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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结盟友(第1/2页)
    建康,新起一座高楼,不过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
    袖楼依汴河而建,高十二丈,楼分四层,玉楼重檐,金碧辉煌。
    两侧设有观景的扶栏平台,在楼内便可俯览东京胜景,也可以纵览汴河繁华风光。
    此时楼前的广场上聚满了车马,还有数以百计的豪奴与门客。
    商会内的小厮,在楼上的大厅中摆好筵席,按照赴宴的贵客人数,每人一张漆几,一条锦席,几上摆着匕、箸、杯、觥,器具整洁精致。
    建康商会第一任会长王运身材不算高,腿短身长,颇为特异。此时正在楼前处迎客,频频抱拳拱手,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此时主座上已经聚了数十人,尽是长袖善贾的豪商,还有几个年纪轻轻锦衣貂帽,一看便是世家子弟。
    他们三五成群各自聚在一处谈笑喧哗,大谈生意经,亦或是单纯叙旧。
    王运看似豪迈实则有些紧张,这些商人第一次敢在建康这么风光大办,只因为今日要决定的事实在是太重要了。
    交子名存实亡,贵霜朝廷发的钱引一文不值了,往来的商人携带着大量的钱财行商,简直就是强冷的盛宴。
    若稍叶少宰的万岁营推行的银票能够发行,那么将大大提高商人的收入,降低风险,是所有的商人都乐意看到的。
    遍布各地的钱庄,统一印刷发行的每一张银票,都是有真金白银做抵押的。
    想到这里,王运不禁暗暗咋舌,叶少宰到底有多少钱
    他抬起头来,朝着楼上的一个雅间望去,眼里满是敬意。
    雅间内,隔着纱帘布幔,叶青懒散地靠在黑漆嵌螺钿花鸟罗汉床上。
    旁边的桌子上,他的一大一小两个“管家婆”---李雨婷和沐清玄各自拿着个算盘,不知道在整对什么账本。
    天色将晚,人也来得差不多了。王运走到殿中,扬声道“诸位,请各自归席,咱们开始吧?”
    建康城中,也有不少达官显贵,尤其是勋戚宗室对此很感兴趣,王运对着楼上远远作揖,扬声笑道“驸马,请来上坐!”
    珠帘一挑,一个书童出来道“我家驸马说了,他在楼上招待贵客,让你们不用管。”
    王运笑道“也罢,来人,给驸马那一桌上去最好的酒菜一份。”
    不来,首座空了出来,王运便推西北的姚术等人上座,镇西军将门世家到了建康,巴不得低调如尘,同样不肯就坐。
    众人有帮腔的,推让的,一时间拉扯不下。
    今日试行银票,所印有限,分发给哪一家多少大有讲究。前来赴宴的,也都是各地的豪商,当然也有许多官员家属,不过至少是有大生意的。
    这时一名少年拾阶而上,听得里面吵嚷,走到里面道“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众人纷纷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少年脸庞稚嫩,举止嚣张,膏冷纨袴十足,锦衣貂裘,仆从健硕,不是寻常人家。
    那少年哂道“有什么好推的?我坐不就行了?”他没有压低声音,就那么毫无顾忌地说出来,顿时惹来更多的目光。
    今日发了请帖的,王运一一都接待过了,见到这个少年面生,便上前问道“请问,阁下是?”
