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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舒服,怎么忽然晕倒？”
叶凌醒时，意外看到萧渊守在他床边，衣饰整洁,但眼里有红血丝,看起来有丝憔悴。
叶凌没看这么仔细,手腕动了动,察觉锁链还在，顿时失望：“闷得，我想出门。”
萧渊静了静，没听到一样，揉了下他脑袋,端过一大碗药：“先把药喝了。”
叶凌不想喝,往后躲了躲。
“把药喝了，带你去散步。”萧渊揽住他后背,不让他躲。
散步？叶凌眼睛亮了亮。
“你要放我出去吗？！”
萧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把药碗往他跟前递了递。
叶凌捏着鼻子把药喝了。
“乖。”萧渊揉揉他脑袋，往他嘴里塞了颗糖。
叶凌含着糖果,一脸期待看着他,把被锁着的手腕抬到他跟前。
萧渊按下他的手，摸出一个虚拟器,戴在他头上：“星舰上没什么可散的，带你去更好的地方。”
他说着，自己也戴上虚拟器,手指一划，拉出一个应用点进去。
光影变幻，叶凌赫然发现自己脚下变成一片星空。
一颗颗星球或远或近悬转和闪烁着,他正看得眼花缭乱，忽然有一颗蓝绿色星球，迅速向他们逼近。
“带你去地星。”萧渊说着，伸出一根修长如玉的手指，如拨动玩具一般，拨动了那颗逼近的星球。
一条让叶凌有些熟悉的绿色飘带，很快被他拨到他们面前——是离开地星前，叶凌在飞船上看到的那条。
“去这里，好不好？”萧渊看了眼他神色。
不好……原来是这样的“散步”！
叶凌深感上当受骗，可他刚要说话，萧渊手指一点，几l乎瞬间，那条绿色“飘带”放大，再放大，直到绿意蔓延到他们头顶，一条原始的泥巴路，出现在他们脚下。
路边，一只野猴看到他们，尾巴倏地卷住树枝，身体躲往树后。
鸟鸣，虫鸣，野兽此呼彼应的嗥叫，伴着一股自在微风，一起向叶凌扑来。
真是神奇。
“喜欢吗？”萧渊问。
“不喜欢。”叶凌使劲儿收敛了那丝新奇，但忍不住四下看一眼，“用这个，哪里都能去吗？”
“只能去制作方采集过的星球。”萧渊答。
那也很棒了！叶凌暗地里赞叹。
“这些风景是专人去采集的吗？”他回味了一下萧渊的话，又问。
“对，采集回原始素材，再加工制作。”萧渊解释。
原来如此。叶凌扬起唇角，眼中流露向往：“这个工作适合我。”
“哪里适合你？”走几l步路就会睡着的家伙。
“我的梦想就是走遍天下！”叶凌毫不犹豫答。
萧渊脚步顿住，望了光彩焕发的他一眼：“那就走吧，大探险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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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体不好，这样散步不累。”萧渊看他一眼，耐心解释：“不喜欢这里的话，我们换个地方。你想去海边，还是雪山、沙漠？”
换什么地方，他才不妥协……“就沙漠吧。”
萧渊勾了下唇，紧绷的手指舒展开，在控制页面操作了下，两人脚下的风景瞬息产生万千变化。
短短一瞬，他们已跨越万里河山。
“好神奇，比黑哥还快。”叶凌不由惊叹。
“黑哥？是谁？”萧渊看向他。
“我的一个朋友。”叶凌愣了愣，他以为他在跟豆子说话，原来出声了吗？
“什么朋友，做什么的？他……很快？”
当然快，黑哥可是只金翅大鹏。
“没什么工作，就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很擅长……滑翔，速度确实很快。”叶凌说着，目露怀念。
没工作，玩极限运动，被他叫“哥”……萧渊已经勾勒出一个富家浪荡子的形象。
是什么人，为什么没在他的资料上看过？
脚下黄沙酷热，萧渊心底却忽然冰寒——只一瞬，又压下。
“听起来很有趣，能介绍我们认识吗？”萧渊平静问。
“不能。”叶凌摇摇头，“黑哥，在另一个世界。”
