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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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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Chapter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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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5
    黄昏,日暮四合。
    布兰度没有着急离开。
    先将屋内的可疑痕迹清除,再把外套与鞋子上的灰土拭去。
    又取出镜子、梳子与手帕,简单整理头发,擦去面部浮灰。
    最后换上新手套,拎起作案工具箱与手提旧包离开222号。
    任谁也看不出她刚刚发掘到一大笔价值不菲的珠宝。从体态到神色,不见她有一丝兴奋、紧张或喜悦。
    事实上,布兰度正在严肃认真思考。
    这笔珠宝要怎么处理?
    俗话说,掘宝不易,销赃更难。让一笔来历不明的珠宝“洗白上岸”,很考验人的手段与耐心。
    显然,立刻不加掩饰地批量出手珠宝,那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挖到的不是珠宝原料,而是制作好的成品。
    英国王室已经更迭。
    从制作珠宝的16世纪都铎王朝晚期、17世纪斯图亚特王朝早期,变为了如今的19世纪汉诺威王朝。
    两三百年前过去了,但无法保证这批宝藏的知情者已经死绝。
    是否会有人认出珠宝,那一点也不重要。
    珠宝总会流通,当它们藏于222号之下,布兰度就是合法持有者。
    问题在于布兰度对珠宝的来龙去脉知之甚少。
    如果她清楚事情的发展内情,自然成竹在胸。能针对性地编造宝藏的流通经过,而不会出纰漏。
    上辈子,齐普赛街的宝藏被挖出来后一直无人认领,是无主之物。
    然而,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在这个世界宣布发现地下珠宝也会安然无事。珠宝被挖出的时间提前了,说不定有隐藏的危机尚未消除。
    就以《老妇人的针线活》来说,这套藏宝书引发的寻宝死亡人数已知有四人。
    让·杜邦、沃德、欧文与哈罗德,他们主动或被动牵扯了进去。
    齐普赛街222号的地下珠宝,与这套书指向的宝藏相关吗?
    从时间线来看。齐普赛街的珠宝是在17世纪被埋,一直没有被取出,而“针线书”刊印于18世纪。
    再从地理位置看,“针线街上的老妇人”指代的英格兰银行,距离齐普赛街222号步行只需15分钟。
    由此看来,五五之数。
    能怀疑两者相关,但又没有充分证据。
    还原一下:
    A知道齐普赛街的内情,他一直没有取出珠宝。
    一百年后,B知道了,但也没有来取,反而将地址写成密码编入了一套书中。
    这套系列书的具体数目未知,至少有两本。
    其中一本流入法国被让·杜邦获得;一本被放在剑桥杰克学院图书馆,被人以秘密交换情报方式取走。
    不过,这样复杂的取宝流程只针对挖出一大罐珠宝,它值得吗?
    价值连
    城的珠宝,确实会吸引很多人不断探寻。
    布兰度不否认钱财动人心,却难免觉得如此轻松省略过程,直奔《老太太的针线活》的谜底,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实情如何,只有看到宝藏书才能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
    一周前,布兰度与西格再次接头。
    很遗憾,西格那一边没有突破性进展。
    他先前往《法兰西的浓情蜜意》杂志社,以诚动人,见到了撰写“杜邦先生与他的情人”美文的供稿人杰西卡·波佩尔小姐。
    根据波佩尔小姐的说辞,她确实参考了让·杜邦凶杀案写出文章。
    在杂志故事中提到的杜邦先生喜欢针线活,为了他的恋人缝制裙子,不全是胡编乱造。
    波佩尔在凶案发生见报后,去了图卢兹市走访。
    经过一番打听,发现从来没人亲眼见过传闻里杀死让·杜邦的那个神秘情人。
    他的同事却看到让·杜邦阅读家政书籍。
    同事笑话让·杜邦,作为好端端的教会文法老师,居然变化了阅读口味,读起了女家教才会看的书,真是没有男子气概。
    让·杜邦很少与人争辩,遇上这种事往往是忍气吞声就走了。
    为什么让·杜邦要看针线书?书是从哪里来的?