    那公子哥走到上位,一屁股顿下,笑道“这不就完了?让来让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听说你们袖楼把所有花魁都请来了,还不快叫出来表演歌舞。”
    感情他逛青楼来了众人哭笑不得,袖楼今日要办的事,比什么花魁行首重要一万倍,那不过是引人注意的噱头而已。
    叶青眉头一皱,走到窗边,推开小轩窗往下一瞧
    娘的,又是这个小王八蛋,冯泉的孙子冯童,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今日花魁齐至,来着寻欢作乐来了。
    他身后冯府的恶奴,凶巴巴地训斥周围的商贾,直如训骂儿子一般。
    商人们料定他身份显贵,不敢还嘴,含羞忍骂十分屈辱。
    这么重要的时候,今日的作为,可以说是即将把贵霜本就繁华的商业推向另一个高峰。竟然出来个小王八蛋,气的叶青胸口起伏,双眼眯起。
    他推开们,走出雅间,扶着栏杆往下看“冯童,本官今日看在恩相面上,不与你一般计较,若是给你士声还不滚出袖楼,我把你打得恩相都认不出你来。”
    叶青是冯泉提拔的,所以他一口一个恩相,但是语气仿佛雷霆,根本没有半点的亲近。
    在场的众人,也有些懂得官场的宦门子弟,纷纷揣测起来。人说叶少宰趁着冯相回杭州,竖旗和陈立群一战,把他赶出了朝堂。如今的少宰虽然还不如冯太师,但是某些方面已经能和太师分庭抗礼,现在看来,所言不虚啊。
    众人抬头一看,纷纷抱拳行礼道“见过少宰。”
    冯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知该如何收场,楼上的人他如何不认识,为了个农家女,他一个巴掌把自己扇的转圈,而且事过之后还毫发无损。
    但若是就这么滴溜溜的走了,冯三公子颜面尽失,在建康还怎么混?
    数到后五位,叶青加大声音,朗声道“五!四!三”
    这时候,二楼的站了出来,笑道“小冯公子,不如来我这里饮酒。”
    本是好意,一心要在叶青和冯泉之间做个和事佬,缓和双方关系。
    现在的,是彻底被叶青整怕了,安安心心窝在家里赚钱,不然就陪自己的老婆柔惠帝姬。
    只要他不插手自己的市舶司,叶青也无心赶尽杀绝,自己和他索要了大笔钱财,抢了他一对双生儿侍妾,动辄就带人去他家搞拆迁,仇也报了恨也消了。
    帝姬是个好人,心眼也不坏,没有必要对他们穷追猛打。
    叶青卖他一个面子,道“既然是驸马说情,就饶了他吧。”
    冯童一听这话,本来还有些害怕,顿时火冒三丈,跳脚道“叶青,别人都怕你,我却不怕!没有我祖父,你算个什么东西?”
    叶青抱拳冷笑,道“恩相与本官之情,不是你个黄毛孺子能够明白的,今日恩相若在,他想坐哪个位置,想干什么,都无人违逆。他不坐首座,在场的包括本官谁也不敢落座。可是这跟你有何关系?你是恩相么?你配么?”
    冯童耳朵根子都红了,刚想说话,叶青一挥手,几个大汉上前架住他,手持四肢从楼里扔了出去。
    他的奴仆都被拦在一旁,如同被人刨了祖坟,嗷嗷叫着上前,挨了一顿胖揍。
    叶青朝看了一眼,和善地一笑,然后压了压手,道“王会长,没事了,现在继续。”
    建康城,冯府。
    一辆马车,即将把冯童送出了建康,行时未见冯泉来送。
    冯童摔得不重,掀开帘子不住地张望,说到底他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被祖父赶出建康让他心里十分害怕。
    冯府的老都管说着一些宽慰的话,直言小郎回去之后不久,定会随父重新入京。
    冯泉的儿子,外放知府怎么会得不到升迁,进到建康做官是迟早的事。
    冯童刚走,门前驶来了一辆青灰色马车,一个中年文士走出车内,对着门子交上了拜帖。
    门子一看,神色古怪,马上送到老都管的手里。
    “叶少宰派你来的?”老都管面皮不动,沉声问道。
    周潜呵呵一笑,道:“正是。”
    “里面请吧,我去问问太师见不见你。”
    周潜在花厅内,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老都管出来引着他进到冯泉书房。
    周潜行礼之后,抬头一看冯泉正在一张宣纸上挥毫,便站在一旁不说话。
    冯泉头也不抬,问道:“叶青差你来所为何事?”
