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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着粉色衣裳，背了个小包，看起来像朵将绽未绽的桃花。
她的声音清甜，却故意把音调往下压，装成凶神恶煞的样子。
伙计嘴角微微抽搐，看着少女道：“这位姑娘，您就别打趣我了，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谁打趣你了？”颜慕急了，“我是认真要做生意的。”
“是是是。”伙计敷衍道，“你家大人呢？”
颜慕小脸一板，拿出稿子就念了起来。
眼见着伙计从敷衍变成惊讶，再从惊讶变成入迷，颜慕见好就收，又将稿子塞回了包里。
“哎哎哎！”伙计刚听到转折处，见颜慕把稿子收了起来，忙问道：“然后呢？龙傲天后来救了那姑娘没？”
“如果你把掌柜叫出来，我就告诉你。”颜慕一本正经道。
“小丫头片子，弯弯绕绕还挺多！”伙计笑骂了一声，然后转身将老板叫了出来。
老板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她听完伙计的话，又看了看颜慕的稿子。
“写的不错。”老板娘看完稿子后，又瞥了颜慕一眼。
颜慕被她看有些不自在，她努力挺起胸膛，使自己看起来有底气一点。
老板娘打量颜慕许久，淡淡道：“你还有多少稿？我都收了。”
“当真？”颜慕乐了，“我没有纸了，所以只写了这一份。你可以先买下这份稿子，然后我好去买纸。”
老板娘脸色不变的让伙计结账。
颜慕数了数钱，一共有一两银子！
她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只觉得如梦似幻，一时间有些恍惚。
“你这份稿子值半两，剩下的钱是我付的定金。”老板娘掏出个烟斗，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你把合约签了，就能把一两银子全部拿走。”
颜慕大喜过望，她正准备签合约，却见老板娘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样子。
她犹豫了一下，又将笔放下。
“怎么了？嫌弃价钱低，所以不想签？”老板娘吐出一口烟，眼底带了些嘲讽，“这可是极高的价钱，你在别家没有的。”
“我没有嫌弃价钱。”颜慕抿了抿唇，看着老板娘道，“您是不是对我对稿子有什么不满意？”
“哦？”老板娘放下烟斗，眉梢微微挑起。
“……因为您刚才都没有笑。”颜慕顿了顿，道：“您什么情感波动都没有……您是，不喜欢我的稿子吗？”
“如果不喜欢我的稿子，您告诉我，我会一直改到您满意为止。”颜慕神色认真，眼神坚定。
这可是身为网文作者的职业操守！
颜慕握紧双手，眼神不禁紧张了起来。
“呵，小丫头。”透过烟雾，老板娘似乎笑了笑，“你的稿子很好，但那是男人喜欢的稿子。”
“我的喜不喜欢，和你稿子的质量无关，所以你不用管我。”老板娘又重新拿起烟斗抽了起来。
“这样啊……”颜慕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的确，在封建时代，消费的主体是男性。
因此文学作品也是男性向的，女频小说极少。
老板娘身为女性，对男频作品无动于衷，也是正常的。
颜慕若有所思。
她签下合约，又将银子仔细收好。
直到走出茶馆门口，颜慕想了想，又折了回去。
“如果我写出女人看了高兴的稿子，您会收吗？”颜慕鼓足问道。
“哦？”老板娘来了兴致。
她扯了扯艳丽的红唇，道：“小丫头，你先写，如果写出来好看，价格加倍。”
老板娘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就转身上楼了。
颜慕握紧沉甸甸的钱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抬腿正准备离开，却被方才的伙计给喊住了。
“颜姑娘，龙傲天和那姑娘最后怎么样了？”伙计一脸急切的追问道。
“龙傲天？”颜慕一愣。
“嗯嗯。”伙计点头如啄米。
她想了想，然后神秘兮兮的朝伙计招了招手。
伙计连忙凑过来。
只见少女狡黠一笑，红唇微启。
“后面还没写，所以我也不知道。”
****************
拿到稿费后，颜慕整个人都很兴奋。
不过，她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一路上把钱藏的很好。
