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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渊的指尖还停留在屏幕上。
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阳光穿过阳台的铁栏杆，在手机屏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把“金融学院西校区”几个字照得格外清晰。
他忽然想起初到沪市那天在高铁站看到的金融学院的迎新横幅，或许“甜磕CP”当时就在等候发车的新生里面。
“叮咚”一声。
“甜磕CP”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先是两秒钟的甜美女声：“忘了说，我叫张洁妤。”
随后是一段文字：洁净的洁，美好的妤。
李景渊看着那行字，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顿了顿。
忍不住重复听了一遍语音，忽然觉得这名字和想象中很贴合——像她在群里说话的风格，干净又温暖。
他敲下回复，带着点玩笑的语气：“你告诉了我这么多信息，就不怕遇上坏人？”
屏幕那头沉默了几秒，弹出一个咧嘴笑的小黄脸表情，紧接着是张洁妤的回复：“那惊蛰大大觉得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李景渊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镜子里的自己眉梢微挑，带着点被问住的怔忡。
前世在互联网行业摸爬滚打的经历，让他见过太多隔着屏幕的算计，可面对这个问题，心里却升不起半分戏谑。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足足过了半分钟才缓缓敲下：“那得分对谁了。”
发送的瞬间。
他自己都觉得这回答像句废话，却没想到张洁妤秒回了一个更灿烂的笑脸。
后面跟着一行字：“对我来说，惊蛰大大是大大的好人呀。要不然怎么能写出那么棒的小说？”
“棒吗？”
李景渊对着屏幕低声呢喃，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他想起写《致命心动》的初衷，想起贺凛和江小鱼的对话被反复修改时的纠结，原来这些细碎的努力，真的有人在认真收藏。
张洁妤似乎怕他不信，又补了一句：“真的很棒！尤其是贺总在医院守着江小鱼那章，我看一次哭一次。
能写出那么细腻的感情，说明大大心里一定很温柔。”
李景渊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仿佛能触到那些带着温度的文字。
他靠在阳台栏杆上，望着远处操场上抱着军训服三三两两回宿舍的学子们，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前世他习惯了用代码构筑冰冷的逻辑，习惯了在谈判桌上寸土不让，却忘了被人无条件信任是什么感觉。
“能写出那么温柔的故事，肯定不是坏人呀。”张洁妤又发来一句，像怕他多心似的，“而且大大还愿意跟我们分享出版的消息，说明心里有我们这些读者，坏人可不会这么做。”
李景渊低头笑了。
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柔软的阴影。
他敲了个“嗯”，却没再说别的。
风穿过香樟树梢，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人心里敞亮。
原来被素未谋面的人这样信任着，是件这么让人踏实的事。
他想起张洁妤手心那本打印版的《致命心动》，想起她手链上的星星铃铛，慢慢觉得，这场隔着屏幕的相遇，或许比想象中更珍贵。
手机安静地躺在掌心。
群里的祝贺还在刷屏。
可李景渊的目光却停留在和张洁妤的对话框上，心里像塞进了什么东西，温温的，软软的。
班级群里陆续有消息弹出。
最开始的时候，以打招呼问候同窗的信息居多。
渐渐地，就开始有人做自我介绍了。
不乏赘述自己高中三年如何如何优秀的。
甚至连自己小学、初中九年登上光荣榜的次数也甩了出来。
“他们这是要整哪样？”
胡小军盯着手机屏幕一头雾水。
“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江任行嘿嘿嘿地笑说道。
才问候过许卿妃有没有吃早餐的赵飞雨刚要说什么，班级群里就跳出班助欧阳玲月的信息：@所有同学，十点整到萃英楼301教室选举班委，有意向的同学提前准备两分钟竞选词。”
争相大白于天下了。
因为旧手机快没电了，李景渊索性换上了俞鸿志送的水果4.
才开机，QQ就接连跳出无数条信息。
以班级群的居多。
欧阳玲月的信息发出来不久。
李景渊陆续收到近乎千篇一律的信息：“李景渊同学，班长竞选我投你呀。”
“景渊同学，如果你竞选班长，我全力支持！”
“李同学，快准备两分钟竞选词呀，票票已经备好！”
李景渊划着屏幕失笑，不过半天功夫，昨晚通过的十几个女生好友里，竟有八个发来支持自己竞选班长的信息。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省了不少事。
“走了走了！”江任行抓着手机往门口冲，“再不去就迟到了。”
四人刚走出宿舍楼，李景渊的手机又震了震。
是个网名叫“小布丁”的女生：“景渊同学，我已经跟舍友说好了，都投你一票！”
“可以啊景渊，”胡小军凑过来看，眼睛瞪得溜圆，“你啥时候认识这么多女生？”
“就……加了个老乡群。”
李景渊含糊带过，指尖飞快回复“谢谢”。
进萃英楼的时候，迎面走来的几个女生，她们看到李景渊时都红着脸低下头，其中一个还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进教室时，前排几个女生同时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李景渊身上。
坐在第三排的女生冲他弯了弯眼睛，嘴角还带着浅浅的梨涡；靠窗的女生则假装翻书，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黏在他身上。
“我的天，”胡小军撞了撞江任行，压低声音，“那女生是不是在看我？我今天穿的这件白T恤是不是特别帅？”
江任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女生的笑脸，顿时挺直了腰板：“别自恋了，明明是在看我。”
李景渊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两人互相推搡的样子，忍不住低头笑了。
手机又亮了一下，是又一位女同学发来的：“我舍友都被我说服啦，放心吧！”