    周潜赶紧回道:“前番在袖楼,少宰他和太师的孙儿,有一些误会,特地让下官来说清楚。”
    冯泉笑着说道:“不必了,通儿顽劣,不懂事,你跟叶青说一声,就说老夫感谢他暗中保护我这孙儿。”
    周潜心里轰的一下,冷汗直流,万岁营暗中追查冯童的黑资料,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冯泉如此说还能有假?
    姜还是老的辣,叶青都知道培养一群刺探情报的死士,更何况冯泉这种。
    少宰还是浮浪了,不该轻易派人查冯泉的血亲的,如今双方的关系才是真的不可弥补了。
    冯泉终于写完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潜,赞了一声好皮相儒雅温和如玉,就是书里的君子走了出来一般。
    他点了点头,道:“我和叶青是忘年旧友,岂能让你白来一趟,这幅字拿回去,就说老夫送给她的。”
    周潜小心翼翼上前,只见宣纸上龙飞凤舞,笔力遒健,、行云流水、鸾飘凤泊。上写着一首随笔小诗:
    从此无心爱扬州,人情易冷天易秋。青山常在云变幻,春潮不来泊晚舟。
    周潜提着卷帛,心事重重地走出冯府,宰辅冯泉使相叶青,宰、相不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袖楼里,赶走了冯童,花灯大典继续进行,银票的发行代表的是建康商会的威信。
    若是做成此事,将来各地的钱庄都将日进斗金,也会彻底改变现有的商贾格局。
    为此,建康商会下了血本,不仅是建成金碧辉煌的袖楼,更是请来了附近所有出名的花魁行首,花了大价钱,让她们轮番地在台上献艺歌舞。
    叶青在雅间中紧张兮兮地趴在门口看,雨婷倒了杯热茶,上前笑道:“师兄如此在意,何不大大方方到楼下,坐在上首主持大局,门缝里瞧个什么劲。”
    叶青回到牙床上一趟,笑骂道:“你懂什么,我这叫运筹帷幄,高深莫测,反正银票这东西,是对大家都有莫大的好处,你爱用不用,我若是出去了,倒像是求着他们来用一般。”
    雨婷掩嘴偷笑,站在他身前,将各地的钱庄账目一一说来。
    一串串账目数字报出来,叶青早已失去了兴趣,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妇人来。
    她穿着一条绛红色的丝绸长裙,裙上绣着一朵红灿灿的牡丹。那丝绸是有名的蜀锦,由于用的是柞蚕丝,比寻常的桑蚕丝要重上半分,织成的锦缎质地精巧致密,垂感十足,此时从後看去,正看到臀近乎完美的轮廓,曲线饱满诱人,腴润的像是要坠下来一般。
    叶青听到一半,心不在焉,蹬掉靴子伸脚往那圆月般的靶心去碰,那触感如同踩在刚蒸熟的馒头上。
    雨婷轻轻拍掉作怪的脚,朝后努了努嘴,沐清玄正在伏案算账,小手啪嗒啪嗒,算盘打得很溜。
    叶青心道这妮子本来最是温柔恭顺,现在也学的有些奸猾,经常不顺自己的心意,非得寻机会找茬抽一顿,给她紧紧皮子才行。
    正想着有什么理由使坏的时候,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叶青摆了摆手,雨婷过去开门,周潜对着她问了个好,知道这是叶青的钱袋子女管家,十分客气地问道:“少宰在里面么?”
    雨婷笑道:“老爷正在里面查看账本,先生随我来吧。”
    进到房中,叶青懒洋洋躺在牙床上,哪有看账本的样子,乜视着他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我让你去给冯泉送礼,送到了么?”
    周潜低声道:“少宰,你看看这个吧。”
    说完铺开卷轴,只见上面是冯泉熟悉的笔迹。
    叶青轻轻念出声来,皱眉道:“冯泉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我又没打他孙子,而且你没有讲清原委么?”
