脸异常的阴沉。
    一道磨砂玻璃门的距离,他的双手放在两扇透明玻璃门上,即将推开的瞬间,却迟疑了片刻。
    RXP,一种慢性毒药,而且是腐蚀人五脏六腑的药,服用的人,会全身抽痛,长期服用会器官衰竭。
    RXP,是梦氏研发的药,虽然梦小甜没有参与其中,但已经因为梦氏被盖上了魏家仇人的印章。
    RXP,是魅影高价购买的药,毒害魏如清,又暗杀魏如枫,阴谋中究竟是为了钱权还是爱恨。
    苏东洋与魏如清的距离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他却觉得走了有半个世纪般漫长。
    “如清。”他沉稳的低唤了一声,轻轻靠在了魏如清身旁的石栏上:“已经验出来了。”
    “结果。”魏如清的声音如同被冻结的寒潭,低沉又严肃,更没有半句废话,如同在命令自己的属下。
    苏东洋神情黯然,担心更为难,低垂下眉眼,沉浸在消沉中:“这药,你大哥,应该就是因为,长期服用RXP,才会器官衰竭。”
    血脉里仇恨的热流在膨胀,魏如清的脸部表情细微的变化着,明明紧绷严肃的很,却让人有种狰狞,嗜血的感觉。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将剩余的扔在了地面。
    “还我。”他摊开的掌心放在苏东洋的跟前。
    苏东洋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东西交到了魏如清的掌心,强而有力的大手沉稳厚重的握了握他的手:“如清,不管你想怎么做?千万别走五年前的路,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魏如清轻蔑般挑了挑嘴角,笑容中布满阴森:“陪我去喝酒。”
    苏东洋拉住他,商量的口吻说着:“虽说我不能喝,但却喜欢收藏,你想喝什么我这儿都有。如果想找人调,我打电话叫莫小夕过来,不如在我这儿吧!”
    “随便。”
    说实话,整整一个下午,魏如清的大脑都呈空白状。然现在,苏东洋送来的结果,让他的大脑开始渐渐运转。虽说他哥哥没有死,可是他承诺过,只要是参与了毒害哥哥行动的人,他一个不会放过且十倍奉还。可他也承诺会给小甜一份矢志不渝。
    爱与恨的较量,情与仇的对决,瞬间的思考,让矛盾冲突煎熬着他的心。一点点的回忆,一份份比较,让爱渐渐凋零,让恨如同罂粟花一般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仇恨如同洪水猛兽啃噬着他热情的心,让他的心波涛汹涌后只剩一片荒芜和冰冷。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参杂着不同的背叛,让他平静后的心渐渐被蒙蔽,开始怀疑情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他才想麻痹在酒精里醉生梦死,想要人事不知的去逃避。
    他一味的将所有情绪发泄在酒精中,烈酒的辣与热滚进体内,燃烧起他内心太多的负面情绪,激化着恨的深渊,淹没了爱的信念,渐渐将他这个人分裂在组合,组合在分裂,最终拼凑起来的再不是他,而是一个被复仇与恨的深渊控制的玩偶。
    然,他微薄的理智十分排斥仇恨,只要稍微有半丝的清醒,都会挣扎在情义两难全中。
    所以,整整十天,他没离开过苏东洋的私人酒库,喝到人事不知,才肯罢手,醒来后则继续又喝又砸。
    整整十天,苏东洋一直呆在酒库陪他,不知劝了多少场,然他说到自己的心都麻痹,老友却依旧听不进去。
    整整十天,莫小夕守在他们身边,什么也不说不做,只是尽量照顾好他们,因为她知道,魏如清已经被刺激疯了,说什么也是白费唇舌。
    十天后,当他再次从宿醉中醒来,看着满地碎玻璃的狼藉,看着莫小夕枕着他的腿沉沉的睡着,也看着苏东洋伟岸的身影独自收拾着满地的碎酒瓶。
    他不明白,不是说酒喝多了会酒精中毒吗?他喝了不计其数,怎么就没能喝死过去?这样想着,他的唇边弯出一个造化弄人的笑。他从未想过,自己身边呆了个医生,不会让他酒精中毒,一命呜呼。麻痹的头脑与心灵只是一味的去恨,一味固执的琢磨着自己的爱恨情仇。
    结论就是:既然老天爷非要让他痛苦的活着,那他就不费劲儿去整死自己做到情义两全。他要掀起腥风血雨,要报复的支离破碎,让天知道留住他这个祸害在世上会是错误的选择。
    “东洋,我在这儿呆了多久?”