    波佩尔小姐无从得知,但将异常现象与传闻中的情人联系起来,编成故事写入杂志。
    她认为或许存在某位神秘人,使得让·杜邦改变阅读习惯。两者之间却不一定是恋爱关系,而有其他纠葛导致了凶杀案的发生。
    不论猜测正确与否,这种想法使得收入《法兰西的浓情蜜意》的那篇文章在缠绵表象之下多了一抹古怪底色。
    西格听闻波佩尔的写作经历,他也走了一趟图卢兹市。
    在那里确认了让·杜邦与欧文、哈罗德的生活踪迹。杜邦与两位伐木工没有相识交集,但都生活在同一个街区。
    至此,可以证明此前的推论正确。
    一本“针线书”的流向:「?」→让·杜邦→欧文、哈罗德。
    除此之外,法国之行没有别的收获。
    无从得知让·杜邦是从哪里搞来的书,这个「?」也无解。或许是从二手书摊买的,但已经无从查起了。
    不过,西格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考角度。
    今年年初,让·杜邦因为“针线书”被害。欧文与哈罗德拿到书,在秋天来到了剑桥。
    两年前,剑桥杰克学院图书馆出现了“针线书补录”,它神秘消失了。
    换句话说,读了上册的人,不知道在剑桥的补录早就被取走。
    读了补录的人,是否读过上册?
    读过的话为什么没有收好,或者直接毁去?还放任它被留在法国?
    或者没有读过上册,那又是否知道这套书的其余部分在哪里?
    最初刊印这套书,究竟印了几l本?
    每本书之间相互关联吗?是单向给
    线索,比如读了A册才能发现B册的踪迹?或者只读其中一本也不妨碍寻宝?
    那就引发新的问题:
    什么“宝藏()”不用集齐线索就能去寻找?它真的是实物吗?
    西格无法回答。
    布兰度也给不出答案。
    如今只有蛰伏,等运气降临,将来遇上某个人、某件事、某个事故触发新线索。
    破译“针线书秘密①()_[()]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要有足够的耐心,对今天挖出的珠宝也要缓缓图之。
    不缺大笔钱款,不急待珠宝变现,先把它们存起来。
    存在哪里呢?
    以布兰度的视角审视如今的银行,是这家不安全,那家也有漏洞,指不定哪天保险库就被盗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存一家银行的风险高就分散储存,也留一部分在朗博恩的书房里。
    五六百件珠宝首饰,价值很高,数量听起来不少。
    一旦使用粗放收纳的保存方式,它们的空间占比却很小,区区两个篮球大而已。
    班纳特先生与嘉丁纳舅舅没看出布兰度带回了珠宝,以为老旧手提包中又是一本本砖块似的书。
    “明天父亲与我要返回朗博恩。”
    布兰度对嘉丁纳舅舅说,“麻烦舅舅不时留意一下222号的情况。房子是被拆空了,倒不担忧再丢东西。无人居住,说不好会引来游手好闲者砸窗户玩。”
    无人居住的房子无法及时修理门窗,说不定就引发破窗效应。
    先是某几l个人砸窗户玩,后来引来一群流浪汉入室也不无可能。
    嘉丁纳舅舅:“放心,我会帮着看守。也不用太担忧,最近四个月的治安比以往好了不少。去年,《大伦敦警察法》颁布,9月29日苏格兰场正式成立了。
    这一带汇集银行、交易所、珠宝店,是主要巡逻区域。自从伦敦警察定期巡逻,扒手与流浪汉的踪影也少了。”
    布兰度:“但愿吧。”
    该怎么说实话,即便再过三百年,她也无法信任伦敦警察厅。一时间,居然说不清哪个时段的苏格兰场更令人腹诽不已。
    反正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222号遭遇入室打劫,盗匪眼含泪光愤而离去,因为无物可劫。
    大不了就把这栋楼拆除重建造,建造费就用几l件珠宝折算即可,她去找一位建筑大师来好好设计。
    *
    翌日,伦敦放晴。
    元旦之后,大雨、大雪与阴天上演了近半个月的连环计。
    终于在1月15日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布兰度早餐后立刻出门。
    今天下午两点启程回朗博恩,上午需要办妥在三家不同银行开设秘密保险柜业务。在不暴露储存物品的情况下,分散储存地下挖出来的首饰。
    正午,十二点半。