    周潜叹了口气,问道:“少宰,是不是派人追查冯童的底子了...”
    叶青霍地一下站起身来,懊恼地说道:“娘的,大意了,老贼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周潜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没事就要派人查人家的黑料,憋着劲害人,现在倒骂起人来了,别说是冯泉了,这事搁谁身上也膈应的慌。
    “你怎么看?”叶青问道。
    周潜尴尬一笑,道:“少宰,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况且现在您和冯太师的势力,加起来也不如冷静,他不会贸然动手的。”
    这一回自己的坏心捅了个篓子,叶青立时垮了脸,道:“这个却是说不定,现在他自己斗不过冷静,可若是把老子生吞了,可就能跟姓冷的较量一番了。”
    两个人唉声叹气,外面又有敲门声,不一会雨婷过来说道:“老爷,隔壁的驸马,邀请您过去共进午宴呢。”
    叶青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听了这话便摊手道:“算了,就按你说的兵来将挡吧,‘人情易冷天易秋’,这贵霜朝堂上,我倒要看看你和我谁是青山谁是云。”
    隔壁的雅房,丝毫不差于叶青那间,鎏金的兽炉内,散发着宁神的沉香。
    和柔惠帝姬坐在下面,上座竟然是道人,和他身边的一个宫装丽人。
    那道人年约四旬,留着三绺长髯,头戴玉冠,身上穿着一袭青色的道袍,双目神采湛然,望之如神仙中人。
    他身边的丽人,乌亮的长髮盘成鬟髻,髻上插着一支金步摇。雪白的额上贴着一朵鲜红的梅花钿。肌肤白里透红,粉腻如脂,一双杏眼明眸善睐,顾盼间艳光照人。
    叶青怔了一下,赶紧抱拳道:“微臣叶青,见过官家,贵妃。”
    蔡茂还没说话,小邓贵妃喜笑颜开,道:“叶少宰前番帮着舍弟婚事,还没来得及道谢呢,赶紧给叶少宰赐座。”
    “贵妃客气了,宏林和我情同手足,跑跑腿是应该的。”
    叶青笑吟吟地坐下,跟和柔惠帝姬眼神交汇,算是打了招呼。
    蔡茂也笑道:“这个袖楼,虽然金碧辉煌,富丽有余,雅致不足,比不得叶卿修建的堆玉楼,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笑道:“此乃建康商会所营建,是民间的酒楼。”
    “难怪...”蔡茂看上去十分开心,笑道:“我贵霜百姓,是越来越富足了,似这等高楼,开国时候非王宫贵胄无力营建,如今民间竟也有如此财力,呵呵。”
    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叶青心里骂了句娘,暗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青又挑着简单的,把银票的事一说,蔡茂顿时兴趣乏乏。
    花钱他是行家,一挥手就是百万贯,但是跟他谈民生经济,无异于对牛弹琴。本来还精神奕奕的蔡茂,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竟然打了个呵欠。
    叶青气的头皮发麻,沉着脸不再说话。
    察言观色,笑着转移话题,说道:“叶少宰此次西行,重开茶马古道,真是立竿见影。你看这楼下,马匹无数,这在以前也是不敢想的。”
    蔡茂有神气活现起来,笑着道:“西域汗血宝马,艮岳的马厩中也不剩几匹,既然西北商道畅通,该让当地州县进贡一些来。”
    “陛下放心,臣已经和几个番邦谈好,没了东夷拦路,元旦时候大典,他们自然来朝。届时西域小国使者,定会把他们最好的马匹献给陛下。”
    蔡茂趁机问了一些西北趣事,叶青说着说着,忍不住又转到国事上面,道:“交趾已经平定的七七八八,等到完全安定,也不过是半年左右的时间。到时候西北西南一起发力,拿下乌斯如同探囊取物,朝廷也应该早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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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茂又打了一个呵欠...