    苏东洋收拾酒库的动作停止了,身子稍稍一僵。十天来,魏如清只是又喝又砸的发泄,神情狰狞可怕的可想而知。老友的这第一句话,让苏东洋有点错愕,随即想起五年前,他为了辛飞扬消沉,甚至自杀,在医院醒来后,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因此,他意识到,老友应该是回魂了。
    阴冷的地下酒库中,分不出日夜,只有那不算明亮的橙色恍惚着。苏东洋看了看腕表,从时间和日期上来看,已经整整过去了十天:“不多不少,整整二百四十个小时。”
    魏如清揉了揉突突跳的头,长长的舒口气,小心翼翼的扶起莫小夕,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中。然,十天的相处,让小夕如同惊弓之鸟,稍稍有一点的动静就睁开了眼睛,而且是精神抖擞。
    “如清,你醒了。”小夕赶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深深的看着他:“有没有不舒服?”
    “没事儿,放心。”
    十天了,每次他醒来,莫小夕都说同样的话,每次他都给她一张冷若冰霜的严肃脸庞。然这次,他唇角的弧度微扬,竟然说出安慰她的句子。
    “你说话了,是不是就代表,咱就可以不喝了?”莫小夕半蹲半跪在地面,试探着问。
    “不喝了,让你们担心了。”魏如清的眸中闪过一丝感动,认真的看着莫小夕的脸,修长的大手抚上她有些憔悴的脸庞,感触颇深的说着:“如果我爱的是你,会不会简单轻松很多?”
    莫小夕拉过他有些微凉的手,心里滑过一丝暖流,表情笃定又认真的说着:“如清,爱情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或者,你认为自己和小甜之间隔着仇恨的鸿沟,已经没有了可能。但请你仔细想想,就算不是梦家,也会是别人,你该找的是元凶。梦天蕴心怀不轨做帮凶,你想报复他无可厚非,甚至你认为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但小甜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无辜的,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魏如清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淡然说道:“我明白。”
    “真明白?”苏东洋半信半疑着,搜寻的目光试探找到他内心活动的蛛丝马迹,但看到的却是异常的平静。
    魏如清嘴角微扬,说出了最真实的谎言:“放心,我和小甜之间不止有男女之爱,还有救命之恩,如果我要把她怎么样了,那自己也就活不成了。但我还想活,毕竟,幕后元凶我还没拉出来,而且我父亲的死是否也与魅影有关还不知晓,所以,我会给小甜也给自己一条活路。”
    这侃侃而谈的大道理,让苏东洋和莫小夕安心,几乎同时送了一口气,轻松的笑挂在了脸庞。
    魏如清对着他们点点头,挣扎着起身,继续说道:“我先回去了,失踪了十天,魏家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放心,我跟你二叔打过招呼,说是临时有事,让你陪我出国走一趟。”苏东洋温和的开口:“你自己能开车吗?回魏家还是,去找小甜?”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屏蔽掉了‘梦家’这两个敏感字眼。
    魏如清摇了摇浑浑噩噩的头,吐出一口沉浊的气说道:“我没问题,先回魏家吧!我想先问一问安叔,魏家那边有什么蛛丝马迹?”
    “你想查明父亲的真正死因,我很理解,但也要先顾自己,你以为这十天,你的身体状况很佳?”苏东洋看着他不怎么好看的气色,脸庞闪过一丝担心。
    魏如清摇摇晃晃,头重脚轻的来到好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戏谑的安慰着:“放心,你兄弟我就是妖孽,连天都不愿收。”
    说罢!他径自向酒库的大门走去。背对好友的一瞬,那气色不佳的脸盖上了一层阴霾深重的寒霜:放过梦小甜,不可能。他哥哥病发的痛苦,除了他,没人体验过,那种生不如死,他的双胞胎哥哥要一次一次的扛过来,他说过会十倍奉还就一定不会食言。
    至于赔上了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心,那是他自作自受。他爱上仇人之女,对家人已经是一种背叛,那么承受痛苦就是他该得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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