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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好一番抱头痛哭。
郑寡妇听了会儿,听得直翻白眼。跟齐容娘说了一声,去灶房忙活给辛氏宁正财的养身汤药了。
齐容娘也懒得理会辛氏跟宁三妹之间的母女情深,拎了一份药材,一份点心,去村长家走了一趟。
毕竟,村长媳妇的娘家哥哥,就开着一个宴席一条龙班子。
虽然齐容娘说了,这席面主打一个量大管饱,上些经济实惠的荤素就行,这样算下来单桌席面费不贵,看上去没什么可赚的——但齐容娘这一口气就订了三十桌,积少成多,这一笔可肥着!
这一单子下来,村长媳妇的娘家哥哥过个肥年是没问题了。
这下,村长媳妇看齐容娘的眼神就跟看亲姐妹差不多了。
村长媳妇亲亲热热的拉着齐容娘的手,称呼也从“正实媳妇”变成了“齐妹子”。
齐容娘一拍脑袋:“哎呦,我差点忘了个大事。”
“啥事啊妹子?”
齐容娘笑道:“听说您家文哥儿打算年后也去仰止学堂读书?”
村长媳妇连连点头,脸上难掩自豪:“可不是么?我这大孙子,虽说才六岁,但好些人都夸聪明,我跟他爷爷便想着送去学堂读读书,要是能考上个童生秀才什么的,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齐容娘笑道:“是我家夏长,听说了文哥儿也要去仰止学堂的事,就把他给秋收写的适合蒙童临摹练字的字帖多抄了一份,打算拿给文哥儿用。我是想着,等年后文哥儿去了学堂,那字夫子一看,是有基础的,这不就比旁人领先了一大截?”
村长媳妇大喜,拉着齐容娘的手不放:“哎呀,大妹子。我先前去仰止学堂给我家文哥儿交束脩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你们家夏长在学堂里次次小考都是第一。夫子爱的很!他专门写的适合蒙童临摹的字帖,那岂不是我家文哥儿占了大便宜?”
“哪里的话。”齐容娘真挚道,“我跟正实虽然被婆母赶出了家门,但我家正实说了,小时候婆母有时候管教的严,不许他吃饭,多亏村子里的大家伙儿,东一口西一口的,他才没被饿死。这次流水席除了感谢村里的大家伙儿对婆母的照看,也是为着从前大家的恩情。他说过,您那时候还给过他一块烤红薯,那叫一个香甜。我们家正实记您的恩情呢!”
这话说的,村长媳妇眼都红了,十分感动:“都是些小事,正实也是不容易,竟还记到现在。”
齐容娘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只可惜,我这急着出来,竟忘了把字帖带上,落家里了。您等着,我这就家去取去。”
村长媳妇当即道:“你家里也忙的很,我左右无事,陪你一道回去就是了。”
齐容娘忙推辞:“一会儿我取了送过来便是。”
但村长媳妇很是坚持,齐容娘没了法子,也就随她去了。
两人一道回了宁家老院。
只是还没到门口呢,就从敞开的院门那听到宁三妹在院子里大哭大闹:“大哥,我真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对娘呢!”
齐容娘脸色一变,赶忙进了院子。
就见宁三妹一边哭一边想去推打宁正实。
若非郑寡妇在那死命拦着,怕是宁三妹的手就要捶上宁正实了。
齐容娘匆匆上前,拉住宁三妹:“三妹,你这是作甚,你大哥伤好没多久,身子还虚着呢!”
宁三妹看到齐容娘,倒是气的更厉害了。她一边哭一边质问宁正实:“大哥,是不是我嫂子教唆的?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对娘这么不孝顺……”
宁正实没想着跟宁三妹纠缠,但他一听,宁三妹这话里扯上齐容娘了,当即不干了:“三妹,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嫂子为了咱们这个家,又出钱又出力的,你这么说,真是让人心寒!”
“就是啊,三妹啊,”村长媳妇也帮了句腔,“你说正实他们两口子对你娘不孝顺,这话也太没道理了!”
宁三妹振振有词:“咋没道理?您看啊,我娘病倒这么大的事,我嫂子都不管不顾的,留个外人在家里帮忙。哪有孝顺媳妇这么做的?”
村长媳妇满脸的不赞同:“三妹,你老些日子不回来,你啥也不知道,胡说些什么?前些日子,你娘病倒了,你嫂子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好几天,家里几个孩子都没顾上,人也憔悴的不行,眼看着就要病倒了,你娘还动辄打骂她。你嫂子也是没了法子,怕你娘看她不顺眼,影响了养病,这才每天花了大价钱,请了郑婶子来帮忙照看你娘。你看你娘,虽然还受着伤不好下床,但整日中气十足的骂人,一看就被照顾的很好啊。”
齐容娘伤心的在那抹眼泪,不说话,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有凑热闹的邻人从院门那探出头来也替齐容娘说话:“可不是么。我说三妹啊,你别听你娘胡诌了几句就找你哥你嫂子的麻烦。你哥你嫂子孝顺着呢,我们这些邻里邻居的,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去看看灶房的米面,那些上好的药材,不都是你哥你嫂子孝敬你娘的?”
“就是,三妹啊,这我们就得说说你了。你是外嫁的小姑子不假,也不能一回来就挑你哥你嫂子的理啊?”
还有人嘀咕:“又不出钱又不出力的,咋好意思站在那儿数落她嫂子的?正实他媳妇可真不容易啊……”
周围人没一个向着宁三妹说话的。
宁三妹都傻眼了,哭都忘了哭。
不是,村里人向来喜欢风言风语的,她这才多久没回娘家,这村里的风向咋都变了呢?
咋还都向着她嫂子说话呢!
齐容娘低落的“哎”了一声:“三妹许久没回来了,许是从别处听说了什么,误会我跟她大哥了……”
郑寡妇义愤填膺,大声嚷嚷:“哪里是从别处听说的,就是从你那好婆母那听说的!这宁三妹一回来,正实媳妇她婆母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在那跟宁三妹告状!这一家子可真是,老的欺负正实媳妇,小的也欺负正实媳妇!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