他低声说着，眼里闪过抹焦虑。
想到黑哥，他想起豆子的话，想起它说黑哥流了“一条河那么多”的血。
那天他就曾做过噩梦，梦见玄参界一片枯败，地上到处留淌着黑色的血。
“叶凌。”正蹙眉想着，叶凌听见萧渊喊他名字，声音低沉。
“怎么了？”他下意识回头，才见自己不知不觉往前走了许多，把萧渊一个人丢在身后。
“我有些头疼。”萧渊看他一眼，低垂下头，站在漫天黄沙中，卷着沙尘的风将他单薄的虚拟服装吹得猎猎作响。
不知怎么，看起来有点儿可怜。
叶凌不由朝他走回来：“那我们退出去？”
“你是不是很忙？”外面正在打仗，萧渊应该不能离开指挥室太久。他头疼，不知道跟连续指挥作战有没有关系。叶凌动动手指，想帮他治疗，才想起自己现在只是个“虚拟”形象。
“不忙。”一十分钟的时间，他还是有的。
萧渊拉住他手臂，圈住他，将头搁在他肩膀上：“可能刚才飞太快了，有点儿晕，我缓一下。”
原来如此，他们一瞬“飞越”万里，确实容易发晕，叶凌也有一瞬不舒服来着。
他明白过来，很好心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萧渊靠着。
萧渊忍不住把手收紧。
这就是他想离开的原因吗？为了一个死人。
萧渊想张口问，又忍下来。
不必问。他是他的，没有什么黑哥白哥……他眼神晦暗，圈紧他的身体。
()游玩了沙漠，又潜过海底、爬过雪山，叶凌电量耗光，肚子“咕噜”叫，两人才退出虚拟世界。
“饿了？”摘掉虚拟器，萧渊看向叶凌。
“是我不好，忘记先喂饱你了。”腕上终端振动，催促着他离开，萧渊看了一眼，回复了什么，仍留在叶凌床边，给他撕开一包营养剂，递到他口边。
“我不饿。”叶凌闭眼。他不食骗子之食。
“你饿。”萧渊把营养剂又往他口边递了递。“新口味的，张嘴试试。”
什么新口味？叶凌确实饿了……
他脸上对抗的神色渐消，又被萧渊轻轻捏了下两颊，顺势就张开了嘴巴。
“不是新口味。”喝了两口，他气愤睁开眼睛：又被骗了。
“不是新的吗？抱歉，我不知道。”萧渊扬眉，眼里罕见的晴朗无云，带一点儿戏谑，带一点儿欢喜。
叶凌怔了怔。
“我自己吃。”他把营养剂从萧渊手上接过来。
“想要什么口味，我让人给你准备。”萧渊认真看着他。“或者别的什么，你想吃的，都可以提。”
“不用了，这个就挺好。”山楂味儿的，刚好是他的最爱。
萧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那袋子，眼睛盯着袋子上的几l颗山楂，眼神深了深。
“你想吃？”
他眼神太专注了，叶凌以为他馋，从床头小桌上捡起一包丢给他：“这个很好吃的，和糖葫芦味道一样。”
萧渊接住袋子，手指紧了紧。
见他迟迟不打开，眼神怪怪地盯着袋子，叶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欢？”
“不是。”萧渊看他一眼，缓声开口，“我想起小时候流浪时，看到过别的小孩吃糖葫芦。”
哦……叶凌看他一眼，眼神软了软。
“那时候你是不是很饿、很馋？”他不由想象起来，想象小时候的萧渊面黄肌瘦的样子，就像小狼和宝宝他们刚被解救时那样……
小狼和宝宝还有萧渊解救，可小时候的萧渊，又有谁呢？
叶凌有点儿想不下去。
“不是。”萧渊打断了叶凌的想象，“我力气大，靠偷，靠抢，靠骗，总能吃饱。”
“只是看着那些小孩儿被父母牵着、抱着，有父母买糖葫芦给他们吃，我忍不住想——”
忍不住想自己也有父母就好了吧？叶凌看了眼萧渊，眼神更软了。
然而萧渊说完了他未尽的话：“我忍不住想，要是他们也和我一样就好了。”
要是他们的父母也失踪、死掉，或者抛弃他们就好了。
要是他们也尝尝他的滋味，就好了。
萧渊眼神幽幽暗暗，看向叶凌：“我是不是很坏？”
他没有宋乘风开朗，没有陆轻舟温柔，还如此卑劣，所以他才不愿多看他一眼，才想着离开，才引诱他喜欢上他后、又毫不留情要抛弃他，对吗？
“