    看到叶青脸一黑,蔡茂也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忠心耿耿为自己分忧的臣子,还是要体谅一下的,便腆颜道:“昨夜和皇后手谈,有些忘我,睡得晚了...爱卿所言大有道理,你便莫辞辛劳,若是拿下乌斯,朕封你...许你一样东西,随便开口。”
    说到一半蔡茂才发现眼前的臣子已经没啥好封的了,干脆开个空头支票。
    和皇后手谈下棋?还下了一夜?叶青暗道鬼才信你。
    郑皇后年少入宫,最初只是向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女,纵使有点棋艺,哪里是蔡茂这种大师的对手。
    一说起郑皇后,叶青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一个事来。
    郑皇后出身不好,靠着脑子活泛,模样俊俏,而且喜欢和蔡茂互相写一些小黄诗增加情趣,一举成为蔡茂的宠妃。
    后来更是凭着不吃醋,而且又漂亮的宫女、亲戚什么的,就一股脑地给蔡茂介绍,也因此越来越受宠。
    不久之后郑氏在宫中升为贵妃,怕被人排挤鄙夷,便想着认个厉害点的亲戚。
    正巧那一年有一个叫郑居中的人,刚考中进士,当了礼部员外郎,本来他只是与郑氏同姓而已,可是他到处对人讲自己是郑氏的叔伯兄弟。郑氏后来听说这件事情,竟然默认了这种关系,两个人也就此结盟。郑氏还向宋徽宗推荐郑居中,郑居中很快就升为同知枢密院事。
    郑居中靠着胆子大豪赌一把,果然成了皇亲,从此仕途顺利。
    两年前王皇后病逝,郑氏扶正做了皇后,郑居中更是了不得了。
    他仗着自己的假表妹,竟然要和冯泉分权夺势,他是愣头愣脑的不怕冯泉,可是郑皇后是个顶聪明的女子,不然也不会从小宫女升为皇后。
    当时冯泉、冯庸、叶青,结成同盟精诚互助,进退一致,这三个人有钱有势有权,一道发迹,短短时间内崛起在贵霜庙堂。
    郑皇后岂肯让郑居中这个假表哥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面招惹冯泉,便主动找到蔡茂,对他说道:“妾回娘家省亲,见居中与父亲相往来,人们都说他在招权市贿,应该加以禁绝,并允许弹劾。”
    蔡茂一听,自己的皇后果然是母仪天下的料,把郑居中贬为观文殿学士,从此对皇后更加宠爱。
    现在郑氏虽然当了皇后,跟小邓贵妃一样,家里没啥背景,她生了两个女儿。
    已经死去的王皇后,可是给官家生了两个儿子...郑氏就生了一个还早早死了,她能不为自己身后事考虑?
    郑皇后年纪这么轻,还天天跟皇帝“下棋”到半夜,看来是不满足于生养两个帝姬,想要个儿子来作为依靠。
    我叶青这棵大树,又结实又可靠,不比郑居中靠谱。不就是不姓郑么,老子脱了官服就去找你爹拜把子,到时候大家都是亲戚,互相关照也太应该了。
    再说了你就算是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还能护得了你?想到这里,叶青心里的不快很快驱散,势必要攀上郑皇后这根线,不然同时对付冯泉和冷静,也太吓人了些...
