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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7章杀心
看祝星露出了痛苦之色，乐正玉镜并不担心。
他知道，这就是祝星正在冲破那堵“高墙”的象征！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苍老的身影站在他身后。
虽然没有回头，但这一刻乐正玉镜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他猛地转身，就看到墨渊老祖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视线死死地盯着他。
和之前那个面无表情，气质也毫无生气的墨渊老祖不同。
眼前的老人脸上出现了癫狂之色，眼睛甚至还有些泛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好像消耗了太多体力一样。
“你到底是谁？”
墨渊老祖开口，问了一句让乐正玉镜摸不着头脑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将你抹去？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乐正玉镜顿时汗毛乍起。
这么说来的话，刚才墨渊老祖一直就看着他，甚至在想办法把他变成假的，就像对秦风一样！
只一瞬，乐正玉镜就明白了为什么。
墨渊没有办法将他变成假的，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假的。
秦风不在了，那么按照他在没有秦风的情况、对这个世界的因果来看，他就从一个真人变成了一个幻象。
一个谁都注意不到的幻象。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这些人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却唯独没有注意到他。
原来，从秦风消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变回了假的，成了一个幻象。
而墨渊想把他再变成假的，那就不成立了。
假的东西本来就是假的，又怎么被再变假呢？
所以墨渊不仅没把他变成假的，反而把他变成了真的。
这才让祝星看到了他。
所以，墨渊的真假之道，根本就拿他没办法！
乐正玉镜来到这里之后，从来没有如此地庆幸过，自己只是一个幻象而已。他甚至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墨渊朝着他又走了一步，这一次，压迫感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杀气。
“我本来不想亲手杀人的，我已经八百年没有亲手杀过人了。”
“可是我也不喜欢变数，特别是你这样的变数。”
“没办法，欺负你一个小辈，我很抱歉，但是……你必须得死。”
墨渊动怒了。
乐正玉镜笑了：“之前秦兄说，你将自己的十情八苦抽出来，做成了你的幻象，以此来要求自己脱离人道，接近神道。”
“可是神是不会动怒的，神也不该忌惮。”
“现在你产生这样的情绪，是不是可以说明，你飞升不了了，因为你仍旧只是个凡人。”
之前秦风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第一位和第二位墨渊，却没刺激到这第四位墨渊的本体。
但那时候是因为墨渊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所以没有动怒的必要。
可此时，乐正玉镜成为了巨大的变数。
墨渊很讨厌变数。
因为这意味着，其实他的真假之道并不到家。
而他动怒之后，这种情绪他根本控制不住。
因为只要动怒了，就如乐正玉镜说的，他还是个凡人，还是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住的凡人。
他距离飞升更远了！
于是，因为生气而更加生气，他的脾气甚至比第三位墨渊更加暴躁。他暴怒地盯着乐正玉镜，怒火几乎让他的杀气凝聚成实体。
然而因为如此，周遭的人也注意到了他。
原本一片混乱的城楼几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有无相宗的人以及一些其他宗门的长老等，都认出了墨渊。
有人几乎被吓得腿软：“墨、墨渊老祖！他怎么会在这里！”
“快、快跑啊！”
“还跑什么？墨渊老祖要让你死，你能跑得掉么？”
“不对啊，我是无相宗的弟子，墨渊老祖可是我们无相宗的镇山长老啊，我为什么要跑？”
“对啊，墨渊老祖来了，说不定能解释清楚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了！”“可、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很害怕，我总觉得墨渊老祖好像是来杀咱们的呢……”
有人信，有人不信。
不信墨渊老祖来杀人的占据大多数。
可是不管他们信不信，他们都不敢上前。
此时的墨渊看起来太可怕了，甚至比魔都要都吓人。
乐正玉镜看出了对方的杀心，下意识回头去看祝星。
却见祝星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老大，嘴边不断地重复：“不对，我不该忘记，我怎么能忘记？”
“我一定要想起来，我一定要想起来！”
“对，那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是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看他已经在试图冲破“高墙”了，乐正玉镜安心不少。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幻象，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这应该也是为什么，即便他想起来了秦风，秦风仍旧没有回来。
他是因为秦风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所以他是秦风的第二层羁绊。
必须要有人，有实实在在的人。
在此时此刻回想起秦风来，才能把他召唤回来。
才能将欺诈天道的那层幕布拉开，让天道来证明，秦风是真的！他是真实存在的，从来不是什么虚假的人！
所以，在祝星想来之前，他绝对不能让墨渊破坏。
此时墨渊也发现了祝星，他看得出来，祝星正在试图突破那一层枷锁，妄图找回那一重被封锁的记忆。
不过幸好，墨渊似乎并不知道乐正玉镜是假的。
祝星还没想起来，他的目标仍旧在乐正玉镜身上。
乐正玉镜没有武器，他本身的修行也用不到武器。
月华之瞳就是他最大的武器。
但现在月华之瞳没了，他只能凭借自身的修为和墨渊硬刚。
然而……
当墨渊一念之间，手里的鱼竿就穿透了乐正玉镜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是啊，他只是个元婴而已。拿什么和渡劫期大乘的大修行者相提并论呢？
他苦涩一笑，可是很快又顿住了。
因为他发现，预期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他低头一看，他的身体恍惚了一下，被穿透的洞又很快合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