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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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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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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茨和蒲乌两人也被楚明曦派进了皇宫里找楚俏,他俩四下打探的时候,跟华笙插肩而过。
    蒲乌瞧见了华笙怀里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穿着喜服,头上盖着喜帕的姑娘,连忙将尘茨拉进一个转角的墙壁躲着。
    “又是他!”蒲乌叹道。
    “厉害啊,上一回也是,咱俩在神社怀兜兜转转了好几天没点进度,人家直接闯进去把神社一锅端了。”
    “话不多说,说干就干,老子最佩服的就是这种男人。”
    “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吧还真是前浪那啥在沙滩上。”蒲乌啧啧称奇。
    尘茨暼了他一眼,也看向华笙,目光触及到他胸前那支箭矢的时候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活不了了。”
    “什么意思”蒲乌有些没明白。
    “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现在还能又跑又跳又杀人的,但你看那箭的位置,寻常人这个时候已经死了。”尘茨哑着声音道。
    “就算没死,也活不了多久的。”
    心脏附近的箭矢根本没有办法□□,□□就是在加剧死亡。
    蒲乌定睛一看,也跟着摇摇头。
    可惜了,可惜了。
    “喂,去那边看看。”蒲乌感叹了一小会儿就又继续跟着尘茨离开了。
    “走吧。”尘茨点点头。
    这座宫殿外面侍卫很多,把守很严密,两人便打算从屋顶进去。
    有着夜色和不远处的喧嚣声作掩护,两人很顺利就撬开琉璃瓦,顺着屋檐房梁下去。
    屋子很大,俩人悄悄绕进了内屋,蒲乌看着床上睡着的两个人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就是逃跑,却被眼尖的尘茨拉住。
    “怎么了?”蒲乌压低了声音。
    “不对劲。”尘茨皱着眉头道。
    门外就守着很多人,床榻上那明晃晃的颜色很明显就是中垣帝。
    “怎么不对劲?”蒲乌见尘茨缓缓走近床榻吓得心脏快跳出来。
    “你找死啊?”
    “死了。”尘茨忽然开口道。
    蒲乌一愣,“什么?”
    “中垣帝和这个女人都已经死了。”尘茨将手指放在中垣帝的鼻息道。
    “嘴唇呈乌紫色,应该是中毒死的。”
    听见说中垣帝已经死了,蒲乌才放下心来,走到床榻前看看就注意道床榻边上放着的圣旨。
    他捡起来看看。
    “写了什么?”尘茨凑过来看看。
    “罪己书。”蒲乌念了出来,又打开另一张。
    是传位诏书。
    “不过下面没写名字。”蒲乌挠了挠头,“传给谁都不写,这皇帝老儿是来坑人的么”
    尘茨也皱着眉。
    “嘿嘿,我有个主意。”蒲乌脑袋一转,抱着圣旨跑到案台前,用笔沾了沾墨写些下几个字,然后又将玉玺盖了上去。
    尘茨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你...你疯了。”
    “嘿嘿,这样更名正言顺些嘛。”
    “哪里名正言顺了……”
    “你不管。”蒲乌将圣旨卷了起来揣好,而后又将传国玉玺也装进包袱里,嘿嘿一笑,“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尘茨,“…………”
    这样做真的好么。
    -----
    赵有德原本守在屋子外面,见里面没有什么声音还有些奇怪,他正打算推门进去,一个小内侍忽然过来了,朝着他挤眉弄眼。
    赵有德吩咐外面的侍卫寸步不离地将屋子守好,便寻着那小内侍过去。
    “公公,这是有人差我递给你的东西。”那小内侍将一个小木盒子取出来递给赵有德。
    “什么东西”赵有德伸手接过来打开。
    “啊!”一声尖细的惊叫声响彻云霄。
    “公公。”小内侍没有瞅见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见赵有德神色不对劲,有些疑惑。
    “啪”的一声赵有德手抖着将盒子盖上,慌乱地将盒子揣进衣袖里,“今日的事谁也不许告诉。”
    “是,奴才明白。”小内侍一脸迷惑,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先应下来的对的。
    赵有德面色发白,额头青筋乱跳,这楼阙……这楼阙……
    竟然砍了他外甥的两根手指头送过来警告他。
    简直欺人太甚。
    但他也没办法……他老赵家就这么一条命根子了,要是保不住就没人能给他养老送终,老赵家的香火也断了。
    他到了下面只怕会被脾气暴躁的老祖宗恁得魂飞烟灭。
    到了地下都不能安生。
    赵有德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干净,深呼吸几口气,彻底平静下心情了才回到门前,他推开门。
    ……
    “啊!”又是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传来。
    守在门外的侍卫浑身一抖。
    “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赵有德跌坐在地上,渗出一身冷汗。
    完了,这下全完了。
    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将楚俏带回皇宫,就只差一步了,只要明日成亲的时候偷梁换柱,将楚俏藏在密室里,再派人去劫了和亲的马车就可以永远将楚俏留在宫里。
    吃了用她的血做的药,中垣帝就可以痊愈。
    他也就可以过更久的好日子。
    没了,这下全没了。
    皇帝驾崩的消息飞速传了出去。
    尘茨和蒲乌两个如同做贼一般护着玉玺和诏书打算出宫,却忽然听见了熟悉的笛声。
    两人对视一眼,“是阁主?”