    花灯大典最热闹的当属最后一段,叶青反倒没了什么兴趣,告退之后便回府去了。
    初次发行的银票,刚一开始便兜售一空,让紧张了一个月的建康商会成员们长舒一口气。
    商会中人互相击掌,互相道贺,脸上无不是喜气洋洋。
    王运来到楼上报喜,才知道叶少宰已经先走了,扑了空的他稍有遗憾,带着商会成员去早就布好的酒席上庆祝去了。
    华灯初上,袖楼周围已经围满了百姓,叶三无奈地摊手道:“大郎,这里是没法赶车回府了。”
    这番花灯大典,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建康百姓又是出了名的爱凑热闹,喜欢喧嚣,街道上人来人往,袖楼已经报备了官府,今夜可以尽情地燃放烟花,悬挂彩灯。
    即便是在建康府建康城,百姓的娱乐活动也是够匮乏的,今夜虽然是商贾们搞出的大典,着实吸引了不少的人来赏玩,甚至连皇帝都惊动了。
    自从上次叶青劝谏之后,蔡茂便深信青楼女子会玷污他的神格,神霄宫圣主是不能染风尘的,赵灵儿他都不见了,今夜的行首更是不在他眼里,而是专心赏玩花灯。
    几个白面无须的内侍跟在他的身后,手里身上挂的满满当当,眼看着官家沿途猜灯谜,念完一遍就猜得出来,硬是把小奖品全都赢了回来。
    叶青倚在楼顶的栏杆,看的一清二楚,叶三笑道:“老爷,难得这么热闹,咱们挤出去吧!”
    回头看了看前凸后翘的李雨婷,小巧可爱的沐清玄,这一番挤出去,不知道要碰到多少挤神仙的泼皮闲汉。
    贵霜风气开放,乡下的女人要和男人一样下地劳作,城里呢,这些米店、药铺、酒楼、裁缝店,和羊肉猪肉铺子里同样有许多打扮利落的妇人腰系一条青花布的手巾,绾着危髻坐店经营。
    街头男男女女往来不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都大大方方地漫步街头,并不怕抛头露面。
    每逢大典,就有一群闲汉上街,在人群中东游西逛,看见容貌姣好、体态迷人的女子,便找机会凑过去挤挤擦擦占便宜。
    建康城的老百姓,给他们取了个绰号,叫“挤神仙的”。
    像李雨婷这种身材,加上她的装扮,一旦跟自己挤出去,肯定是招蜂引蝶的主。
    “今夜就在这睡了,让袖楼的人给我腾一间房。”看到叶三有些失望,叶青笑骂道:“你自去耍便是,老子又不曾留你,闹完回府之后知会一声,便说明日带着朝服来伺候我洗漱更衣,我从这里直接去早朝了。”
    叶三应了一声,嗖的一下就跑了,叶青笑着骂了一声,这些都是扬州的旧人,叶青对他们一向宽厚的很。
    不一会王运亲自带人进来,面上带着喜色,还有些红晕,想来是正与商会中人喝庆功酒。
    进来之后,果然有些酒气,笑吟吟地抱拳道:“少宰,小人等幸不辱命!这一回银票发行如此顺利,只要我们不乱刊印,当可一改行商路难的苦处。”
    这老东西暗中点化自己呢,规矩都定好了,商人们还是不放心。叶青也知道原因,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太低,他们不放心是正常的。以往时候也发行过代金的纸币,只要朝廷缺钱,就要胡乱刊印,来榨取商人的钱财,所以这玩意慢慢地都沦为废纸。
    没办法,当权者就是硬抢,也没有人站出来给商人鸣不平。
    叶青笑道:“辛苦诸位了,今后百年千年贵霜商人都将记你们的好。至于乱刊印的问题,更是不用担心,我们拿出金银存到钱庄,你们再行刊印发行,如此互相监督制衡,若有人想要胡乱发行,大不了你们不用了就是。”
    王运放下心来,堂堂少宰能够提出这个主意,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叶少宰是真心为民谋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更别提这些人精一样的豪商了。
    “草民等安敢贪天之功,这都是少宰的手笔,我们只是跑跑腿而已。”
    叶青从栏杆处俯瞰,蔡茂赢得喜气洋洋,似乎那些小玩意比旁边的小邓贵妃还好玩,他轻笑一声道:“你去把花灯猜谜的奖品,设的高雅一些,不要怕花钱。”
    王运当即派人前去,然后抱拳道:“少宰,小人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上房,请随我来。”
    带着两个女管家,迈步随着王运上来,说了一声等叶青进去之后,请便转身离开了。
