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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容娘都惊呆了。
哪怕退亲都成？
只是哪怕祝老夫人这样的诚意，齐容娘也没有松口直接应下。
她只郑重其事的拉过珠珠来，轻声问着珠珠：“珠珠，如果说，让你跟祝小少爷订下娃娃亲，你愿意吗？”
珠珠还有些懵懂，歪着小脑袋：“阿娘，娃娃亲是什么呀？”
齐容娘心中微涩。
祝家是很好，祝老夫人，祝夫人，乃至小少爷江哥，都是和善的好人。
可她的珠珠还这么小，尚不懂娃娃亲代表着什么，她这当阿娘的，哪里能就这样草草定下她的人生大事？
齐容娘放缓了声音，跟珠珠解释：“娃娃亲的意思就是说，给你跟祝小少爷定下长大后成亲的约定。等你长大了，就离开爹娘，跟祝小少爷成亲。”
“珠珠，我会对你好的！天天带你玩儿！”江哥十分积极的表态。
他这个年龄其实也不懂什么叫成亲，但江哥很喜欢珠珠这个妹妹，就是想跟她一起玩。
“成亲？要离开阿娘跟爹爹？”珠珠小脑袋却摇的拨浪鼓一样，“阿娘！珠珠不要成亲，珠珠要一直跟阿娘爹爹在一起。”
说着，珠珠头扎在齐容娘身上，说什么也不愿意出来。
齐容娘心中酸软成了一片，她一把搂住珠珠，抬头同祝老夫人歉然道：“老夫人，怕是只能回了您的好意了。孩子着实是还太小。”
祝老夫人也只好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无妨。那就等两个孩子都再大一些着……也是老婆子我太着急了，见着珠珠这般好的，恨不得早早拐回我家才安心。”
祝老夫人这番话，却是半真半假。
她也没法跟人说，除夕那日，她祭过祖宗后，做了个梦。
梦中具体发生了什么，祝老夫人已经记不得了。
但她记得清清楚楚，在她梦中，珠珠浑身都是代表着福运的金光，小仙童一样，谁与她亲近，便会得到庇佑，哪怕遇到事情也会逢凶化吉。
梦醒后，祝老夫人把这当成了祖宗显灵指路，立志要把珠珠给心肝幺孙拐回来。
奈何珠珠实在太小，小孩子一想到将来要离开爹娘，总是不愿意的。
祝老夫人暗暗给自己鼓气，从今儿起就好好养生，一定要活到给她的心肝拐回珠珠的那天！
珠珠虽说拒绝了跟江哥订娃娃亲一事，但江哥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很积极的提醒祝老夫人：“祖母祖母，皮影戏，皮影戏！”
祝老夫人笑着遥遥点了点江哥，让丫鬟去请了那皮影戏匠人过来。
皮影戏匠人今儿演的是这出小戏是哪吒闹海，代表着哪吒的小人儿在幕布后披着红绸手拿乾坤圈，与龙族三太子缠斗，引得众人一阵惊叹。
待看完一场皮影戏，齐容娘她们又陪着祝老夫人祝夫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告辞了。
江哥还依依不舍的：“……有空再来找我玩啊。”
出了祝府，珠珠跟宁秋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两个小家伙走在前面，在那比划着哪吒闹海里的场面。
齐容娘他们落在后头，含笑看着两个小的在前面叽叽喳喳。
结果一行人走到娘家所在的巷子口那，就见着一个人影手里拎着礼，在巷子口那徘徊踯躅，看着行迹有些可疑。
齐容娘正拧着眉，就见珠珠认出了对方，“咦”了一声，噔噔噔跑过去，清脆叫道：“官差叔叔过年好！”
对方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张脸显在人前，齐容娘也认出来了，吓了一跳。
不是程捕头又是谁？
程捕头显然没想到在这撞上齐容娘她们，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有些涨红，支支吾吾的：“啊。”
齐容娘有些疑惑，跟程捕头打招呼：“程捕头，您来这边是走亲戚，还是有什么公务啊？”
齐容娘眼神下移到程捕头手里拎的礼上。
礼一看就很厚，高高一摞。
她恍然：“哦，程捕头是来走亲戚吧？是没找到家门吗？我娘家就在这边，这里我熟。”
齐容娘很是热情，“您是要去哪户人家？我给您带路？”
程捕头脸都涨红了，站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这个……”
他硬着头皮道，“要不，齐娘子你别用敬称了，我，我这……”
恰在此时，齐月娘正好出来，先看到了巷子口那儿的程捕头，语气有些惊喜：“咦，你怎么在这？”
结果快步走几步，又看到了另一条路上的姐姐一家子。
齐月娘一下子卡壳了：“啊——”
程捕头脸涨的有些红，站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容娘看看程捕头，再看看齐月娘，再看看程捕头。
这俩人脸红的脸红，支支吾吾的支支吾吾。
齐容娘是过来人，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胸口，难以置信：“你们——”
齐月娘赶忙上前，扶住齐容娘，有些不大好意思：“大姐。”
齐容娘深呼吸了好几下，一把拉住齐月娘：“你跟我过来！”
程捕头下意识跟过来几步。
齐容娘直接瞪了过去：“你别过来！”
此时此刻，程捕头在她眼里不再是什么官差。
而是一个需要她考察，觊觎她妹子的“可疑男人”。
程捕头果真就老老实实站在那儿不敢动了，那张从前看着有些铁面无私的脸上，这会儿写满了局促。
齐容娘把齐月娘拉到角落，审视着在那儿低着头抠手的妹妹，皱眉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的事？”
齐月娘支支吾吾：“也，也没多久……”
齐容娘深吸一口气：“那就是说，你们俩这是，真有事了？”
齐月娘这才发现掉进了姐姐的言语陷阱。
她脸一红，抠着手，小声求饶：“大姐……”
齐月娘看着妹妹这副小女儿情态，一看就是陷进去了。
齐容娘声音不由得软了些：“月娘，大姐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程捕头看上去那般……你们两个怎么就？”
“好上了”三个字，齐容娘有点说不出口。
齐月娘红着脸小声道：“就先前……他隔三差五就来咱们家铺子里吃饭，就慢慢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