    “她不是在整顿麒麟军吗?”
    “不知道,去看看。”
    这是他们阁里用的暗号。
    ------
    冷汗从发鬓处滴落下来,华笙一路上抱着楚俏逃跑。
    他受了很重的伤,秘术的时间也快尽了。
    刺骨的疼痛渐渐袭来,他极力忍着疼没有说话,只紧紧地抱着楚俏。
    “华笙。”楚俏察觉到他的不舒服心里担心,她想伸手揭开头帕却被华笙拦住。
    “阿俏,喜帕要新郎官来揭开。”华笙舔了舔干裂的唇角。
    他不忍心让她看看眼前的场面。
    她一直都是个胆小的姑娘。
    他怕吓坏了她。
    “我还没有答应要嫁你。”楚俏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害羞,又觉得现在不是这个时候,心里又担心得要命,一时百感交集。
    “咳。”心脏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华笙脚下一个踉跄,扶着墙咳出一口血来。
    “华笙。”楚俏紧紧地抱着他,泪滚了下来。
    她与华笙的腰间触碰着,腰间系着的那只小玉笛硌了她一下她才忽然想起来,她捏着笛子犹豫一瞬吹了起来。
    八姐对不起。
    她怕给楚明曦招来麻烦,但华笙要死了……要死了……
    感受到华笙的无力,楚俏紧紧抓着他的手,闭着眼睛吹,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下来。
    “华笙,你要是死了,我就不嫁给你了。”楚俏捧着华笙的脸。
    “我不死,阿俏嫁我吗?”华笙半睁开眼睛,浅蓝色的眸子带着小心翼翼,“嫁吗?”
    楚俏鼻头发酸,点点头。
    华笙的脸上绽出笑来,很纯粹,如同白纸一样。
    “我可以亲阿俏吗?”他问得很小心。
    穿着喜服的姑娘低垂着头,似乎在害羞。
    她没有拒绝。
    华笙隔着喜帕轻轻地吻着她的唇,一点一点的,想把所有的珍视都在倾入里面。
    他要死了。
    无说亲了姑娘就要负责。
    他娶不了阿俏。
    没有法子对她负责了。
    所以他只能这样。
    阿俏要一直好好的。
    楚俏的眼泪一下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亲手揭开喜帕搂着华笙的脖子亲了上去。
    “阿俏。”
    “笨蛋,你要娶我啊。”
    雪花洒落在红色的嫁衣上,一红一黑的人拥在一起,如同静谧夜色里独自盛开的红梅,美得动人。
    身边围着越来越多的人。
    尘茨和蒲乌也到了,抿着唇看着靠着墙壁坐在地下的人。
    他们认出楚俏来了。
    原来那个少年是为了楚俏闯的皇宫,一如当日为了楚俏闯进神社。
    “去雁西山土神庙。”楚俏搂着意识有些模糊的华笙道。
    “是。”尘茨和蒲乌应声道。
    “阿俏,我有礼物给你。”华笙被放在枯草上,楚俏坐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
    无和椿连在几个巫族的人陆陆续续到了土神庙。
    这里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汇合的地方。
    里面还有常常给楚俏送信的司年在。
    “什么礼物?”楚俏低垂着眉目,含着笑看他。
    “在我胸前,你摸摸。”华笙看着楚俏笑,但一笑就扯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楚俏小心翼翼地去摸,按到有些稍硬的东西。
    “拿出来。”
    是一叠纸。
    楚俏打开一张张看,咬着唇,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打湿了纸。
    染花了那一行行的“阿俏,我想你”。
    “呜呜……”压抑了很久的哭声爆发出来。
    土神庙里一片压抑低沉,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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