    这里果然是收拾过了,难得他们这么短时间便安排妥帖,外堂搭了软榻,铺上厚厚的貂皮黏毯。
    李雨婷沏了壶茶,端上来笑道:“汝窑的青纹茶盅,北苑的上品龙茶,这袖楼还真有钱。”
    她跟着叶青待久了,也成了识货的,一张嘴便说出了茶具茶叶的来历。
    叶青在软榻上枕着双手,道:“袖楼这群人,虽然说是豪商,可真要跟朝中的士大夫比,可就小巫见大巫了。如今咱们这个贵霜,官员是在太多,每一个又都拿着吓人的俸禄,才真该清理一下。”
    他一说国事,雨婷习惯性地不敢接话,本朝的官老爷确实多,而且每一个过得都比较滋润。
    比如说冯泉,这老东西的生活腐败到叶青都有些羡慕,他一个人吃个包子,厨房就需要百十个人来做,各道工序十分繁琐只为做出一个包子。
    别看冯泉年近古稀,府上还一波波地纳妾买婢,还全都是稚嫩少女。
    前段时间,少了叶青的贿赂,冯府收入大大降低,这老东西还曾经对着满屋子的侍妾感叹,自己没了钱之后,养不起你们,还不知道要落到谁的床上。
    他还真不是随口说说,贵霜朝买卖妾室十分常见,甚至有些就是互换白送,冯泉花销太大,卖几个侍妾是很正常的操作。
    而且这些女人是宰相门第里放出来的,外面想买的大有人在,反正不是当老婆,和宰相是同道之人也可以出去吹嘘一番了。
    里面铺床的沐清玄忙完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甜笑着出来要给叶青打水洗脚。
    叶青赶紧笑道:“玄儿乖,算了一天账手累酸了吧,快回自己房间睡觉吧,明天咱们再回府。”
    沐清玄拧着裙子,羞答答地说道:“他们没给人家安排房间。”
    “太不像话了!”叶青一拍桌子,沐清玄虽然幼嫩,看上去也有十二三的样子,许多官员的妾室侍婢也就是这个年纪。
    王运会错了意,不知道这是叶青的义女,还以为也是他的侍婢,便安排了一个房间。
    “你去让王运来,再安排一件上房。”雨婷转身要出去,被沐清玄拽住了衣角。
    她在西行路上,和杨归夷一道,跟叶青住在一个马车里,回来之后无比怀念,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半点也不想放弃。
    小丫头眼巴巴地瞪着自己,怯生道:“这里不是府上,自己睡好怕的。”
    李雨婷掩嘴偷笑,把她揽在怀里,道:“清玄和奴家睡外面的软塌,大郎自己睡吧。不然大郎便自己去睡,想来不会像清玄一样害怕。”
    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叶青恨得牙根痒痒,这妮子是得收拾一下了。
    .......
    ----
    茫涌峰。
    一勾残月挂在峰顶,照亮了不远处山上数百骑甲士,这些甲士躺在地上,放任马匹在一侧,自己则枕戈而眠,刚刚的厮杀让他们困意乏乏,躺了半天也睡不着。
    偶尔犬吠声音传出,却让这个夜晚,显得加的森寒。沐清天提着一个桶,正在给小狼营的军犬喂食。
    忽然几声哀嚎传出,沐清天眉头一皱,怔了一下随即继续喂食。
    沐清地身后跟着一只大狗,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战场厮杀屠戮万人也是英雄,杀俘虏算什么本事。”
    沐清天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管好你自己就行,这是交趾自己的事,轮不到我们来管。”
    不远处,韩五倚着一棵大树,目光中有些厌恶,骂骂咧咧地说道:“俺在西北从军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却是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交趾阮氏笃信佛教,竟然如此凶残,再这么杀下去,这烂仗何时能够打完?”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几个镇西军将佐齐齐点头,朝着山谷望去。
    已经晋升为马骏都指挥使的呼延通打了个哈欠,将护腕除下套在刀鞘上,铺下身上的软甲翘着腿道:“要俺说你们就是吃得太饱,闲的鸟疼,人家交趾的皇帝处置乱臣贼子,干你们鸟事。还是好好睡一觉是真的,明天还要打三阳峰,这次俺可得第一个爬上寨头,累军功做到都统制,那才是真的快活。”
    “做你的鸟梦,都统制是什么品阶,老子还没有混到,能轮到你这贼厮鸟?”