不坏。()”????镤_讈偛?詢▄筑??????“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现在可以吃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唔，也不对，星舰上可没有糖葫芦。
叶凌看萧渊一眼：笨蛋人类，让他当初不吃他买给他那串，现在活该馋着。
“我还想过把他们全杀掉。”萧渊仿佛不满意叶凌说他“不坏”。
他明明这么坏——
“所有幸福的小孩儿都该死……”他语调阴沉，眼神阴森。
“该死该死。”叶凌把营养剂往他口边递了递，“你忍了这么多年谁都没去杀，真是辛苦了。”
他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哄小孩一样不走心。
可萧渊怔了怔，老实了，低下头来乖乖吸营养剂。又酸、又甜，糖葫芦，原来是这种味道。
叶凌看着他吃，观察着他，有一瞬，忽然觉得，他也还是个小孩。
一个言不由衷的“纸老虎”。
但是，纸老虎不肯给他开锁，他还得继续努力。
叶凌又看了眼手腕上的链子，打了个哈欠，脑子昏沉，进入了梦乡……
萧渊及时接住他歪倒的身体，把他揽在怀里。
他是他的。是他的“糖葫芦”，他唯一的“甜”。
是会哄孩子一样看着他，对他说“你放松”的人。
是担心他难过，买糖葫芦给他吃的人。
是不穿内甲，还傻乎乎扑上来替他挡子弹的笨蛋。
是在他基因病发作痛到失智时，要“陪他一起”的人。
是真心喜欢“异种”，看到他和那些孩子满身鳞片，还能双眼晶亮夸他们好看的奇葩。
是，懂他、信他的人。
是他连妄想都妄想不来的美梦。
萧渊放下营养剂，看了眼袋子上的山楂，又看向叶凌。
他没告诉叶凌，他确实想过杀光所有人，可他也想过，如果有谁，也给他买一串山楂糖葫芦，也用那样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吃，他会不会就不再那么疼那么冷，他会不会，幸福的要死掉？
不会。
萧渊现在知道答案。
他不想死。
他想活一千年一万年——和他一起。
他知道，笨蛋对他的感觉，和他不一样。他在笨蛋心累的分量，还不够重。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等。
暗室中，萧渊温存揽着叶凌，垂下头去，双唇轻碰了碰他唇角。
那里残留着一丝营养剂，好甜。
他强忍住往深处攫取的念头，抬起头来，静静坐了一刻，忽然伸手握住叶凌手腕，一手护住他的手腕不被锁链碰到，另一只手，却无声无息攀上锁链，将锁眼处攥拢在掌中。
本墨染一样的瞳孔忽然转为幽幽深红，萧渊手背覆上鳞甲，手指稍用力，将原本规则的锁眼捏变了形状……
对不起，他可以等，但不能容忍他离开他一分钟。
*
()叶凌一觉睡到了第一天。
醒来发现天亮了，他愣了半天，进识海戳戳豆子：“你也睡着了吗？怎么不叫我？”
他还打算半夜再治几l个人，再晕一回呢。
除了要去看小狼，见过异族舰队、见过双方负伤的战士，他有了新的打算，必须得从这里脱身。
叶凌正懊悔，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醒了？”
叶凌吓了一跳，向后转头：萧渊？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就挨着他，靠坐在他床头。
“看管犯人。”萧渊随口答。
“我，我不跑，不用看管。”萧渊只是随口答，叶凌却格外心虚。
“那不是要奖励你？”萧渊轻笑一声，抚过他额发：笨蛋，看来他还要加强布防。
好想罚他，但是舍不得。
“好好吃药，我晚上再来。”他只抽得出半小时时间过来，此刻，付出极大毅力，才从叶凌床边站起来。
也许是休息不够，这两天他一旦看不见他、摸不到他，就会头疼难忍。
才走出房间，他已不得不调出监控，在监控里看着他。
监控里的叶凌一天都很老实。
除了睡觉，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呆得萧渊有些心疼，指挥间隙，还让阮峰去放电影给他看。
可指令刚发出，萧渊眼睁睁看着监控里的叶凌身子一软，毫无先兆地昏了过去。