    三分之二的地下珠宝,变成了三把银行保险柜钥匙。想要开启保险柜,不仅需要钥匙,还需要两
    ()道密令。
    布兰度暂租了两年保险柜,希望在租期结束前能够弄清这笔珠宝的过去。
    眼下,找一家咖啡店随便吃点简餐就该往回走了。
    这会正处在伦敦西部,靠近西区剧院地带,她看到一圈围起来的施工带。
    路边竖着一块大型广告牌,「爱德华剧院:今年复活节与您见面,欢迎您的到来」。
    豪华建筑的外部已经全部完工,现在应该在进行最后的内部装潢与设备调整。
    她想起来了。
    班纳特先生年少时与同伴一起寻找「爱德华街」,因为伦敦有太多重名的路,误入了一家蒸汽朋克风格的面具咖啡店。
    此处是咖啡店的原址所在地,家教艾莎说过这里正在新建一座剧院。广告牌上「爱德华剧院」应该就是新剧院的名字。
    剑桥年市,提供沃德被害线索的冯·菲利伯特先生,名“爱德华”。
    布兰度边走边回忆,穿过一条横马路。
    只见转角「甜蜜蜜咖啡店」的落地窗边,正坐着那位被她想起的人。
    埃里克重返伦敦的第十六天,终于见到了倒闭报社老板阿尼尔。
    阿尼尔回家乡过圣诞节去了,节后又重返伦敦。
    前一家报社倒闭了,他计划另起炉灶,从头再来。继续做报纸,但把以往的都市新闻换成文艺娱乐,接下来就是要找投资人。
    该省则省,把倒闭报社办公室内的纸张类杂物带回了租屋用作厕纸,也不放过以往投稿者的手写稿。
    废纸利用,不必大惊小怪,当下的省钱群体都是这样操作。
    不过,将别人的手稿也作此用途,被原作者知道了,心理上是会有些膈应。
    因此,被自称是读者的男人找上门,询问能否购买一份广告栏的投稿原件时,他没有说出一些实话。
    阿尼尔讲得漂亮,留一些稿件作纪念,证明曾经的《泰晤士河周报》存在过。
    来人很幸运,要找的11月广告栏原稿尚未来得及进入厕所。要这份原稿,给十英镑即可。
    埃里克暗生恼怒,当然看得出阿尼尔对废稿的真实用途没讲实话。
    B先生的手稿差一点遭遇悲惨命运,更庆幸自己来得够快,将那一封加密回答抢救了出来。
    作为对于阿尼尔的惩罚,撤销原计划的投资。
    原本想让《泰晤士河周报》改头换面重生,以此纪念B先生在这份报纸上第一次给他回应。
    取消投资,是最轻的惩罚了。
    埃里克带着B先生的原稿,扔下十英镑,头也不回地离开。
    来到在建剧院附近的咖啡馆,挑选了阳光最佳位置坐下。
    他才郑重地展开那一页信纸,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欣赏起来。
    信纸上,B先生的字迹非常稚嫩,像是初练字的孩童,甚至有一丝笨拙。
    最后的落款「B」,写得圆乎乎的,宛如变形的数字「8」。
    这样写字真是为难B先生了。
    埃里克笑了。
    眉目舒展,由心而笑。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正如B先生特意挑选倒闭报社刊登回复,他在书写时特意模仿了笨拙字迹,也是为了遮掩身份。
    真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圆圆的签名「B」,一点也不傻乎乎,反而更显特别。
    埃里克收好信稿,叫了一份午餐。
    等待上餐时,他垂眸默默思考着真实的B先生会是什么模样?
    下一刻,一道问候声响起。
    布兰度:“冯·菲利伯特先生,午安,又见到您了。”
    埃里克抬头,瞬间换上神色古板冷硬的面孔。
    他似乎有些忘了来人是谁。故意慢了两秒,语调毫无起伏地打招呼:“抱歉,我忘了如何称呼您,剑桥小先生。”
    布兰度:丝毫听不出哪里抱歉了。还有,剑桥小先生是什么鬼称呼?
    埃里克:当然记得眼前人是谁。
    ——布兰度·班纳特,与剑桥校警队长一起来问询沃德案的临时调查员。
    这种称呼一点也没错。
    沃德案的告破,必能让小班纳特先生被校方视为自己人,走快速通道进入剑桥大学。
    相比而言,同样遇上沃德案,自己得到的就是另一种待遇。
    原定好的带资进修搁置了,为了避嫌,等紧张风声过去而不得不推迟一整年。
    布兰度没太在意称呼,在对面坐了下来。“容我自我介绍,布兰度·班纳特,很高兴又一次见到您了。”
    埃里克腹诽,真是虚伪的客套话。
    他一点也不信这人此刻心情能愉悦。不请自来,肯定有事。
    埃里克:“您有什么事吗?”