    韩五还没骂完,就听到呼延通那边鼾声如雷,竟然说睡就睡了...
    镇西军这么多人,就属呼延通心肠直,活得率真像个身高八尺的孩童。
    众人笑着骂了声没心没肺,也都准备睡下。
    阮福典带着贵霜军,刚刚攻破了一个营寨,俘获了忠于高氏的交趾望族杨家一门老小。
    除了几个年幼的阉割掉送去建康之外,其他的都跪成一排,等待着行刑。压抑太久的阮福典,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活口,也不知道是在释放积攒已久的怨气,还是为了表现给贵霜朝廷看。
    交趾皇帝名正言顺地带着军队,对西南土司来了一场大清洗,失去了羊宜咩城根基的高泰明,根本抵挡不住贵霜军的进攻。且不说兵力的差距,光是粮食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现在的大军十五万,反倒成了累赘。
    若是这些部落的人都守在自己的地盘,占据地利又能互相照应,周康一时也难以剿灭,每到一处都是一场恶战。
    可是他们偏偏都集中在苍山,而且还被围了起来,缺粮的危机就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交趾阮氏名正言顺地带着贵霜军到处收取交趾的城池村寨,西南第一强国眼看就要被自己的皇帝全部卖给贵霜了。
    亲眼看着手下杀完人之后,阮福典回到了大帐,里面有几个光头和尚,都是交趾皇族阮氏的人。
    阮福明举着一张卷帛道:“香玉从建康托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她已经求到建康贵人相助,保我们阮氏不死,可以在建康府获得一个王爵。”
    阮福典眼色一亮,道:“她可曾说是什么贵人,能不能让我们留在交趾,哪怕是做一个节度使,镇守一方。”
    一阵沉默过后,阮福典惨笑道:“罢了,皇图霸业一场空,向来都是过眼云烟,我们阮氏从开国之后,便被高家掣肘,几代下来都是些傀儡,提线皇帝有什么好当的,不然去建康城安享富贵。”
    这番话说出来,鬼也不信,不过是阮氏场面话罢了。若是能当皇帝,终究还是有翻身的希望,毕竟名分大义在那。
    可是去了建康,那就真的成了普通的富家翁了,甚至都有可能被人斩草除根。
    阮家若是真的对皇位没有什么眷恋,早就不问朝事,又怎么会在崇圣寺养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武僧。
    阮福明叹了口气,道:“二哥,如今局势已经明朗,你也可以放下心结,不要再造杀孽了。”
    阮福典如今比在皇宫时候,又消瘦了些,不过却和那时候唯唯诺诺的病秧子不同,整个人显得刚硬了一些,闻言眼神一冷,道:“大哥,你还不明白么,我们非得杀得西南血流遍野,让我们阮氏成为整个西南的苦主,才能保住阮氏一门。
    我等帮助贵霜朝廷清除这些盘踞千年的土司头领,势必要把自己的皇家恩德全部葬送在这杀戮中。斑斑血迹就是我们的功劳簿,累累骂名就是我们的护身符,到时候贵霜人再来安抚地方,收拢人心,彻底平定交趾。而我们断无可能再来西南举事,才能让他们放心。”
    几声叹息过后,大帐内传来诵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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