*
“发生了什么？”萧渊一身肃杀之气，望向医疗团队，眼神冷得透骨。
“回将军，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用的都是万无一失的药，他的脏腑机能却一直在下降。”
“你也不知道？”萧渊慢慢重复了一遍，看着治疗舱里脸色半透的叶凌，回过头来，毫无预兆出手，遽然掐住那医生，力道之大，即刻让那人面色乌紫。
“将军！”阮峰一惊，“将军息怒！”
萧渊勉强召回一丝理智，猛地松开那人。
室内死一般寂静——除了那医生劫后余生大口喘气。
要命了。牧云眼睛瞧着地面，闪过一抹心虚。
会不会有他反复抽他血的原因？
可他每次都给足了叶凌营养补充，抽血按理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何况……是叶凌坚决让他抽的。
等等——叶凌不计后果让他抽血、从不关心自己的治疗方案，吃药也要靠人再三提醒……
牧云拧紧眉头，看了眼萧渊：“将军，我们给叶医生用的治疗方案经过反复研究，可以确定没有副作用，他的身体就算不能好转，也不应恶化。”
“所以呢？”萧渊视线转向他，双眸森冷。
牧云顿感自己被一头凶兽盯上。
他心底发寒，但咬咬牙，还是开了口——他真心想替叶凌说话：“或许，叶医生之所以这样，有……心理层面的原因。”
心理原因——他想说什么？
阮峰看向这位不知死活的医生。
“他没有求生意志，身体才会每况愈下。”牧云的确不知死活。
“牧医生请慎言！没记错的话，您并不是心理领域的专家！”阮峰忍不住开口。
简直胡说，眼睛那么明亮的人怎么会没有求生意志？
分明是他们医术平庸！
“将军，郑老医生快到了。”阮峰压下心头急躁，转向萧渊汇报。还是那位更靠谱。
“出去。”萧渊说。
阮峰担忧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示意众人安静退了下去，合上房门。
萧渊身体晃了下。
一阵剧烈的头疼，让他咬紧牙关，撑住治疗舱，才没倒下。
没有求生意志？隔着透明舱盖，他看着治疗舱的叶凌，原本明湛的双眼，忽然之间，满布血丝。
“你会没事的。”他俯下身来，隔着治疗舱，描摹着叶凌的眉眼，“你一时想不通，我不怪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等打完仗，我们再去看星星、看风景……”
他声音温存说着，手掌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针剂。
针剂细细窄窄，满是外文符号，他看着它，眉眼间闪过厌憎，却毫不犹豫，将针剂刺入自己血管。
大约很疼，情绪从不外露的萧渊，一时竟没忍住，扒紧了治疗舱凸起的扶手。裸露在外的手背、脖子、额头，青色的血管皆尽鼓胀起来。
大坏蛋在做什么？叶凌睡了，豆子却没睡，它奇怪地看着萧渊。
他脸色好白，血管鼓得好高，看起来要炸了……
豆子忽然有些害怕：“哥哥，你醒醒！”
大坏蛋可不能把自己玩死，那哥哥不是前功尽弃？
叶凌没醒，反倒是萧渊平静了下来。
鼓胀的血管平复，他缓慢调整呼吸，站直身体，抬起手，又脱力似的垂下。
过了片刻，他才重新抬起手来，掌中，又多了一把锐利的小刀。
他又要做什么？
豆子愣愣的，看着他打开哥哥的治疗舱，划破了自己手腕，把腕上渗出的血，往哥哥嘴巴塞去。
叶凌浑浑噩噩，就着他的手腕吸吮起来。
“别吸呀哥哥！”豆子抓狂，“你怎么什么都吃！”
大坏蛋手都没洗！
“大坏蛋”却面容平静，伸出另一只手，抚弄着叶凌的头发：吸吧，但愿那人渣的研究，真有他说的神奇……
*
叶凌两小时后就醒了。
嘴唇很干净，豆子说他吸了萧渊的血，他死活不信。
直到在体内找到那些蓝莹莹的光点。
“他这是……做什么？”叶凌摸了摸嘴唇。
“班门弄斧！”豆子嘴里罕见地蹦出个成语。“他大概是想给哥哥你治病。”
“给我治病？”叶凌怔了怔。
从来只有他给别人治病……看着体内的蓝色光点，
叶凌心头有些异样。