她七拐八拐的走到女衣店，挑了好几件贴身小衣。
其实她也不算骗余渊，自己的确是来买小衣的。
虽然原主因为生病发育晚，但毕竟也十六了。
月事带，贴身小衣服什么的，都要提前备起来。
尤其是月事带。
她之前有旁敲侧击过村里的女人。
她们为了省钱，月事带都是自制的，里头填的都是草木灰。
颜慕不太想用这种草木灰月事带，所以买了好些棉制的月事带。
买完小衣和月事带，她的小包已经装的鼓囊囊的了。
颜慕又去买了极好的笔墨砚，还买了一大捆纸。
颜慕抱着一堆东西，连视线都被宣纸挡住了一大半。
她现在有些后悔。
早知道应该让余渊陪自己一起来。
颜慕叹了口气。
她摇摇晃晃的准备去村口集合，却又被一个铺子吸引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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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渊和颜父在村口等了很久，直到二人都等的有些担心了，才看见一个小身影抱着一堆东西，摇摇晃晃的朝这边走来。
“……闺女？”颜父愣了下。
就在他呆住的时候，余渊已经跑去接过颜慕的东西了。
“呼呼……”颜慕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嘟囔道：“累死我了。”
余渊将东西放到驴车上，贴心的递过去一块手帕。
那手帕洗的洗的有些发白，闻上去有股淡淡的香味。
余渊一个男孩子竟然随身带手帕！
颜慕惊奇了。
“……快擦擦吧。”余渊被颜慕看的有些不自在。
他别过头，视线却不经意的触碰到了包裹里的小衣。
余渊整个人都呆住了。
“闺女，你哪里来这么多钱？”颜父问到。
他的表情有些担忧，生怕颜慕一个想不开卖身为奴去了。
“我平时写了些稿子，今日去茶馆碰碰运气，结果真的卖出去了！”颜慕笑道。
“哦？”颜父是知道颜慕写稿子的。
他本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东西，没想到真的能换钱。
“我闺女真厉害！”颜父由衷的感叹道。
父女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坐到了驴车上。
“余渊？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颜慕见余渊傻站在原地，顿时问道。
小少年的身影一颤，他低着头，慢吞吞的朝驴车走来。
“余渊，你这孩子走路怎么同手同脚的？”颜父不解。
余渊脚步一滞，差点没被绊倒。
他手忙脚乱的爬上车，挑了个离颜慕最远的位置。
“驾！”
颜父一抖缰绳，驴车满载货物，慢慢的行驶起来。
“余渊。”颜慕隔着货物，朝余渊招了招手。
小少年抬起头，飞快的看了颜慕一眼，没等颜慕说话，又快速的低下头。
颜慕无奈。
她有些吃力的拨开货物，像条毛毛虫一样挪了过去。
费了好一番力气，她才来到了余渊的身边。
“怎么了？”她有些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你今天好奇怪。”
颜慕的脸和余渊离的极近，小少年原本就通红的耳根变的更红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颜慕不解，“你很热吗？”
“……没有。”余渊努力做出淡定的样子。
他看见颜慕兴高采烈的的掏出个纸包，神秘兮兮的问道：“你猜这是什么？”
余渊不说话。
他又想起无意间瞥见的小衣，正想别过头，却被颜慕捧着脑袋掰了回来。
“张嘴。”他听到颜慕这么说，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有个凉凉的东西被塞到了嘴中，余渊下意识的想要闭上嘴，唇瓣却擦过少女带着馨香的指尖。
余渊愣住了。
他像个傻子一样微张着嘴，直到听见颜慕问他。
“甜吗？我刚才看见一个糖铺，就买了点雪花糖。”
颜慕往嘴里也塞了颗糖，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余渊闭上嘴，不禁想起方才少女指尖的馨香。
他无意识的舔了舔唇瓣，看了眼颜慕，又快速垂下眼眸。
“甜。”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