    布兰度:“想请您解答一个小疑惑。上次在剑桥遇见您,我就想问了。您知道一条街外在造「爱德华剧院」吗?三十多年前,那里曾经是「面具咖啡店」。店主与您同姓,你们是不是认识?”
    这次是单纯的好奇。
    她对上世纪末的蒸汽朋克化咖啡店有点兴趣。
    埃里克没有兴趣回答,但拒绝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想找到B先生,势必在英国逗留一段时间。
    钱能解决一部分问题,另一部分就要结识更多人来解决,他不得不循序渐进微调「冯·菲利伯特」冷漠古板的性格设定。
    埃里克:“那家咖啡店是叔祖父凯恩开的,他已经去世了。”
    布兰度:“请允许我猜测,新建的「爱德华剧院」是您的产业?”
    埃里克微微颔首,可没有主动多说一句。
    之所以建造这座剧院,仅仅为了了却面具老头的心愿。
    老头临死前表示没有遗憾,话里话外却不免透露出怀念在伦敦爱德华街附近开咖啡馆,卖甜死人不偿命蛋糕的日子。
    那种甜腻腻的店铺,自己真的开不了,只能设计修建这座
    剧院。
    假如老头变成了真幽灵,可以在剧院里乱窜去缅怀曾经的风华正茂时光。
    埃里克原计划把经营权交给经理人,自己只做隐身的幕后出资者,不必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为了寻找B先生,需要某个正常的可以示人的身份,让冯·菲利伯特的存在感强一些也未尝不好。
    布兰度一本正经地问:“听闻您的叔祖父喜欢且擅长制作各类面具与奇怪机械。不知您的剧院里会否重复咖啡店旧景?”
    这次,埃里克非常坚决地否定了。
    “没有,那只是叔祖父的喜好。「爱德华剧院」为观赏演出而造,不是捉弄观众而生。”
    埃里克:怎么可能承认。
    才没有佩戴面具!才不会有古怪机械!冯·菲利伯特怎么可能与那些怪异诡秘的事物沾边。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
    布兰度温和表象下的蠢蠢欲动被瞬间浇灭了。
    光怪陆离的蒸汽朋克,到底是看不到了。
    多么期待,走入一家剧院宛如闯进魔王建造的迷宫。她走向地底深处,和魔王大战三百回合。
    这个梦想“啪”一下被拍醒了。
    “您说得很对。”
    布兰度语气诚挚,仿佛非常认同。
    “我很期待,爱德华剧院上演动人演出,祝您生意兴隆。”
    埃里克:“谢谢。”
    这时服务生来上菜。
    “我不打扰您,午餐愉快。”
    布兰度顺势告辞。还留下来干什么?对着冯·菲利伯特古板的面孔,那一点也不下饭。
    其实,原本就不该有所期待,谁规定后辈一定会继承长辈的特长与喜好。
    这一刻,想到不知身在何方的「幽灵先生」。
    他在报纸上加密提出了莫比乌斯环的概念,不知有没有在现实中把它修建出来?
    布兰度头也不回地走了,另外找一家咖啡店用餐。
    不论「幽灵先生」是谁,反正不会是冯·菲利伯特表现出来的橛守成规、枯燥乏味。
    店内。
    埃里克毫不在意布兰度的离开。
    不相干的人走了,他才能一边用餐一边构想B先生的模样。
    首先,可以排除一种形象。
    B先生不会是小班纳特先生那个类型的绅士,看似对谁都彬彬有礼,善于交际而广受欢迎。
    他应是孤高桀骜的、性情古怪的、以捉弄人为乐,压根不在意是否被人群喜欢,也不在意人群的看法。
    埃里克轻轻按了按外套内侧口袋。
    隔着布料,隔着信纸,似乎能触碰到B先生落笔时的指尖温度。
    B先生究竟在哪里呢?
    吃完午餐,埃里克前往伦敦目前销量最好的报纸出版社。
    计划在《泰晤士报》的广告栏,以密语对B先生发出回复。
    表示自己看到倒闭报纸上的加密回复。接下来,两人能不能进一步联络?
    埃里克:大卖的《泰晤士报》,在这上面发出提问,只要B先生在伦敦就很快就能看见吧?
    *
    布兰度回到了齐普赛街,与舅舅嘉丁纳作别。
    她和班纳特先生返回朗博恩。
    休息了三天,立刻开启全家北行游学。目标地点:英格兰西北部的石墨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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