“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他的血真能治病吗？”
“不能。”叶凌摇摇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能提升体能。”
蓝色光点在强化他的经脉。
“他是怎么做到的？”牧云明明说过，他们一直试图提取这种因子而不得。
“他给自己打了一针。”豆子犹犹豫豫，“看着……挺疼。”
疼？叶凌蹙了蹙眉：“他人呢？”
萧渊人在指挥室。
除了脸色稍白些，并没有什么异常。
叶凌用神识看了他一会儿，动动手指，给他发了条信息——叶凌的终端信号被限制，但跟萧渊倒是通的。
【我醒了。】他简单发了三个字，以为萧渊顾不上回，终端却接连响了几l声。
萧渊给他发来好几l张图片。
有帐篷，有登山包，还有乱七八糟叶凌不认识的装备。
【看看喜欢哪些。】
【打完仗，带你去真雪山。】
真雪山！叶凌眼睛闪闪放光。
“哥哥……”他的渴望那么明显，豆子都一眼看破。“要不，我们在这里多待一阵？”
叶凌急着回去，豆子却没那么急。
它知道哥哥想救它们，可，它也想要哥哥快乐。
“不。”叶凌静了静，敛了眼里的光。“不行，豆子。”
他没有多说什么，正要收回神识，却看见一个眼熟的白发老头儿被阮峰带到萧渊面前。
“情况不大好。”老头儿的眉毛皱成一团。“尽人事，听天命。”
什么情况不大好？叶凌停下来。
“您上次还说有三年。”阮峰看郑老大夫一眼，那张金属脸一皱，看向萧渊。
这话，将军恐没法接受。
“您再想想办法！”战场局势正紧张，将军不能过多分心。
“你先下去。”萧渊忽然对阮峰开口。
“是。”阮峰看他一眼，紧皱着眉退了出去。
“治疗师身体衰竭，是因为体能跟不上精神力。”阮峰走后，萧渊冷静开口。
叶凌一愣，他们说的是他的事？
“将军想说什么？”
“我有办法快速增长他的体能。”萧渊盯着治疗舱里的叶凌，“您能不能保住他？”
哪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提升人的体能，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没听说——等等，郑老大夫面色微变，看向萧渊：“将军，切勿病急乱投医。”
他帮萧渊调理身体多年，知道一些他的隐秘。比如他当年在地下实验室的部分遭遇、和那地下实验室的研究方向——
他们研究的，正是如何将“异种”的超绝体能天赋，“分享”给其他人。
“将军，此长彼即消，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增长」。”老头儿看了眼治疗舱里的叶凌，“您要保他，那是要牺牲谁？”
“那不是您该管的事。”萧渊面无表情。
“将军要向自己的同类挥刀？”
“您只管治病。”
“老夫治不了！您——您先，冷静。”老头儿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咕咚”咽了口唾沫。
他一把年纪了。但还没活够。
可是，该坚持的他也依然会坚持——“您说的方法真不行。”
“衰竭是不可逆的。就算强化了经脉，没有源头活水，生不了「气」，病人还是得——”他看一眼萧渊，吞下那个字。“如果目的是延长性命，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休眠仓。”
他斟酌着说：“强制休眠，避免病人精神损耗，至少可以减缓他的脏器衰竭，也可以期待未来有更多转机。”
什么转机不转机！“哥哥，怎么办，他们要休眠你了！”
豆子上次就听医生们讨论过的，知道这种“休眠”是把人冻起来，动辄让人躺上几l年、几l十年，那哥哥岂不被困死在这里了？
哥哥绝不愿意的！
叶凌确实不愿意。
但他睁开眼，眼底闪过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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